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塵擰着太陽穴,瞥了眼戀雪。忽而大呼道:“來人!”
“陳少。”幾個精壯身影的男人躍然入視線。
“把他關在另一個房間。”陳塵指着顧亦然。
陳塵跟在幾個男人身後,臨走前頗有深意地看了眼戀雪,最終隔絕一切,關上房門。
隔了好幾個房間,顧亦然被困住手腳,任由陳塵當沙袋揮打。望着那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男人,陳塵還是不解氣,沒有絲毫停下的跡象。
顧亦然大口喘息,直到氣息微弱,陳塵這才汗水入流跌坐他身旁。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雙眸青獰,看不出是死是活。而顧亦然靠在冰涼的牆壁,他打他也廢了不少力。
“顧亦然,你還想着拖戀雪下水?”
“原來你都知道了啊,我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顧亦然吐字費力,甚至有些吐字不清。
陳塵思忖片刻,才嘆了口氣,“你將來會後悔的。”
顧亦然想不通陳塵爲何會這樣說。
他確實對慕戀雪有點特別,可這並不能證明什麼。原因?他試過的,對她身體上不來勁,更別說感情了。不是說,男人都是先性後愛嗎?他想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女人。
第二日,戀雪與顧亦然被綁上黑車。陳塵不知所蹤。
車一路顛簸,戀雪差點將隔夜飯吐出來。迷迷糊糊中說了句,“你們開慢點。”
話畢,軟趴趴地靠在顧亦然身上,還有心思調侃。“被他狂揍了?活該,你答應他了,就不會有這種後果了。”
傷口被她髮絲輕刮,顧亦然深吸了口氣,“你離我遠點。我還不是爲了你貞操,你也好意思打趣我。”
戀雪使勁兒往他懷裡鑽,聽到倒吸冷氣聲漸重,開懷大笑,“抱歉啊顧少,人家雙手雙腳都被捆緊了,躺下容易,起來懶。”
“最毒婦人心。”
猛地剎車,車輪與地面摩擦引起吱啦巨響,打斷兩人的聊天。戀雪也不管額頭的紅腫,湊頭一瞅,原來是倆輛車不怕死地橫在馬路中央。
副座的男人一下車便被制伏,三倆下的功夫,一窩端了。陳塵臨走前規定不許爲難她與顧亦然,否則還真不好逃脫。
瞧着戀雪心安理得接受來人的鬆綁,顧亦然狐疑地掃了圈,問道:“你認識這些人?”
戀雪搖了搖頭,“不是你安排的?”
顧亦然差點沒站穩暈倒了。感情他們這是逃出狗窩又入了虎穴啊。
“慕小姐,請吧。”
戀雪悶悶不樂地上車,斜睨了眼顧亦然,“他不跟我們一起?”
“我們會送顧少回谷家的。”
戀雪砸吧了下嘴。看來這些人很瞭解她呀,活動了下手腕的筋骨,乖乖鑽入車內。
這是間優雅的茶房,她剛下車,車急速離開。而門口的迎賓做出請的姿勢,“慕小姐請跟我來。”
暖氣襲面,裝修格調清雅,空氣中流動沁人心脾的新鮮味,垂頭一瞧,一些小盆栽排列有序地擺放走廊倆
邊。
推開一道檀木香的門,茶香撲鼻,戀雪前腳踏進,引她進來的旗袍女人後腳便關上了門。
液體流動的聲音傳來,戀雪順着聲源處望去,一道偉岸的側影捏着精巧的紫砂壺,明明該格格不入,卻異常和諧。睫毛因眼皮抖動,忽上忽下,看似有些緊張。難道還是新手?
戀雪脫了外套掛架上,亦步亦趨過去,身段落入柔軟的沙發,瞧着蘇城光認真的那股勁兒,調侃道:“我還以爲是誰,蘇先生最近很閒?”
“不是想找我報仇嗎?這麼走了,遂不了你心意,我多此一舉只是爲了滿足你。”完成最後一道工序,他擦了擦額角溢出的細汗,他很少這麼緊張過了。“嚐嚐。”
戀雪不客氣地接過,茶香入鼻,舌尖感受一道甘甜,隨即潤喉沁心。“還不錯。新手?”
“嗯。”他期待她更多的評價,面上卻不甚在意。“還不賴?”
“是挺不賴的。不過你請我來,就是爲了品茶?”
蘇城光搖了搖頭,門再度被推開,倆道小身影躍然入視線。
瞧見慕戀雪,葡萄似的眸一亮,短腿急速奔跑,奔入戀雪懷裡。“媽咪。你昨晚去哪兒了?一個晚上都沒回家,擔心死萌寶了。”鼻頭酸澀得說不出更多話,摟着戀雪的脖頸更收緊。
“你昨晚沒睡覺?”慕戀雪挑眉反問。
“這倒不是。”
“那沒吃好飯?”
“啊,昨天蘇叔叔請萌寶吃了烤鴨。”
“請問,你對我的思念以及擔心體現在哪兒?”
萌寶理直氣壯回:“心裡!”
戀雪嘆了口氣,揉揉萌寶柔順的髮梢,忽而撥開黏人的萌寶,指着沙發一個角,施捨萌寶幾個字:“滾吧,去角落裡懺悔。”
既然媽咪都發令了,爲了他未來的肚皮着想,只好聽從媽咪的安排,從腿上爬下來,躲角落去。
而一旁察觀靜變的茵茵總算得了空,跑角落同萌寶禁閉了。
“聽說你出了事,我便替你照顧萌寶。這小傢伙前幾天還排斥我,如今又變了態度。”都說女人善變,他看萌寶更甚一籌。
原來又是萌寶通知的這個傢伙啊。戀雪點了點頭,算在孩子們面前給他面子。
望着戀雪神情,沒有特殊反應,他便張羅門外傳菜。這裡除了是茶坊,還提供餐飲,都是些清淡可口的菜品。
“萌寶,這個好吃。”茵茵夾了塊青菜入萌寶碗裡。
萌寶嫌惡地夾回去,“沾過你的口水,我不吃啦。”
茵茵眨巴兩下睫毛,歪着頭思考片刻,恍然大悟地夾起送回碗底的青菜。嘴咀嚼了兩下,心滿意足地笑:“萌寶,我不嫌棄你口水。”
慕戀雪聽了,身子後仰,差點倒了去。她還以爲這世上就自己能降服萌寶這鬼靈精呢,望着萌寶氣鼓鼓的粉頰,笑得不可開交。原來還有人能以軟制硬的方法,拿下萌寶啊。
蘇城光也瞧得津津有味,然後這麼高冷的人幹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夾了
塊青菜放入戀雪碗裡,“這個好吃。”
完事就後悔莫及了。他瞧着倆孩子,腦海中將倆孩子臉換成他與慕戀雪的,結果這腦補的畫面情不自禁地付出行動……
“蘇叔叔,你想降服媽咪嗎?”萌寶歪着頭看好戲。
茵茵同理得出結論,並問道:“萌寶,你這是承認我降服你了嗎?”
萌寶狂暈。他明明記得這傻妞比誰都傻啊,爲什麼在他這個天才面前,他偏偏無可奈何。嗚嗚嗚。
戀雪絲毫不給面子地夾入兒子碗裡,“寶貝,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蔬菜。”
媽咪胡說!誰家孩子三歲就長身體啊?睜眼說瞎話。可憐的他,飽受倆個女人的折磨,孔子伯伯說得對,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嗚,不分年齡階段的女人。嗚,除了他的莎莎外。
Boss大大不讓他和莎莎見面,只給他照片以解相思之苦。他每天面對傻妞,真是度日如年。
用過餐戀雪抱着萌寶朝外走,走了倆步,忽而聽到蘇城光暗啞的聲音傳來。“要不要回蘇宅?”
望着戀雪背影,收回視線。苦澀一笑,這算應果報應嗎?以前總是她望着他冷漠的背影,現在該他感受她的委屈、心酸了。
點燃菸頭,他最近戀上這玩意兒,多希望有人阻止他傷害身體,最好那人是她,霸道地抽過他的菸頭,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蘇城光,你屬豬的啊,豬都沒你這麼笨。折騰自己身體,你平時不是挺愛惜自己身體的嗎?居然迷上這玩意兒。還是個沒品位的牌子。”
可惜這只是念想。顧名思義,胡思亂想,白日做夢。
指着他鼻子罵的慕戀雪早就消失匿跡了,現在的她連看他都覺得奢侈。
與慕戀雪剛交往的那陣子,她便得意忘形了。
逢上他專業考,爲了不掛科,他徹夜通宵。頂着黑眼圈考完,再赴慕戀雪之約。
當慕戀雪看到蘇城光倆對熊貓眼,當即破口大罵:“蘇城光,你這黑眼圈怎麼回事?難道你學別人通宵?你知不知道通宵很折騰身體?你是豬嗎?豬都比你聰明。”
倏地一道身影閃進,蘇城光依舊沒掐滅煙,“怎麼樣?”
“我們在半路攔截,李總沒搶到人。”
“嗯。谷蒽呢?”
“關在地下室一週了,只送飯的時候打開一個小窗口。總裁,多久放她出來?”
“再關,直到神經失常,測出有密閉恐懼症位置。”蘇城光促狹的眸危險地眯成一條縫,想起谷蒽對戀雪造成的傷害,這點懲罰還算小的。“出來後直接送進蛇窩,記得無毒的。”
那人嚥了咽口水,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總裁。瞧瞧對曾經未婚妻的做法,誰比得過這股狠勁兒?男人點頭應下。
李總沒接到人,心急如焚。幾天後收到匿名發送的私人郵件,僅幾行的內容,他翻來覆去讀了好幾遍。最終披上大衣,徒步走向慕戀雪所在的酒店。
好不容易到了與萌寶獨處的愉快週末,顧亦然找上門,打斷她欺軟的惡行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