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劉實,如果要爲了女人失了性命,他更寧願回去看小電影。
這女人太強悍了,要不得,現在就算自己殺了她,也不會受任何的責罰,大可以說自己是爲了替劉實報仇。
笑笑就站在那裡,看着對方手中的扳機越扣越低,子彈隨時就要出膛。
她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必殺之意。
她後悔,如果能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
因爲這就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
機會只有一次,縱使她再後悔也沒有用。
死亡降臨在她的身上,她彷彿看到了母親充滿淚痕的雙眼。
“嘣!”
“嘣!”
“哄!嘣!”
她睜大着雙眼,死之前不想再逃避。
可原該有的死亡,卻沒有如期的降臨,她的雙眼被刺的看不清楚,但耳朵卻聽到了幾種聲響。
似乎有着另一顆子彈打中了那衝着自己而來的子彈。
原本該成爲殺害自己兇手的男人,此刻竟然躺在了血泊之中。
難以置信的轉過頭,卻發現門口站着個男人,雖然這個男人只露出一雙眼睛,但她還是認出了他。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笑容的背後卻是虛脫而無力的慘白。
“你又救了我一次。”
說完,她直接暈了過去,再也不用努力的裝作有多堅強。
“你就這麼信任我?”
男人一把接住暈倒的笑笑,嘴角有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對於她對自己的印象深刻,他非常的開心。
“你還是這麼單純,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他完全就是在喃喃自語,懷中的笑笑早已暈的不醒人世。
看了一眼牀上的那個屍體,眼中露出一抹玩味,小貓咪終於露出了自己的鋒利爪牙了。
在他帶着她走後幾個小時,天剛微亮,夏磊和馮小武也趕到了這個地方。
夏磊怎麼也沒想到,笑笑竟然早已失蹤好幾天了,而這幾天卻沒有人告訴自己。
他知道這事無法怨別人,如果要說有錯,也全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疏忽。
他所能想到的一個是眼鏡蛇,還有一個就是孟秦,此刻他更寧願是孟秦囚禁了笑笑。
從他接到電話後,他的手機上就有了一條消息,說笑笑被關在這裡。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是直接帶着馮小武來了,只是他來晚了。
這兒除了死人,並沒有活人的影子。
站在原本笑笑被囚禁的房間裡,兩具屍體還在那裡,直到他看到了牀上那具劉實屍體的傷口,才肯定了笑笑曾經真的是在這裡的。
笑笑竟然會殺人,這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這個男人在牀上,而且還沒穿衣服,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斷。
但很顯然這兒除了死人並沒有其他人,與其在這裡與屍體置氣,他更願意將時間放在尋找笑笑的身上。
他知道憑笑笑一個人,是絕對離不開這裡的,那到底是誰救了她?
“老大,你看!”
馮小武站在牆邊,指着一個微焦的洞口,這旁邊還有兩枚子彈。
夏磊大步的走到了馮小武的身邊,撿起兩枚子彈,發現其中一枚子彈中有明顯的凹痕,微皺起眉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屍體。
沒有遲疑的他走到屍體旁邊,看着屍體頭部的彈孔,又瞄了一眼門口的位置,幾番查探,當時的場景已經出現在他的腦海一清二楚。
但除了這個人身上有槍傷,別的屍體上並沒有,而且他查看了一番,並沒有立即查出來外面的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也就是說,除了這個房間裡,一個男人是被槍殺的,另一個是被笑笑殺了,房間外面的死因他暫時都沒找到。
“小武,不用看了,笑笑走了,你去外面挑具屍體,我們帶走。”
說着,他一把抗起地上被子彈打死的死屍,率先走了出去。
笑笑去哪裡了呢?是誰救了她?希望這些屍體能給他一個答案。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照射了進來。
但讓她醒過來的並不是陽光,或者熟悉的環境,而是那一陣陣的噁心。
“美麗的小姐,難道我就這麼讓你噁心嗎?”
大清早程殷廷下了一整盤的速凍水餃,這幾天笑笑是怎麼過來的,他一清二楚的,知道她體虛,他特意端了水餃進來。
但這才進來,笑笑就在那裡不停的吐着,看這樣子快要吐出黃汁苦膽了。
“嘔……嘔……”
程殷廷將水餃放到了桌上,拿了一杯白開水和紙巾站在笑笑的身邊。
“謝謝!”
擦乾淨嘴,笑笑接過白開水漱了一下口。
兩人吃過早餐,程殷廷看着笑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最近好像一直都在吐。”
“最近?”笑笑眼中有着疑問。
原本就沒打算瞞着她,程殷廷聳了聳肩。
“對,從你進入那個房子開始。”
笑笑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盯着眼前的男人,內心有了戒備,但他的目光深遂的讓人看不出其中到底有着什麼。
“你以爲是我綁了你?”
程殷廷明知故問着,他哪裡會不知道笑笑心中所想。
笑笑依然沒有開口,但表情開始有了一些變化,不再如剛纔那樣淡然。
“那個沈嬌娘是我新接的一個單子,具體內容就不告訴你了,你吧,真算運氣好,不過你的睡相可真不怎麼樣。”
說話間,他的臉上滿滿的促狹。
“啊!對不起!”笑笑一時臉紅,她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話。
被她給逗樂了,他又隨意了說了句“真好騙!”
“好吧,我不逗你了。”他對她的害羞表情還真的毫無招架之力。
“你看到我殺人了?”
說話的時候笑笑讓自己儘量看起來淡然一些,但她眼底的黯然還是泄露了她的心思。
“沒有,那時候我正在清理外面的人,對不起我去的太晚了。”
原本他是不需要殺了這些人的,但當他想到如果不是因爲有他看着,恐怕笑笑就會被毀在那所住宅裡的時候,他將所有人都殺光了,一個不留。
“如果沒有你,我知道我肯定是活不下來的,謝謝你,真的。”
也許是最近太強裝堅強了,也許是剛剛殺了人,也許有着那麼多的也許,她流淚了,更準確來說,是哭了。
自然而然,程殷廷借出了自己的肩膀,而在這時候笑笑也真的需要有這麼一個肩膀。
經歷了這麼多事,她甚至來不及去悲春傷秋,來不及找個地方讓自己發泄情緒,接踵而至的事情讓她完全的應接不暇。
哭到最後,她的哭聲又變成陣陣的嘔吐聲。
“我能做些什麼嗎?”坐在笑笑的身邊,輕扶着她的後背,程殷廷一臉的關心。
順了口氣,笑笑有些遲疑的開了口。“我……可能懷孕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原本懷孕這事,她想讓夏磊第一個知道的,可是現在她連該不該再見夏磊都不確定,她在他的身邊,帶給他的除了傷害,似乎並沒有更多。
她希望他能快樂,可他的快樂卻不是她所能給予的。
離開他,她很痛苦,可她更希望看到他能幸福的生活。
“可能?我給你買個測孕棒吧!”
“恩,謝謝,不過我現在不用,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她還記得他救自己的時候,那個子彈竟然就那樣子打中了另外一個射向自己的子彈,這種技術,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她相信他不是平常人。
看着她期望的目光,程殷廷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其實不用她說,他也猜到了。
在那個房子裡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顰一笑,每一次皺眉,每一滴淚水,他都沒有錯過。
但縱使如何,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忙的?”
“幫我告訴夏磊,他的處境很危險,有人想要殺他,他的身邊經常會有狙擊等着殺他。”
她相信他是知道夏磊是誰的,其實在這個地方,又有誰會不曉得夏磊是誰呢。
程殷廷笑了笑,十分貼心的將笑笑扶到了牀邊,讓她躺下去。
“你很愛他吧,爲什麼你不自己去告訴他?”
對這個就像大哥哥一樣的男人,笑笑沒有保留的想法,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悲痛。
“我所能帶給他的都是痛苦,正因爲我愛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快樂。”
“傻瓜,他若不愛你,你也傷不了他,我覺得你在他的身邊,他會更幸福的。”
程殷廷是實話實說,有時候愛情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他看到了笑笑雖然猶豫卻又堅定的搖着頭。
“唉,好吧,你慢慢想,我會將你的話傳遞給他的,當然你要相信他,他是不會被這些威脅給傷害的。”
都是成年人,他的話也只能到這裡,餘下的就要她自己去思考了。
“那你躺着休息一下,我下樓去買,很快就回來。”
背枕着枕頭,轉頭看着秋風從微開的窗口吹進,吹起了窗簾,吹到了她的臉上,吹亂了她本就不平靜我心湖。
“他們說,如果我呆在你的身邊,就會給你帶去災難。”
一滴滴淚水,隨着這句喃喃自語滑落而不間斷。
這注定是個無解的答案,註定是個痛苦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