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北地羣俠在行動
赤道線第三火箭發射基地，一座直屬於阿耆尼王的機構。
按照現在的定義，或許可以視作阿耆尼王私人所有的基地。
阿耆尼王在百年之前就着手拆毀大多數超人企業時代的太空電梯，只留下數座。而其餘部分則用火箭發射基地來補足。阿耆尼王留下的電梯足夠維持人類基因庫-基因稅務與福利業務的日常運轉。只是現在地月系的天基武器系統與衛星網絡系統全部報廢，因此地月系的庇護者們必須要在缺少了通訊、衛星情報支援與天基武器的前提下面對俠客們的反撲，同時還得清理軌道，然後纔是重新構築包圍全球的天幕系統。
對於俠客們來說，最爲簡單的事情其實還是“干擾清理過程”。
在天基武器系統覆蓋全球的時代，俠客們的火箭很難飛出大氣層。但是現在，只要你與天星艦隊處在不同的半球，你基本上就可以射出火箭。除非是高空中巡航的庇護者空中力量及時發現了俠客們的火箭，不然從地面上發射的火箭，基本沒法追上已經完成加速的火箭。而能追上火箭的武器——比如激光什麼的，基本能被反射塗層給完克。
俠客們甚至都不追求發射能用的衛星。
早期基準化生物很多都呈現了類似近緣物種雜交的問題。胚胎階段敗育、後代不育或單一性別不育、第三代難育……這些他都見過。有些時候同一批次的小白鼠繁育後，後代會分別呈現出以上幾種現象。約格莫夫都見識過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楊振豪收起垃圾信息，道：“最後比對一下時鐘。倒計時結束之後就開始做準備了——黑手，開始做準備。”
那個時候還是超人企業的黃金時代呢。
而第一個自然誕生的基準人嬰兒，是在第二批志願者完成轉變之後的第三年出生的，父母都是超人企業內部員工。
“按照已經探明的規律，那個中微子雷達在待機狀態下會維持一個警戒區。一重天武者不管怎麼樣都無法踏足那個警戒區的。”
技術遠比向山預期的“最低限度”要成熟。
遠方，一道銀色的影子帶着火光直衝天際。
好幾個門派都在這位老俠客的號召之下，把自己門派的潛艇改造成巨型電磁炮，炮管貫穿艦體。這樣子平時行動雖然不方便，但是卻可以盡情的倒垃圾了！
“那咱們應該去拆了這個騎士團？”
順帶一提，那個姑娘十五歲的時候就意外懷孕了。於是值得紀念的第一個第三代基準人胚胎並沒有順利降世。
能把垃圾射進軌道、給官府的清理工作增加難度就再好不過了。
黑手大師恨不得翻個白眼：“這還用你說？”
反正現在能用的近地軌道差不多都被垃圾填滿了，發射了衛星也很難工作。
楊振豪是第一代自然誕生的基準人，即父母都是改造後的基準人。向山看到基準化與義體化前景之後，第一個想到的是“消滅饑荒”與“征服宇宙”。但是在之後數十年的研究裡，約格莫夫需要解決的重大難題之一還包括了“基準化生物的不育問題”。
鬆島宏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從那個時候開始，整個人類社會陷入了狂熱與酩酊之中。黃金的未來灌醉了所有人。
昇華戰爭時期……那一段黑暗的歲月他不大想回憶了。第四武神誕生之後，他獲得了新的動力，於是回到了地球，開始建立與“這個時代”相適應的俠客社羣生態。
“嗯，最後也算是不算理由的理由吧。這裡畢竟接近那個騎士團了。我都要求一重天武者謹小慎微了。”
“嗯？什麼？”
“嗯，大部分都是各位商議的。在這方面所有人都比我懂，我無法提出什麼建議。”鬆島宏道：“但我確實很疑惑，既然有動用核彈的打算，那爲什麼是往天上射？”
“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提出來，我能講儘量講講。”楊振豪說道。
差不多的導電體彈殼包裹一些垃圾就行了。
賈德爾哼哼兩聲：“我猜的話量產機都佈置在水星呢。用於研究太陽。”
大號電磁炮可以很輕鬆把彈藥打出第一宇宙速度。以前大家不這麼幹是因爲忌憚天基武器系統，電磁炮射一發也只能擊毀一臺衛星，接着很容易被其他天基武器給摧毀。這種交換比對於俠客來說難以接受。
“緊接着，便是防空火力的問題。核彈想要成功命中目標，就得穿過防空火力網。而這個級別的固定基地，肯定是有最高級別的火控系統輔助防禦的。大部分情況下核彈都無法靠得足夠近。但是朝上射就不一樣了。直角三角形的斜邊比直角邊要長的。如果火箭技術沒有代差的話，想要在地面上用導彈擊落已經筆直向上、已經完成加速的飛彈，那是比登天還難。只要做好反射塗層，基本都能成功。”
楊振豪非常欣賞這樣的年輕人（相對來說）。鬆島宏如今已經具備了成爲優秀俠客的基礎——這方面他實在是有些好過頭了。只要補齊了短板，鬆島宏一個人就能讓俠客在後續的戰鬥中輕鬆許多。
事實上也成功了許多次。
旁人稱呼他爲“北極武魁”。
楊振豪的伯父在弟弟死後就陷入了被害妄想症一般的偏執之中。心理醫生一直說伯父是傷心過度，心理失衡。這個時候，楊振豪的伯父就已經是個成爲了對抗超人企業的獨行俠了。
鬆島宏完全不打算做這種事。
“如果這種玩意多了起來，一重天俠客就無所遁形了——因此，我當年也是下定決心，不能讓這玩意在地球上存在三個以上。北極南極的我算是搶先一步。亞洲武魁跟我說高原上的也不需要擔心。南美的那一臺試作機八十年前被阿耆尼王自己給摧毀了，第八武神那時候，好像科研騎士團就一直沒再佈置。”
鬆島宏毛骨悚然：“什麼……”
“高空核爆所產生的EMP風暴纔是掩護我們行動的關鍵。大範圍EMP是可以癱瘓庇護者的指揮系統，讓他們無法發揮人數優勢的。”
楊振豪的家人都不是超人企業的員工，不過他的大伯是共和國商界的技術新貴，算是乘着超人企業的東風起家的，生平最崇拜向山。也正是因爲如此，大伯報名了第一批面向社會的基準化基因改造手術臨牀試驗，還順手讓家人拉上當了第二批臨牀實驗的志願者。
楊振豪從伯父那裡學到了自保的技術，一個人遊走在危險邊緣許多年，才與向山重新構建起來的團隊取得聯繫。由於身手不凡，他多次協助向山團隊的動作。從年齡上看，他其實只比楊夢穎大一點兒，可向山從來都以同齡的口吻跟他說話，對他的稱呼也一路從“小楊同志”升級成“老楊”，彷彿他也是個二十一世紀初出生的老古董一樣。
除開楊振豪與鬆島宏之外，同行的還有一名來自北地的一重天俠客托爾斯泰。鬆島宏的同門賈德爾、之前合作過的槍手黑手ND皓炎都在這裡。另外還有三名俠客前來協助。
20世紀的人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未來人類會爲了戰爭中的戰略目的，而將大西洋海底的岩石射到地球的衛星軌道上。
“他們還在降低高度，穩住。他們不確定我們設置的爆炸高度，所以會先貼近地面——再等等……三、二、一！”
這一次他親自帶隊來端掉這個衛星發射基地，也是有“帶帶新人”的意思。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初代俠客”。
鬆島宏問道：“有多強？”
只是很後來他才曉得，自己是那個時代極少數的幸運兒。感謝他的伯父，他們一家人身上所使用的，都是無後門版的手術。也正是因爲這個，楊振豪的父母死於一場意外事故。
而在這種背景之下，老俠客楊振豪自然是選擇帶隊襲擊這一處衛星發射基地了。
很快基地之內就有飛行單位過來探查。但是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是什麼，沒有選擇追擊，而是選擇減速、拉遠。
他原本就做好了基準人只能通過輔助生育技術繁衍後代的準備。
而前些時候，一名平素在大西洋徘徊的門派長老提出了一個新的設想。他認爲造火箭還是有浪費燃料的嫌疑。反正俠客們追求的不過是扔垃圾，那乾脆連火箭都不需要了。
它太過巨大了，巨大到即使如此距離看它，也會覺得比例嚴重失調、扭曲。
“這玩意會釋放中微子來尋找放射性物質帶來的擾動的。恐怕地球都擋不住中微子的穿透。”
況且低出力也有低出力的打法。大部分高出力的一重天義體也無法與鬆島宏拉開本質差距。在這種前提之下，壓倒性的武技優勢足夠讓他快速決勝。
“這倒是一個好問題。”楊振豪點了點頭：“一般而言，我們更傾向於將寶貴的放射性燃料做成反應堆，來支撐一個強大俠客的持續作戰，而不是做成核彈打一發——庇護者纔是偶爾通過天基武器扔幾顆客單下來，但是俠客是要講消耗比的。用我一分資源，換對面一百分資源，才勉強算是朝着勝利更進一步。”
北地俠客以前多以內功見長。而鬆島宏的加入，可以補齊這個圈子的俠客在外功技術領域的短板。
人類的視覺就不是用來處理這樣巨大的事物的。
“……這裡不是我的故鄉。這也不叫鄉愁。我就是八歲到十六歲來這裡旅遊過三次。”楊振豪望着天空，思考這個二貨是怎麼混出那麼炸裂的江湖傳說的。
楊振豪接過了賈德爾伸過來的存儲器，又回憶起了小時候見過的“香菸”。基準人並不是人人都能通過尼古丁體驗到欣快感的，因此菸草行業土崩瓦解。到他長大的時候，這玩意已經是老頭子才喜歡的玩意了。或者作爲某種意象出現在電影之中——不過理解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少了。
這具義體的整體框架更適合鬆島宏個人。鬆島宏的這具義體還是北地羣俠們合夥攢的。前些時一位籌備一重天義體的俠客犧牲了。他的同門將他的遺產拿出來贈送給鬆島宏，以感謝鬆島宏對北地羣俠的技術支援。楊振豪在內的俠客們紛紛資助了一些，湊出了這一具身體。鬆島宏對義體規格的要求更高一點，那就會有若干個北地俠客實力大減。
“太空電梯附近有一個科研騎士團的大團，叫做墨丘利之眼——實際上是聖墨丘利騎士團的分支之一，主體部分在水星。這支騎士團管理着名義上屬於科研設備的儀器‘中微子雷達’——一種能夠精準定位放射性源頭的東西，並且穿透性無人能及。”
鬆島宏已經不復鬆鷹城的那個矮小樣子，不再是後來那個被向山拆走相當一部分內容的軍官義體。現在這具義體高近三米，關鍵處有若干矢量噴口，身材頎長。這應該是搭配最小型反應堆的一重天義體。或許在一重天武者之中，鬆島宏義體出力算是墊底的，但是他長期使用低出力的常規義體，這已經是他武學特徵的一部分了。不是說他無法駕馭更加強大的義體，而是在他身上堆義體性能，性價比太低。
楊振豪出生的時間點，就在這件重大歷史事件前後幾年。這一樁被載入史冊的流產手術被人們狂熱的討論了好多年。
“看，我就說吧。一重天義體造價可比核彈要高，更別說上面還搭載了武者的命。沒有誰願意扛着核彈改變其軌跡的。雖然只要追上了，他們只需要幾拳幾槍就可以讓核彈報廢——黑手，搞好了沒有？”
楊振豪此時沒有觀察那邊的衛星發射基地，而是望向遠方的太空電梯——一道從地平線起，一直朝着穹頂延伸的銀黑相間的線。
更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十五歲就名載史冊的姑娘，沒有活到三十歲。
楊振豪沒有抽這支垃圾信息，而是伸出手，用這支垃圾信息敲了敲鬆島宏的後背：“怎麼樣啊鬆島，第一次從大軍包圍之中穿插進來執行斬首的感覺……”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小隊在遠處執行另一項任務。
楊振豪就是在這麼一個狂飆突進的年代長大的。
那個時候伯父的假想敵一直都是自己曾經的偶像——向山。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不知道向山也在世界的某處對抗超人企業。伯父甚至沒有活到向山重新奪回自己名字的時候。
這個問題讓在場衆多俠客面面相覷。黑手大師開口問道：“鬆島老兄……你不知道？”
賈德爾拍了拍腦袋：“怪我怪我，我沒跟我師兄說——其實吧，我們北地俠客就是聽着前輩們摧毀庇護者在北極的初代中微子雷達試作機的故事，一直戰鬥到現在的。太久沒提我都差點忘了。”
浩瀚的閃光淹沒了一切。
向山對此的應對方法其實是“發展輔助生育技術”。許多人類輔助生育技術，一直沿用到了今天。這個傢伙對於“消除饑荒”的執念就是如此深重。
“我可不會失手……”
但是現在……倒垃圾嘛！
原本月球方面在第一時間派遣了庫存的全部星空清理機器人與衛星，期望重建那套鎮壓系統。但是俠客們卻成功讓軌道上變成了新的戰爭泥潭。兩股勢力就這麼隔着幾萬千米，開始了拉鋸戰。
“不過我們現在距離墨丘利之眼騎士團已經夠近了。中微子雷達檢測的是放射性，尤其是熱核反應。一重天武者或許能依靠太陽與大地勉強藏身，但是高速移動或戰鬥，那被探測到的可能性就太大了些。”
“當然，別擔心。天上的太陽、地球的核心，本身就是巨大的干擾源。雖然理論上它可以確定地球上每一個角落的核反應，但是他們就算全力以赴處理數據，也只能得到‘某個放射線源大致在某個方位，距離探測器多少多少米’……只是這項技術我們俠客瞭解不到細節，不知道具體有多牛逼、使用一次間隔多久、處理數據又需要多久，但是一般情況下它可能不會太有作爲——不然的話，這個地方早就沒有知名俠客了。”
“想來真是有趣，在我小的時候，只覺得這座太空電梯能給人無限的安全感。”楊振豪如此感慨，“也有點諷刺。”
他直接從身上抽出一根線，連入黑手大師手裡長達兩米的大口徑狙擊器械。
“魁首啊，別感慨了，來來來。”賈德爾連連招手，“我跟你講，這垃圾信息很勁的，準能解伱這種老年人的鄉愁。”
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狙擊到軌道清理作業小組。
基於這種思路，經典的火箭造型都被俠客們魔改得不成樣子。一切的設計思路，都只是圍繞着“如何把更多的垃圾送入軌道”。有些比較“下作”的俠客會在火箭裡安裝炸彈，只要檢測到移動速度超過閾值，就會直接爆炸——他們期望通過這種方式破壞掉負責軌道清理的作業機器人。
與此同時，黑手大師扣動了扳機。
真的很不好意思。最近寫得很艱難，這幾天都是在電腦面前枯坐三十小時然後再睡六個小時，整個人彷彿完全沒法思考了……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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