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什麼了嗎?剛纔的話,柔兒聽到了嗎?
唯一顫抖着身子望着‘女’兒,再也說不出任何話。《搜索看最快的》
“媽媽……”柔兒擡眼望向唯一,小臉上已經流滿了淚,明亮的眼睛裡已是一片朦朧,裡面有着害怕與不知所措。
“寶貝,你不是去張嫂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唯一儘量微笑着蹲下身,望着那張小臉心一陣陣顫抖。
“媽媽,爸爸不喜歡你了嗎?不要你了嗎?”柔兒哽咽的問着,心裡充滿了恐懼。
剛纔她跑到‘花’園裡,正想跟張嫂打招呼,卻看到媽媽站在陽臺前,爸爸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緊緊抓着媽媽不放,於是又趕緊跑了回來,沒想到剛跑的‘門’口,就聽到爸爸在說什麼‘離婚’。‘離婚’她在電視上聽過這個詞,知道‘離婚’了就是爸爸媽媽不在一起了。爸爸不喜歡媽媽了嗎?爲什麼他要對媽媽那麼兇?難道爸爸真的會不要媽媽要了嗎?要是爸爸不要媽媽了那她怎麼辦?
“呃……,柔兒。”唯一輕輕抹去‘女’兒臉上的淚水,聲音有些發緊,喉間涌上一陣酸澀,她不知要如何對柔兒解釋。
“我要媽媽,我不要和媽媽分開。柔兒要媽媽。”柔兒撇了撇小嘴,突然大聲哭了起來。
“好好,乖,乖哦,媽媽沒說要離開你啊,別哭哦。”唯一說着抱起了他,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淚光閃爍卻不敢掉出來。
他不能讓‘女’兒看到她的脆弱。
“可是……,可是爸爸好凶哦,他會不會不要媽媽了?柔兒不要和你分開。不要。”柔兒‘抽’噎着緊緊的攀住她的脖子,就怕自己一鬆手,媽媽就消失不見了。
“不會的,媽媽不會和柔兒分開,不哭,不哭哦。”唯一說着心裡泛起陣陣疼痛,柔兒一定聽到了他們剛纔的對話了吧?要不然也不會哭的這麼傷心了。
只要呆在這裡一天,以她和冥夜絕的關係,這樣的爭吵恐怕以後還會有吧?不,看來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不能再讓柔兒看到這樣的情形了,如果在這樣下去,會對她幼小的心靈有很大傷害的。她必須要杜絕這一切的可能。她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柔兒,如果媽媽要離開,你願意跟媽媽走嗎?”唯一輕輕的問着,她要確定柔兒的想法。
“我不要跟媽媽分開,媽媽到哪兒,柔兒就跟着媽媽,我不要……”柔兒緊緊趴在她的肩頭,眼裡盛滿了驚恐,小手更加用力的攬住唯一。
“嗯,寶貝乖,我們不會分開,不會的。”唯一咬‘脣’沒有讓眼淚滑下來,伸手輕輕拍着‘女’兒的被安慰着她,抱着慢慢離開‘門’口下了樓。
唯一和柔兒離開以後,冥夜絕慢慢走出了房間,望着她的背影和柔兒趴在她肩頭苦的紅腫的眼,心裡有些懊惱,他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衝動呢?柔兒聽到他們爭吵了吧,她一定討厭他了吧?
整個晚上,柔兒不肯離開唯一一步,一直賴在唯一的懷裡不肯下來,看到冥夜絕也不再像以往一樣,不管他會不會對她說話,總會跑到他身邊甜甜的笑着。《搜索看最快的》現在她望着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防備,就像他是魔鬼一般,好像怕他會突然之間把她的媽媽怎樣似的。
“寶貝,很晚了,該睡覺了。”唯一無奈的拍拍一直賴在自己懷裡的柔兒,溫柔的說。都是她不好,讓‘女’兒擔驚受怕了。
“我不要,我要跟媽媽在一起,媽媽不睡我也不睡。”柔兒一聽到她的話,小手立刻又抱緊了她,眼裡盛滿了驚恐。
“呃……,寶貝,聽話哦,媽媽不會走的。你看張嫂都已經在等了,快點跟張嫂去睡好不好?”唯一輕輕的說着,今天這個小傢伙一定受驚了吧?明明已經困的不行了,卻依然努力睜大眼不肯睡去。
“我不要,我不要嘛”柔兒撅着小嘴眼裡立刻充滿了淚水。雖然媽媽答應不會離開,但是說不定爸爸會把媽媽趕走啊。
“今晚你就陪着她吧!”一直坐在沙發另一邊看文件的冥夜絕突然說道。
“啊?”唯一驚訝的擡頭看看依然低着頭的他,見他再也沒有說話,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爲什麼他會突然答應了?以前無論她怎麼說,他都不肯讓步的事,今天卻突然答應了,該不會是她聽錯了吧?
“那……我先抱她上去了。”唯一輕輕詢問,想要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
“嗯。”冥夜絕的頭連擡都沒有擡一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謝謝。”見他真的點頭了,唯一纔算是相信了自己的耳朵,望着他輕輕的對道了一聲謝,然後抱起‘女’兒向樓上走去。
他們走後,冥夜絕慢慢的擡起頭,望着唯一抱着柔兒離開的背影緊緊地皺起了眉。是什麼讓他們之間變得這麼陌生了?柔兒突然轉變態度,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今天晚上,柔兒一看他的時候立刻充滿了防備,這讓他非常無力卻又不知該怎麼改變?
唯一望着躺在懷裡睡去依然緊緊抓着自己的小人兒,心一陣陣的疼痛。
柔兒的擔心,她瞭解。那種孤獨無依、又怕被人拋棄的滋味,她知道。她不能也讓柔兒嚐到的。
如果離婚的話,他一定不會同意她帶走‘女’兒吧?可是,把柔兒留在他身邊,她又不放心,先不說他對柔兒究竟有沒有心,就是他忙碌的工作也不可能允許他時時照顧孩子吧?她不能把柔兒留下讓別人照顧,要走,她就一定要把柔兒一起帶走。可是,要怎樣才能把柔兒也一起帶走呢?
就在她思索以後該怎麼辦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細微的聲響,雖然不大,可她依然聽到了。聽着那聲音,她知道那是誰。但她沒有回頭只是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冥夜絕望着躺在‘牀’上的唯一,和那個被她的身子擋住的小身子,眉頭微皺,嘆息一聲又悄悄的關上了‘門’。
聽到‘門’口的聲音消失以後,唯一又慢慢的睜開了眼,他來做什麼?難道是因爲不放心柔兒嗎?或許,他對柔兒還是有點感情的吧?
冥夜絕推開那扇好久都不曾推開過的房‘門’,藉着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望着裡面熟悉的一切,慢慢走到‘牀’邊把自己的身子甩到大‘牀’上。望着漆黑的房頂發起了呆。
“我想到外面找間房子,搬出冥天盟,可以嗎?”第二天在吃早飯的時候,唯一突然對坐在主位上的冥夜絕說道。
“什麼?爲什麼?”冥夜絕一愣然後問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柔兒也該上幼兒園了,這裡離幼兒園太遠,天天來來回回會很麻煩的,而且柔兒也沒有那麼多耐心,天天坐在車上一兩個小時的。”唯一輕輕的說道。
“那可以請家教啊,在家裡學的東西也不一定會比外面的少。”冥夜絕沉‘吟’一下說道,下意識的不想讓她們搬出去。
“孩子大了總要接受社會的,不能讓她總是脫離人羣,那樣對她的‘性’格發展不太好。”唯一望着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就住校吧,有許多孩子不是都住校的嗎?”冥夜絕再次說道,就是不想讓他們搬出去。
“柔兒還很小,我不想讓她住校,一個星期見不到父母,她會很孤單,會想家的,再說我又不是沒有時間照顧她。”
“你的意思就是非要搬出去了?住在這裡有什麼不好?住校又有什麼不好?”冥夜絕突然放下筷子,怒視着她。
“既然有父母,我又有時間爲什麼要讓她住校?我只是不想讓柔兒感到孤單,也不想讓她以後融不到人羣裡,我更不想讓她永遠呆在冥天盟裡與這個社會脫節,難道你要讓她做一個孤單沒有朋友的孩子嗎?”唯一也放下筷子說道,別的事情她可以妥協,這件事她不可以妥協。
住校的感覺她有過,小小年紀一個人處在陌生的校園裡,有多麼孤單、多麼想年家人,她都知道的。
冥夜絕望着她堅定的眼神,心裡一緊,想要反駁卻又突然說不出口。她的眼神太過堅定,樣子太過認真,結婚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曾這樣堅持過,現在的堅持只是爲了孩子的未來嗎?還是爲了別的?
望着她的眼神,他突然想起另一個‘女’人,心乍然一疼,同樣是‘女’人,爲什麼她可以爲自己的孩子而爭取,而那個‘女’人只是無情的拋下他,不管他會不會孤單,會不會害怕?
“好吧,我會安排的。”良久之後,冥夜絕突然說,說完以後他就慢慢站起身,拿起一邊的文件就走了出去。
望着他離開的身影,唯一有些怔楞,她還以爲要說服他還要很長時間的。他是怎麼了?爲什麼他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有些孤獨?
冥夜絕果然沒有食言,幾天後她就在一片鬧市區買下了一幢公寓,等一切裝修完畢後。唯一連同張嫂一起搬到了坐落在六樓的公寓裡,而柔兒也正好開學了。
柔兒高興的在公寓裡不停地‘亂’竄,她從出生到現在,基本上除了唯一出‘門’帶着她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以外,就沒有出來過。而唯一出‘門’的時候又是寥寥無幾,這讓她對外面這個新鮮的世界更加充滿了好奇。
冥夜絕也與他們一起搬到了這裡,當然他依然還是以事業爲先,每天早出晚歸,比在冥天盟裡的時間多不了多少。
唯一卻從搬出來以後開始忙碌了起來,她要準備的事太多,每天除了接送孩子以外就是坐在電腦前,她天天忙着看她的‘花’圃,忙着瞭解有關於離婚後孩子的撫養權如何判定的事,忙着做許多的事。她想要儘自己所有的能力讓柔兒留在她的身邊。
她依然每天晚上等着他回來,不過已經不是純粹爲了等他而等,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她要爲了以後而打算,她要保證柔兒跟着她不會吃苦。所以,她的等已經不是等了,她是在充實自己的所有。
她做了許許多多的準備,但偶爾也想過,如果冥夜絕改正了自己的脾氣,對她們母‘女’關心一點的話,她也會考慮是否可以在重新與他生活,只是他太讓她失望了,他依然是以前的他,雖然不曾再對她動過暴力的行動,但他也從不曾說過一句關心她們母‘女’的話,看着柔兒也對他越來越疏離,唯一的心漸漸涼了,冷了。算了,離開就離開吧,在這樣沒有愛的環境裡,柔兒也未必會開心的。
雖然她一直在想與他離婚,但是也沒有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快。後面發生的事註定了他們會遠離的結果。
某天夜裡,唯一坐在客廳裡處理完所有的事,才擡頭轉動着有些僵硬的脖頸,然後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了。他還沒回來,最近他回來的越來越晚了,有時候甚至還會不回來,讓她空等一個晚上。可是如果她不等,他回來看見她早已睡着的時候,,他的臉‘色’就會很難看,目光兇狠的就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無奈之下,她只好等,她怕他們再吵架會吵醒‘女’兒,柔兒會更害怕。這樣等下來的結果,就是熬夜成了她的習慣。
慢慢放下手裡的筆記本電腦,用力的伸了伸懶腰,只聽到她因爲伸展骨骼而發出咯咯的輕微聲響,深吸一口氣,慢慢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空發起來了呆。
快了,她快要完成自己的所做的事了。現在就只差一個契機了,一個她可以帶着‘女’兒離開的契機。
望着外面灑滿星光的夜空,想着想着,她輕輕的微笑起來,再次伸展一下身體,正想回頭走回沙發的時候,卻無意間看到了樓下慢慢停下了一輛車,而車上下來的人,卻讓她怔楞住了。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看來清新美麗的‘女’人。
唯一慢慢的皺起了眉,那輛車是冥夜絕的沒有錯,可是他不是從來都不允許‘女’人做他的車嗎?怎麼會有‘女’人呢?
唯一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不像笑的笑容,慢慢轉身走回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