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某別墅內
“冠楠,我來看你了。”
付甘顰堂而皇之敲開了書房的門,身後跟着來不及阻止的手下,侷促地說,“對不起,老大,付小姐她硬要見您……”
佟冠楠手裡拿着電話,顯示被打斷,瞧見付甘顰冒然闖進來後,面上的表情極淡,以眼神示意手下出去,匆匆和電話裡的人低聲說了句什麼,收完線低頭翻閱錢莊這個月的盈利報表,完全無視付甘顰的存在。
“姓佟的。”付甘顰的耐性一向有限,惱羞成怒起來,“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佟冠楠漫不經心翻着紙張,其實他早看完了,可就是不想看付甘顰這張恃寵而驕的臉,好象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得看她付大小姐的臉色,尤其是他。
佟冠楠越是冷漠,付甘顰心裡的不平之火就越旺,“我昨天就打了電話給你,我今晚要參加一個宴會,你要陪我去,到現在你不僅沒換衣服,還讓人攔住我,不見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佟冠楠眼睛照舊沒擡,手上的紙張又翻了一頁,“就是不想去!”
“你……”付甘顰氣不打一處來,“你到現在才說不去,昨天在電話裡你怎麼不說?我剛纔還跟那些小姐妹說今晚你會陪我參加,你臨時變卦這不是叫我丟人嗎?姓佟的,你成心的!”
“昨天在電話裡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佟冠楠勾了嘴角冷笑,“是你自己以爲我不出聲就是默認。付甘顰我是答應過娶你,可沒答應過要做你的炫耀品,你那些是什麼小姐妹,說穿了全是些勢利眼,你們之間以姐妹相稱不過是想相互攀比,好滿足自我的虛榮心。你們今天比誰買了什麼限量版名牌包包,明天比誰的男人有錢,可以給你們買鴿子蛋大的鑽石,後天比誰的男人拿得出手,長得好看,全是一羣虛僞,愛慕虛榮的女人!小姐妹?你們也配用這個詞來相稱?”
“你……”付甘顰被這一番話刺得毫無招架之力,面色氣得煞白,咬着牙跺腳大叫起來,“佟冠楠,你太過分了,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到現在都在想着那個鍾未昔,你笑我和一羣愛慕虛榮的女人攀比。那你呢?你比我好不到哪裡去!你就是條被黑司曜打得連氣都不敢喘的落水!你有哪一點比得上黑司曜,你連一個女人都得不到,只敢在黑司曜面前裝孫子,只敢偷偷讓人把他們在一起的照片拍下來,藏在你書桌的抽屜裡,悄悄躲起來一個人舔傷口!要比虛僞,你比我付甘顰差一千倍,我至少放在表面上,你呢,你就會裝……”
付甘顰光顧着逞嘴皮子之快,看着佟冠楠的臉由白轉黑,越說越痛快,越說越想說,等到她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厚實如蒲扇般的大掌凌厲的劈下來,帶着絕狠與毫不留情。
“啪”一聲脆響,她尖叫着,眼前陡然在旋轉,翻倒在地。
激憤已經超越了底限,佟冠楠怒不可遏,這些年他處處被黑司曜打壓,處處受氣,下面的一干小弟也早有怨言。偏偏心愛的女人,從上學起就一見鍾情的女人被黑司曜強佔了,這個中的恨、惱、怒、不甘,化成一股無形的力量讓他恨黑司曜恨得咬牙切齒。
付甘顰這個女人,仗着和他訂了婚,越發有恃無恐,竟然當面嘲笑他。
一個巴掌在佟冠楠看來根本不解氣,付甘顰在他腳下掙扎喘氣,他暴躁地拎了起來,像殺紅了眼的蠻夷之人,把付甘顰舉高,舉到頭頂,往對面的落地窗上砸過去。
只見付甘顰的身體擊破了玻璃,翻倒在偌大的陽臺上,身下一地的玻璃碎碴子,慢慢淌出鮮血。
聽到裡面有大動靜的手下破門而出,進來後驚呆了,看到佟冠楠一臉殺氣騰騰,卻不敢出聲。
佟冠楠是真的殺紅了眼,他這輩子最聽不得兩個名字,付甘顰這個女人存心在他傷口上灑鹽,現在才訂婚就這樣,以後結了婚還了得,他又豈能容她騎在自己脖子上成天撒野。
不自量力的東西!
付甘顰這女人在他眼中就是個利用工具,他還以爲她能有多大利用價值,原來根本就沒用。
姓付的這對父女從來沒就正眼瞧過他佟冠楠,付洋拒絕了他侵吞黑氏三父子勢力的計劃,看上去是對計劃不感興趣,其實卻派人悄悄在道上四處行動,針對黑司曜,想一個人坐大,獨吞了黑司曜的地盤。
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付洋這隻老狐狸原來根本就沒拿他當女婿看,他又何必在意付甘顰這個工具!
沒用的東西就得扔掉。
付甘顰雖說不得付洋的寵愛,畢竟是付家的大小姐,嬌生慣養,哪裡受得這樣的苦。
被佟冠楠這麼一摔,一條命去了大半,可憐的瘦弱身子在玻璃碎碴子上掙扎扭曲,血在身下染紅一片,看上去煞是觸目驚心。
“佟冠楠,你敢打我,我要告訴我爸爸,我要讓他抽你一百個耳光,不,是一千個。你居然敢打我……你就是個懦夫,被我說中了心事,就想殺人滅口,告訴你,你不敢殺我,也就敢打打我出出氣……你還想利用我爸爸和你合作呢,你這一點力量對付不了黑司曜,你想借我爸爸的力……”
佟冠楠這輩子從來沒這麼震怒過,尤其是被
這樣羞辱,他陰着臉幾步跑過來,揪住付甘顰破布一樣的身體,眼睛眨也沒眨往樓下扔去。
“啊——”
“砰!咚!”幾番響後,佟冠楠居高臨下看着樓下死狀悽慘的女屍,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掉手上和身上的血。
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的手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趕緊下去把屍體清理掉,心腹黑子留下來,“付甘顰這女人是很可惡,可是您的未婚妻呀,殺了她,付洋那裡……”
“擋我者殺!”佟冠楠把髒手帕甩向黑子,眼裡兇光畢現,“對我沒用的東西留着幹什麼,這女人實在是不知好歹,居然敢翻我的東西。”
他收集黑司曜和鍾未昔在一起的照片藏在抽屜的最裡面,付甘顰這女人竟然也能翻得到,真是該死!
“大哥,你做得對,這女人全幫上下沒一個喜歡的,都說她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死不足惜!反正那付洋也不重視這個什麼大女兒,要不然付洋那老傢伙不可能不同意大哥您對付黑司曜的方案,姓付的老傢伙分明就是不把大哥你放在眼裡。索性大家撕破了臉,在日本他是老大,在中國,是咱們的地盤,還輪不到他姓付的說話。”黑子是追隨佟冠楠最久的手下,考慮問題向來以佟冠楠爲中心,不管佟冠楠做的是對是錯,一律擁戴,性格雖然有點暴躁,好在這些年在佟冠楠的調教下收斂不少,也開始學會動腦袋思考問題,“對了,聽說黑司曜的結拜兄弟,排行老七的午徵在香港接貨時被人出賣,掉到海里了……”
“這已經是舊新聞了,我剛剛提到的消息是屍體已經找到,他們所有人正在趕往香港的飛機上,準備去送午徵最後一程。”佟冠楠走回書房,腳下踩着碎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
黑子興奮得不行,“大哥,這是個好機會啊,黑司曜這幫人一走,咱們就有可乘之機呀,這是個天賜的大好機會!大哥,您打算怎麼做?要不要馬上佈置讓人分別去吞了他的那些堂口……”
“你以爲姓黑的不會在走之前交待清楚?”
“那咱們也不能放着這個大好的機會不用呀,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黑子抓耳撓腮,急得不行。
佟冠楠一點也不着急,“我自有辦法,還有個人會和我們合作。”
“誰?”
“黑戎。”
一行七個人當晚抵達香港,顧不得休息,直奔擺放午徵屍體的地點。屍體被找到後,秦嘯妥善安排了一切,把屍體冷凍在一傢俬人醫院的太平間裡。
藍燦一路上沒什麼反常,鍾未昔卻更加擔心,果然當裝有午徵的抽屜拉出來的時候,藍燦猛然哭出聲來,然後一聲不響昏倒下去。
鍾未昔和何尤笛早有準備,及時把人扶出去安頓,留下五個男人靜默地看着抽屜裡露出死灰一樣臉色的午徵。
這是曾經和他們共生死的兄弟,是陪着他們一路歡笑,一路拼殺,一路扛着、受着、挨着、熬着的好兄弟。
他們結拜的時候發過誓,此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肖鷹走了,洪塵走了,現在午徵也走了,八個兄弟只剩下五個,教他們情可以堪。
他們曾經的躊躇滿志,曾經的惺惺相惜,曾經的志同道合,曾經的歡聲笑語還在胸間,可是人少了,不知不覺少了三個。
鄒逸最小,不自覺哽咽出聲,哭起了鼻子。
往日裡最愛面子的他,從來不肯在人前掉一滴眼淚,這時候不顧一切哭起來,哭得那麼傷心。
WORD文檔今天抽得厲害,幾乎是寫一會兒死一會兒,反覆重新啓動電腦,更晚了,望請見諒。下面還有一章三千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