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過後,話筒裡才傳來喬晟燁發狂的笑聲。那笑,蠱惑磁性,溫柔到。可那笑也陰鷙嗜血,嘲諷的殺人。明明隔着十幾裡遠,可那一剎那,他恍惚就站在她跟前,用力捏着她下巴發狠。
“我給了你三年,結果你失憶了嗎?”便在那浪蕩的笑聲麻痹心臟後,忽然傳來他森冷的嘲弄,“你忘了,我是哪天對你‘一見鍾情’的嗎?你忘了那一天,我穿了什麼嗎?你忘了,我對你說的句話嗎?”
樑雨宸記得,三年前的六月十九號,他穿着破爛的白西裝,握着婚紗的碎片,出現在她面前。箍着她下巴,鬼魅告訴她,“我不會忘了你!”於是,一個月後,喬氏少總裁,成了她的合法丈夫。
回想當初,樑雨宸嘴邊噙着玩味的笑,“老公,我在你電腦裡,發現了她的照片。她就是,你的宛兒嗎?”
“閉嘴!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喬晟燁明顯的怒起,看起來她是戳中了他的軟肋。她輕笑,點動鼠標,輕描淡寫說,“哦,我知道我不配。可老公能不能告訴我,我配叫她什麼呢?miss……”
乾脆告訴她,她的全名就ok。她要求的不多,只要他少賣關子。電話費他出,可廢話,她不想聽。
半響,才聽見喬晟燁發出那般冷絕的低笑,殘音佞氣,猶如嗜血獠牙,讓人倍感冷颼。他說,“看來你是真忘了,是誰拐走了她?”
“老公的意思,是說我嗎?”樑雨宸右腿悠閒搭上桌子,夾起他抽屜里名貴的煙,銜在嘴角吹弄,看似無辜,卻眯起野性精光。糅合他的提示,串聯起6月19日的片段,一幕有趣的鏡頭清晰浮現出來。
“……”那意味深長的呼喚,無情陰冷,他似乎欲將她挫骨揚灰。她卻一粒粒地吃着瓜子,傳出那般刺耳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
“吃瓜子啊!”她很無辜,一直都表現的很無辜,“老公要吃嗎?”
“樑雨宸!!!”
“恩?”
‘嘟——嘟——’在那聲憤怒低吼中,喬晟燁狠狠掛斷的電話。樑雨宸透明的指甲,撥弄着水煮瓜子,不屑揚眉。
看着落地窗前那一縷刺眼的光束,斜映在那盆玉蘭花上。樑雨宸打個哈欠,輕笑,她想她可能離那一天不遠了……
傍晚時,樑雨宸到醫院探望喬晟燁。喬媽媽跟幾個朋友也在,病房中變得有些熱鬧。惟獨旁邊透着窗口看芭蕉的男人,一直很沉默。他是喬晟燁的堂弟,平時少言寡語,可聽說是個毒舌。長相白淨可人,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眉目乾淨如雨露後的玻璃。年僅十八歲,卻是耶魯大學就讀法學。樑雨宸進去時,他似有似無瞄她一眼,嘴角譏誚。
“雨宸,你來了?”喬媽媽轉過臉,寵愛看着她。
“媽,老公……”看向喬晟燁時,她下意識低頭,可他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勾了勾手指,摟過她輕佻說,“老婆,我想你了。”
樑雨宸故作嬌羞,依偎。發現他收緊手時,狠勒着她。“老公,你好壞。”她順勢一推,他卻再次摟了過去,脣印在她小腹上故作親密。
“看,他們兩個多恩愛,外面那些人就喜歡搬弄是非。可是雨宸啊,你跟小燁都三年了,怎麼還不快給我生個孫子抱抱啊?”
“我……”
還不等樑雨宸出聲,喬晟燁已經擋了過去,“正打算生,老婆說等我腿好了,就配合我‘閉關造人’。”
他曖昧勾過她,收緊了長臂,將她桎梏的緊窒。長指掐着她的皮肉,卻有意置她於此地。她低頭,默認。
“下個月,老婆的肚子會有起色。”他輕撫着她小腹,眸子深邃,豔光灼灼。這個妖孽,就算有人在旁也不放過她。感覺吃痛,她輕咬脣瓣忍耐。此時,一直沉默的喬子軒忽然轉過身來,笑出聲來,“哈哈……”
“子軒,你笑什麼?”
“笑他們,一個裝腔,一個作勢!”
“子軒!”
“兩隻大小鬼!”喬子軒投向樑雨宸的目光,有點不尋常,那是種挑戰,還是種興趣。年輕的他,有着令人沉淪的酒窩,卻有令人絕望的脾氣。在喬媽媽的驚訝中,他忽然毫不客氣道出,“堂哥跟堂嫂,根本沒上過牀!孩子?去抱養吧!”
“子軒!!!”然後在所有人驚愕中,喬子軒雙手插兜散漫走出去。漂亮可愛的臉,扯動的笑。那是她次見這個堂弟,可樑雨宸隱約地覺得,他會找她,還會幫她,雖然他看起來很是欠揍,這個小鬼!
“小燁,是真的嗎?”
喬晟燁眸色一黯,轉瞬亮的刺眼,“真的!”
“難怪三年都沒個動靜,原來你們、你們……小燁,我不管你爲什麼放着這麼好的老婆在外邊招花惹草。從現在開始,你就給我跟雨宸過真正的夫妻,生個子嗣做繼承人,否則別怪媽媽不客氣。”
喬媽媽眼一慄,有幾絲決然,已經準備好了,強行插手這件事。等到她離開,樑雨宸才微微推開,“老公,對不起。”
“對不起?你有什麼對不起?”
便那般跟他對視片刻,樑雨宸選擇乾脆利落走人,“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這麼急着走,家裡住進了男人嗎?”喬晟燁目光精銳,似乎要探破她。那份緊張,卻被她一聲輕笑驅散,“老公這是在吃醋嗎?”
“吃醋?那我就配合老婆的想象,吃一回醋。”
樑雨宸故作失望地拎起了包,走了出去,“看來就算我們離婚,老公也不會有感覺。”
“我有感覺!”
喬晟燁在她背後,眉眼犀利,斬釘截鐵道出,“我不同意!”
樑雨宸踏出病房的門,心念,恐怕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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