“淺淺,你回來了?”秦慕柔面容憔悴,看着面前髮絲凌亂整整瘦了一大圈的女兒,紅了眼眶。
從晟軒慌慌張張地派人把她接到了池家,而在池家並未看見淺淺的影子,她就知道出事了。可是,看到池家人抑鬱的模樣,她忍住了所有的疑問,壓制住心底裡所有的驚嚇,只能在午夜夢迴中一次次被噩夢嚇醒,現在她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切就都好了。
夏依淺雙眼痠澀,一個人經歷了那種膽戰心驚生不如死的日子,更加珍惜跟自己愛和愛自己的人在一起的日子。她擁住已經泣不成聲的媽媽,梗着聲音說道:“我回來了,媽媽,對不起啊!是我太淘氣了,我不應該一個人悄悄地離開誰也不告訴的。”
秦慕柔搖着頭,強忍住眼淚,攙着她走到了病榻邊。
榻上的人兒兜着右手,面色除了稍稍蒼白其它一切都還好,夏依淺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她咬着脣一個個問候着榻邊的人,所有人的面容都是溫和的,包括池錦央,看她的眼裡不再有瘋狂,變得安靜成熟不少,用很是乖巧溫和地聲音說道:“回來了就好,好好陪陪我哥哥吧!”
葉秋容的一個眼神,所有人都識趣地離開了病房,原本鬧騰騰的病房,驟然變得空曠起來。安靜的空氣裡,池晟軒怔怔地看着她半餉,覺察到她的靠近,忽然間扭過了頭。
那輛卡車朝着他撞過來的那一刻,在車身被撞翻的那一刻,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他腦子裡想的是她,全部是她,雖然他的傷勢並未像報紙上說的那樣危在旦夕,只不過是右手粉碎性骨折,左邊的肋骨斷了三根,可是內心裡那種“到死都不能見到她”的痛才真正壓垮了他,人就是這樣,只有經歷過生死抉擇,才知道誰纔是內心中最深的牽掛。
現在,她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驚喜到難以置信的興奮夾雜着這些擔驚受怕的日子裡累積出來的苦澀糾纏在他的心底,一時間他只能用孩子賭氣地方式迴避着她,冷落着她。
夏依淺鍥而不捨地走到了榻的另一邊,可是
他馬上就傲嬌地迅速扭過頭去,高傲的老孔雀,就算受傷了還是死要面子。她也不生氣,不氣餒地與一直與他的視線做着捉迷藏的遊戲,最後看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佯裝嗔怒,“你真的不想看到我?那我還是離開好了。”
她作勢地邁出了兩三步,身後立刻傳來男人的疾呼:“別走。”
小樣!夏依淺一個明媚的微笑,轉身,邁到榻邊,撫摸着他削瘦的臉龐,心裡悽殤:“還疼嗎?”
池晟軒搖頭,伸出左手緊緊牽住夏依淺的右手,卻因爲扯動了受傷的肋骨而連連吸冷氣。
“你放開吧!我就在這兒。”夏依淺柔聲哄着他,可是池晟軒卻固執地忍着劇痛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掌心裡。
“三叔有沒有爲難你?”他歉意的目光投向夏依淺,卻被她一個垂首躲過。
那些黑暗無光的日子,她不想去回憶。
池晟軒明瞭,聲音裡不滿愧疚:“淺淺,對不起,我一直都沒有好好保護你。”她的人生,自從遇到他之後就危機四伏,他卻從未給她任何的庇護,認她被暴風雨沖刷。
夏依淺淺笑着搖首,眼裡卻涌上了淚花,她把頭輕輕地貼在他胸膛上,聲音柔如三月的春風:“我們來日方長,你好好地補償我。”
池晟軒欣慰地撫了撫她的頭髮,幸好她還在,幸好她願意給他彌補的機會。
握起她纖細的手,池晟軒被上面的一排數字吸引了眼球:“淺淺,這是什麼?”
夏依淺擡起頭來看看手上的痕跡,臉上的笑容漸漸暈染開。
她裝成護士從醫院逃出,半路遇到了恰好開往該城的車,司機爲賺外快,讓她上了車,可是到了下車時,夏依淺才發現自己身無分文,即便司機種種厭惡和懷疑,經不住夏依淺的死纏爛打,給了她他的手機號和銀行卡。
“真聰明!”池晟軒讚賞了一句,觸到她手心裡的刀疤,心裡刺痛,而她左臂上的疤痕更像條蜈蚣爬進了他的心裡。
“淺淺,對不起,我替小央她向你道歉
。”
夏依淺心裡毛毛的,這麼煽情的氣氛讓她呼吸困難,她迅速支開了話題:“小央她現在怎麼樣了?”
池晟軒心情大開:“她現在變化挺大的,不再輕易動脾氣,還進了公司工作。”
所有人的生活好像開了一頁新篇章。
夏依淺趴在池晟軒的胸膛上,聽着他穩健的心跳,心裡溢滿知足:大抵圓滿的人生,就是這樣的吧!和所愛的人一起憑欄聽風雨,淡看江湖路。
後來,分手的岔路口,她的身影不再爲他徘徊,夜深人靜之時,他總能憶起此刻的場景,方知此刻不尷尬的沉默纔是兩顆心真正的有靈犀。
覺察到池晟軒不安地扭了扭,夏依淺擡起頭來,迷濛地問他:“哪裡不舒服嗎?”
池晟軒臉色尷尬了半天,才扭扭捏捏憋出了一句話:“我想上廁所。”
醫生建議他使用導尿管,可他死活不同意,現在才知道對於一個連下榻都困難的人來說,上廁所成了一件跟登天一樣困難的事。
平常人用幾秒鐘就能完成的事,夏依淺和池晟軒愣是用了好幾分鐘才走到了衛生間裡。
“你自己可以吧?我先出去了。”此地此景,無一不挑戰夏依淺的臉皮,她轉身欲逃,卻被池晟軒的大掌拉住,“淺淺,你得幫我解褲子。”
夏依淺雙眉升高了好幾釐米,無語地望向他拉着自己的大掌:你有力量來拉住我這麼個大活人,竟然會沒力量脫下一條几兩重的褲子?
池晟軒憨憨地笑了兩聲:“我速度比較慢,你也不想看我尿褲子吧!再說了,我也不忍心讓你給我洗尿褲啊!”
她都快忘記了,他的臉皮可是比一般人的厚出好幾層!
化羞愧爲力量,她立在他後面,冷不伶仃地,乾脆利落地扯下了他的病褲,連帶着裡褲。
好性感的臀部,這一刻,夏依淺犯色了。
“淺淺,不要偷看我的好身材啊!我會害羞的。”池晟軒的後腦上像是長了隻眼睛,羞得夏依淺無地自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