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什麼,習慣他摸她,靠得這麼近嗎?鍾未昔全身僵硬,一看到學校快到了,剛好前面又在堵車,車子緩緩停下來,她猛地推開他,推開車門躥下去,小身影沒一會就慌慌張張消失在車流中。
黑司曜靠在座椅裡,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小羊羔在惡狼虎視眈眈的目光下難免顫抖害怕,這也能理解,她既然承認喜歡他,這說明小丫頭一時害羞或是沒適應。懶
沒關係,他也剛好沒談過戀愛,以後兩個人有的是時間探索和交流。在二十四年的生命裡,他只懂得殺戮,不懂愛情,也從不相信愛情,愛情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只是奢侈品,這輩子註定無緣。
感情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你越是不想靠近,它越是找上你,他情不自禁,情難自拔,無法自抑,他知道自己栽在了這隻小羊羔的手裡。他不閃不躲,認了還不行麼,他願意試着去接納,誰教他喜歡上了一個小丫頭。
他是個發育成熟的男人,每當夜深人靜或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有生理需求,這是理性無法改變和控制的,尤其是剛纔低頭看着懷裡幾乎能看得到血管的秀麗脖頸,看着那衣領下起伏的柔軟,一種無法抑制的欲/望驟然升起。
卓和默那兩個小子曾經毫不客氣地在他面前承認,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以前他是沒太在意這話,現在他似乎懂了。蟲
男人天生擁有狼性,掠奪是他們的本質,他不是不喜歡單刀直入,也不是不喜歡直截了當的掠奪快-感,只不過他現在有了一種享受的樂趣,一種想要她在過程中情不自禁的醉意,他要她也愛上這種感覺。
這纔是男女交往的真正樂趣,摟着她,像大街上所有戀人一樣,是他要做的第一步。
隔音板升起,肖鷹見黑司曜盯着鍾未昔消失的身影發呆,把要說的話含在嘴裡等了片刻。
要知道他自從前年在美國貧民窟被黑司曜救起,認識也有兩年多的時間,在美國爲了搶地盤、爭貨,動不動拔槍廝殺,刀光血影、嗜殺成性、趕盡殺絕……各種冷酷無情的黑司曜他都見過,唯一沒見過這樣會有溫情小動作的黑司曜,那雙曾經殺紅了的冷漠眼睛看着那個小女孩柔光無限,這樣的黑司曜他是頭回見。
“大哥。”他邊開口邊在心裡醞釀要說的話。
在他面前肖鷹永遠是這麼拘謹,黑司曜皺起眉,收回目光,“不要叫我什麼大哥,直接叫我的名字。”
“不,大哥,我說過,你是我一輩子的大哥。”肖鷹很固執,從他前年跟了黑司曜之後,他就決定要認黑司曜做一輩子的大哥。
看着固執己見的肖鷹,黑司曜有些頭痛,低頭擺擺手,“開車吧。”
肖鷹把車開出學校東面的路口,一路向南駛去,小心地張嘴,“大哥,齊立非說他想加入我們。”
黑司曜眼睛沒擡,直接回絕,“不收。”
“大哥。”肖鷹用可憐的眼睛看着後視鏡中的黑司曜,“立非說了,你要是不收,他就天天到你家吃飯。”
偏偏黑司曜不吃這一套,“我家的米多,不介意多一雙筷子,前提是他能飛得過來。”
大哥這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收,肖鷹苦惱着一張臉,大哥的決定一向難改,可立非是他的朋友,聽了黑司曜在美國經歷的描述之後佩服得五體投地,直嚷着要回來加入他們,他也是被那小子逼得沒辦法。
大哥不同意,他只能靠自己了,要說肖鷹這人也夠能堅持的,一路上用可憐到不行的眼神向黑司曜行注目禮,而且還一點不影響開車,開得四平八穩。
位於青州市郊的這處莊園是五年前置辦下來的產業,空氣新鮮,遠離都市的喧囂,是處極好的修養之地。
黑司曜這幾天心情很好,這是周圍所有人都直接感受到的,保姆們跟了他二十多年,自他出國後,保姆們全部轉移到這裡,已經習慣了主人那張冷漠的面孔,突然間這幾天變了一個人似的,眉眼間透出來的柔和教人大跌眼鏡。
黑司曜邁腳下車整了整坐皺的衣服,被肖鷹的眼神弄得一個頭兩個大,“還有事?”
頂着腦袋被大哥瞪出兩個洞的危險,肖鷹硬着頭皮說,“大哥,你就讓立非加入吧,他人仗義,和您的氣質很配,往您身邊一站我敢保證肯定能把您襯托得更加偉岸迷人。”
“迷人?你確定是用來形容我的嗎?”黑司曜眉頭一皺,停下腳步。
肖鷹轉了下眼珠,想想是挺不合適的,忙笑着說,“我的意思是大哥您的親和力好,您想啊,要是我們去和人談判,您往那談判桌上一坐,不用三言兩語,也不用拍桌子叫板,拔刀拔槍的就能輕鬆化解矛盾,那不是兩全其美嘛。”
謬論!黑司曜太瞭解肖鷹這小子,平常話不多,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挺嚴肅的,如果話多起來那也是有求於人,逼於無奈。算了,就幫這小子一把。
雖是這麼想,黑司曜卻板起臉,“只此一次,下不爲例。”說完獨自進屋,留下欣喜若狂的肖鷹。
“謝大哥。”
牀位在上鋪,鍾未昔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想着那點亂七八糟的心事。
她的心還沉浸在因黑司曜的陡然出現而產生的強大震撼中,一陣茫然和後怕,且不說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又爲什麼不想見哥哥,讓肖鷹充當司機,只說他今天的說話口氣,怎麼想怎麼不對頭。
這不對頭之處她想來想去,是那天的強吻之後開始發生的變化,實在不喜歡他的吻,又躲不開,只能在腦海裡想哥哥,也不知道自己當時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
假如是這樣那就糟了!
同寢室的三個女生嘰嘰喳喳正互相介紹自己,輪到鍾未昔,匆匆做了個自我介紹,又兀自躺回去。
第一次離家出遠門到外面上大學,又是以後的室友,話題難免聊得廣,每個人都興奮地參與進來。其實大家聊了一會也看出來了,都是說話直爽的性格,反倒是鍾未昔不太愛說話,受到的關注度反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