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章 **（一）(225o字)
“哈哈哈……”樑雨宸坐在車裡，一直捧腹大笑。尤其見他極度崩潰的俊臉，更是笑趴在後坐上。
“還沒笑夠嗎？”喬晟燁十根手指揉着臉龐，竭力柔化線條。見她沒完沒了的笑，怕她真笑破肚皮，喬晟燁才大手捂上她嘴巴，轉移話題，“你的案子不是要開庭了，還不好好準備準備？”
“唔……”
樑雨宸好不容易扒開他的手，才停止了笑聲，正了正色。“有人見過事發當天，胡美淑的車停在那個加油站，時間是傍晚5點15分左右。而據目擊者提供的時間，她下車去喊人救人的時間，大概是5點3o分左右。用正常速度開過，大概要15到16分鐘。如果是個飆車的話……”
“你想幹什麼？”
“你先下車！”
“樑雨宸！！！”
“如果我沒猜錯，這條路她應該開了兩次。”
“下車！”喬晟燁推開車門，把她猝不及防抱了下去。坐回駕駛位，他握緊方向盤，擡手。“乖乖在這兒等着，記好時間！”
“你……”
“我知道你開車技術好，但車是我的，它未必聽你的。”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把她推下車，一腳踩下去，車一溜煙飛出去。
看着那車速，她開始提心吊膽地計時。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眼見*近十五分鐘時，他的車剛好出現在拐彎處……
她剛欲過去，喬晟燁猛地大喊一聲，“別過來！”
“燁——”
跑車便那般極速地在她眼前開過去，她回頭的剎那，突然‘砰’的一聲。車子撞翻過去，油漏出車底。
“燁——”
手中的秒錶‘啪’地掉在地上，她頃刻間面色慘白，雙脣顫抖地喊出“燁”。不顧一切跑過去，拼命地扒着車門，可眼見着血從車底流出來，卻聽不見一聲呼吸。
“燁，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她拼命地拉着車門，手上都是血。分不清是她手上流下的，還是他的。她只是我用力踹着，扒着，大聲喊着，“你回答我，你快點回答我。喬晟燁，你回答我，你不能不理我，你不準不理我！”
“該死的！”
她拳頭用力打破車窗，看着裡面那片猩紅，心猛然一窒息。顫抖抓住他的手，她咬着牙忍着淚，用力拉着他，“燁，你忍一忍，再忍一忍，我現在就拉你出來。”
車裡的他一動也不動，渾下都是血。她告訴自己，別怕，別怕，他不會死，他答應過她，不會比她先死。可脣還是不停地顫抖，“老公，幫幫我，幫幫我，別睡，別閉上眼睛，別丟下我一個人不理我。幫幫我，求你幫幫我，就用點力，就用一點力，求你了……”
她拼命地拉着他，汽油一點點流着。她堅韌地拉着，絕望地抓緊，笑着看着他，“別怕，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我會在這裡陪你，一直陪着你……”
那隻大手，突然回握住她。在一片血紅中，他努力地睜開雙眼，“我、我不怕，會救我的……”
“燁！！！”
“乖，拉我出去。”
樑雨宸用力拉起他，一起翻滾到旁邊。
偏僻的路旁，他渾身是血，傷的很重，卻還是輕拍她的肩安撫，“別怕，我。只是剎車被動了手腳，幸好不是、不是你在車上……”
“手都割傷了。”
他心疼地看着她的手，很痛苦，卻笑的很用力，“傻老婆，我怎麼會不理你？幫我叫救護車，讓我歇一會兒，歇一會兒就跟你回家。”
一直陪着他，幫他止着血，直到送上救護車，她都很冷靜，很果斷，連一滴眼淚都不讓它掉下來。可看着他進了手術室，看着他手腕上掉下來的那塊表。她終於支撐不住地、癱在走廊中……
明知剎車失靈了，他還是幫她完成了任務。明知自己會死，他還是記得她在等他嗎？她雙手捂着臉，心痛如刀絞，是誰這麼殘忍，非要他們死……
醫院的走廊中，一片死寂。一根針落地，都無法饒恕。四壁徹白，映入瞳孔，濃濃哀傷的色澤，令人心灰意冷。外面下着雨，空氣中滿是陰冷的味道。一件薄如紙翼的t恤，還沾着暗紅的血，被扯的鬆鬆垮垮，從頭到腳趾都是冰冷……
樑雨宸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坐着。看着手術室外的燈，看着手心那塊腕錶。瞳孔間灰濛濛，風捲殘雲，淚崩過後，只剩憔悴的臉，淡定的脣和的沉默。
“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是你害了他，都是你害了小燁……”
喬媽媽激動地抓着她，指甲在她臉上劃下長長的一道，握緊的手‘啪嗒’‘啪嗒’流着血，在地板上凝下一片紅漬。
老太太一直哭着，樑雨宸一直受着。任她怎麼打，怎麼罵，她都地忍着。龜裂的脣咬破，把血，把痛統統吞進肚子裡，她也不吭一聲。就那麼坐着，不哭不鬧不讓人包紮。只是等着，一直等着……
等他醒來，等他、跟她回家……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主任醫生一臉疲態地走出來，扶起喬媽媽安撫，“喬老請放心，手術很成功，喬先生暫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只是流血過多，還不能轉入普通病房。要暫時觀察兩天，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讓他的大腦受刺激……”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進去看看他吧，但只能一個人。你們商量商量先，徐*，一會兒家屬進去。”主任匆匆說完，便趕回去休息。*長摘下口罩問着，“你們誰要進去？”
“我……”
“我！”
“不行，只能一個人！”她有些無情的口吻，絲毫沒回旋餘地。喬媽媽風韻慈祥的臉，變得冷漠起來。視線投向霍地站起來的樑雨宸，只是判官筆一揮，揚脣便是一句，“你已經不是喬家人了，沒資格也沒必要留在這裡。小燁有親媽在，就不勞煩外人*心了。戴維，送樑小姐出去。小聲點，別吵到少爺……”
“媽……”
“別叫我媽，我不是生你的人，更不配做你婆婆。你們離婚那天，你一腳踢開小燁跟人跑的那天，你我的婆媳情分已盡。我平日吃齋唸佛，不喜歡說狠話。看在小杰的份上，我客客氣氣對你說一個字——‘請’！戴維，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恭送樑小姐。這麼笨的腦袋，怎麼伺候少爺的？”
“我知道，是我的錯，伯母。”
“不敢當，我們喬家都是本分納稅的生意人，容不下你這麼有城府的大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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