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混跡軍隊多年了,對世界各國的槍械也都有些研究。四眼解釋說這王八盒子是中國人對當時小鬼子給校級軍官配發的手槍的一種稱呼。這種手槍的全名叫南部十四式,據說這手槍的設計者是南部大佐。說起這搶來,四眼一臉的鄙視,滔滔不絕的介紹着這槍的缺點,諸如撞針硬度不夠且較脆,擊發無力,容易折斷,卡殼頻繁,由於彈匣卡筍設計上的失誤導致射擊時彈夾易脫落,容易走火等這些專業術語。
我沒有繼續聽四眼的嘮叨,而是在奇怪爲什麼這裡又突然出現了一具死屍,而且全身沒皮。就在片刻這裡憑空出現了這麼多的樹,而且還多出了一具屍體!這具屍體身上有小鬼子當年的那部十四式,看樣子這人八成就是當年同張四叔一起行動的鬼子兵了。只是死人身上穿着衣服全身的皮竟然沒了,什麼東西幹得?
我看着這具屍體,腦袋裡思緒萬千。這具屍體嘴巴微張,好像在臨死前要說什麼。
“大哥!時隔六十年,我終於找到你了!”
此時我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蒼老的悲鳴,是張四叔的聲音。這人是張四叔的大哥?我開始迷惑了。
醒來的張四踉踉蹌蹌的奔上前來,一個猛撲就抱住了這具屍體。張四叔也不管屍體上的臭味兒和那骯髒的衣服,抱着屍體就放聲大哭。跟上來的小米和郭老漢也都是一臉惋惜的神色,不住的嘆着氣。
我也感到心中有些難受,鼻子酸酸的。六十年的兄弟情,一朝分別從此陰陽隔世,換做是誰也不好受。更不用說這張四叔的大哥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命換命才把張四叔從這兇險的地方救了出來,我對張四叔的大哥充滿了崇敬之情。
什麼話也不說,我直接上前對着這具屍體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就在我彎腰鞠躬的時候,目光很自然的落到了這具屍體的馬靴上。瞬間,我的心中出現了一絲的疑惑,可又抓不準。於是在鞠完躬以後就安安靜靜的退到了一旁開始苦苦思索。
接着四眼也裝模作樣的上前鞠躬以表哀悼。我沒空理他們,我正在努力地抓住剛纔的疑惑想要要揭開它。因爲我總感覺這屍體有問題!之前郭老漢解釋說這張四叔的大哥也是大學教授,按理說一個大學教授怎麼是一身土匪的打扮。而且當時的日本人應該只是叫他做一些考古類的研究工作,怎麼日本人還會給他校級軍官配備的手槍呢?一定有問題,看來這張四叔的大哥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學教授,郭老漢還是沒說實話!
就在此時,鞠完躬的四眼向後退時正好撞在了我的身上。四眼的身子結實,
直接把我就撞倒在地。我被四眼撞得擺出了個很難看的狗啃屎的姿勢。我感到自己的上衣口袋一忪,接着聽到了噹啷一聲。槽糕!那個盒子掉出來了。我當初爲了保密,沒把盒子放到大背囊裡,因爲這背囊經常要被人拉開的免不了要曝光,所以我就藏在了自己上衣帶拉鎖口袋裡。哪知被四眼這麼一撞,拉鎖扯開了,盒子也掉出來了。
這個巴掌大的小匣子像骰子般滾了兩圈,然後又穩穩的停了下來。而剛纔那一聲噹啷的響聲竟是讓張四叔止住了哭聲。沒有了張四叔的哭聲,此時周圍靜悄悄的。
張四叔此時用吃驚的語氣問道:“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這東西?”
四眼因爲因爲想和我獨吞這匣子,不免有了做虧心事的感覺。他向前跨了一步吞吞吐吐的說道:“是,是我在那個礦洞裡發現的。明人不說暗話,本來我是想獨吞來着,現在被你們看見了,那回去後把它賣了的錢見者有份兒。說實的,在我感覺這種自私的行爲很無恥,不行的話我那份兒也全給你們分了。”
小米此時卻是皺着眉頭對四眼喊道:“四眼哥,你怎麼這樣啊!”
四眼慌忙道歉:“小米,是我不好,開始就沒想到你!回去後我把我那份錢也給你!”
小米急得直跺腳,解釋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這種行爲與我們看到的王三一夥人將挖出的寶貝據爲己有的行徑有什麼區別!”
四眼在小米麪前像是個做錯的事的孩子,不住的點頭認錯。
“都不要吵了!”張四叔高喊了一聲,黑着臉,目光冷得嚇人。
“那個匣子可是兇險很哩!你們千萬不要打開,打開的話你活着,可你會長眠地下!”張四叔一字一頓的告誡我們。
四眼顯然是被嚇住了,站在原地愣了愣神。
可我卻感覺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而當我的目光再次鎖定在那個巴掌大的盒子上時,我恍然大悟。感覺之前的一條條線索都連起來了,而張四叔的身份我估計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我徑自上前盯着張思叔,緩了緩語氣問道:“張四叔,其實你的真名並不叫張中發,對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但我基本可以肯定你姓溫!”
張四叔眼神一斂,吃驚的說道:“你怎麼知道!”但他又隨即把頭搖的像波浪鼓似的:“我就叫張中發,怎麼還能改姓溫了!你弄錯了。”
看張四叔的反應我就知道我沒錯,看來之前郭老漢還是沒說真話,張四叔有問題!
可在一旁的四眼
和小米都看不下去了,對着我就是一通責罵,意思是人家張四叔剛剛找到了死了六十年的大哥本來就已經很悲痛了,我這時的行爲分明就是火上澆油故意刺激張四叔。
可我這人還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好不容易纔理清了頭緒就一定要弄個明白。我緩和了一下語氣,對着張四叔柔聲道:“張四叔,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也不想一次次的被你們的謊言欺騙。既然這樣我就說出我的依據來。”
我喘了口氣接着說道:“首先,你的大哥根本就不是大學教授。我沒見過那個大學教授穿着短衣短褲還有馬靴的。我們找到你大哥屍體的時候他的手裡還有一把王八盒子,這是日本人軍官用的槍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大學教授的手中?”
張四叔的手有些略微的顫抖,顯然他是有些緊張。
我接着解釋:“第二點就是郭大爺在那個礦洞中給我們的解釋張四叔的身世是在說謊。我當時就感覺這事有些不對勁兒。我們看的那本日記中說的這個盒子最終落在了日記主人公的手中,可四眼卻沒給郭老漢看那本日記。郭大爺給我們說的事兒中是這盒子最終落到了日本人的手中。很幸運,後來四眼撿到了這盒子,顯然郭大爺當時就在說謊。”
“可這和他真名姓溫有什麼關係?”四眼歪着腦袋問。
我彎腰撿起了落在地上的那個盒子,指着上面那個像蛇一樣的圖形說道:“因爲它。記得張四叔從嘴裡吐出來的那個石頭不?當時張四叔說這東西是他家傳的,而張四叔家傳的石頭和這個盒子上面的圖案一樣,所以我猜想它們原本就是一對。而且張四叔和那具礦洞裡的死屍都是手生六指,而且相貌有點像,所以我感覺張四叔就是那本日記中說的二哥!”
我又頓了頓繼續解釋:“最重要的是這一句,你活着,可你會長眠地下。張四叔剛纔說的這句話和日記中二哥說的一模一樣!”
我終於將自己的想法解釋完了,此時感到口乾舌燥的。
再低頭看向張四叔,只見他臉色白的嚇人。張四叔突然像發了狂一般喊道:“剛剛說礦洞裡有屍體?還有,那日記到底是咋回事?”
我被他突然地舉動個嚇到了,吞吞吐吐的回答:“就是我們先前被困住的那個礦洞,在你失蹤後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還有一本日記,上面寫着他叫溫摒武。”
張四叔聽了後怔在了原地,過了好久才緩過來。此時的張四叔早已老淚縱痕,喃喃說道:“作孽呀,這是祖宗作孽呀!老天這是要讓我們溫家斷子絕孫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