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gras tormentas agitan los aires【黑色的風暴在空中激盪】nubes oscuras nos impiden ver【烏雲遮蔽了我們的視野】……”向山哼着這首歌,騎着摩托繼續在荒野中前行。
在執行刺殺之前,他就已經做給這臺摩托編寫了一個自動尋路的軟件,可以在檢測到敵人後快速的重新規劃路線。
他早就預定好了刺殺撤離後與摩托車的匯合點。
萬幸的是,他這一次寫的尋路軟件沒有出岔子。在躲閃一段時間之後,他和摩托順利匯合了。
這摩托上有備用電源【來自綠林大寨“沙塵暴幽靈”】,有冷卻液【同上】,還有備用零件【同上】。
另外,聲子刀更換的刀片也在上面。
那一根刀片伴隨向山殺穿了黛博拉的追殺小隊,殺過綠林,又在美以美大廈從外殺到內,然後還殺穿了一直搜索隊。
其中有好多次都是在金屬氣溶膠的惡劣環境下完成的戰鬥。
向山也做好了“刀片損毀”的準備了。
不過,也確實得承認,他對着巴爾博的那一刀確實有一些冒進了。
如果他出劍的時候留了三分餘地,沒有去得太盡,那麼那一根刀片還能在堅持一兩戰的。
但是沒有關係。
向山覺得爽了。
他最後插進那個庇護者腦子裡的的u盤,裡面就只有那一首歌,純粹的音頻信息。荒野上連不了互聯網,那歌也不是他找的資源,而是昨天廣播的音頻記錄。
這首歌的最後一句則是他自己合成的。
爲了保證權限不會失效,所以他沒有簡單的將那個傢伙殺死,而是單純在他的腦葉上輕輕一刺。這種古老的手法甚至不會對腦機屏障造成明顯破壞,不會影響官府系統的身份認證,甚至可以保證受術者生命。可同時,它也會破壞掉人大腦的高級功能。
向山對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不是很瞭解。不過按照他的理解,真要修復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種修復的難度、所需要的時間,都會不會小於重頭培養一個新的軍官。
而那個軍官殘存的意識,就會在這一首歌中循環。
他忍不住高聲唱道:“aunque nos esperedolor ymuerte【即便痛苦和死亡等待着我們】traenemigo nos lmadeber【對抗敵人是我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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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 bien más preciado eslibertad【最爲珍貴的莫過於自由】hay que defenderfe y valor.【以信念和勇氣我們必將捍衛它】……”
這首歌在指揮系統裡飄揚起來的時候,阿米爾卡雷·趙的義眼閃爍着赤紅色的光。
通訊系統中的這個廣播,來源完全合法。
這是一個賬戶——一個隸屬於他管理員權限的子賬戶——在正常的進行通訊。
而發出這聲音的人,正是之前在戰車中確認死亡的巴爾博。
按照現場的痕跡,他已經大概還原從了事情的經過。
那個俠客是從西北方向殺過來的。他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確定了巴爾博所在的位置,然後筆直衝過來。潛伏到近處之後,他對着巴爾博所在的聯隊投擲了大量的鐵華。
金屬氣溶膠阻斷了通訊。現代的指揮系統直接失效。而庇護者們所擅長的天基武器打擊與空中力量低空支援都變得不現實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那個暴徒衝向巴爾博。
有三個運動員武道家出身的武者率先發現了這一點。他們趕過來支援,卻被那個俠客輕易擺平。那俠客就帶着一具屍體來到巴爾博的車頂,撕開車頂的艙門,將那騎將的屍體連同一把卜字戟插在車頂上,部隊的注意力。
而俠客本人則從車底鑽入,斬殺了巴爾博。
在這之後,俠客又扔出了若干震撼彈,擾亂了周圍人的聽覺。他本人則趁着這個功夫,從戰車之中鑽了出來,逃出生天。
這些內容都是在半小時之內彙總到阿米爾卡雷·趙手上的。
那個俠客在逃離的時候,還特地打穿戰車的電池,引發了火災。大火消滅了很多的證據。
但是從現場殘留的部分合金碎片來看,這就是斬殺本格爾的那個俠客——因爲那些合金碎片太過剛硬,應用範圍相當狹窄,幾乎只有聲子刀刀片在用。
阿米爾卡雷原本覺得自己的輔官必定是死了。他確實沒想到,屬於巴爾博的那個賬戶居然還能傳出信號來。
但是從這廣播的內容來看,這位輔官就算沒死,恐怕也和死了差不多吧。
趙老爺萬萬沒想到,那個俠客不只是穿過了搜索線,刺殺了中級指揮官,還在刺殺完成之後帶走了自己心腹的頭顱,用他的生物腦和賬戶權限
他問道:“有人找到了巴爾博的頭嗎?”
沒有人迴應。
阿米爾卡雷用自己高級權限掐斷了這個廣播,咆哮道:“我問你們,找到那傢伙的頭了嗎?”
周圍一陣騷動。
阿米爾卡雷並不擔心軍隊譁變。這倒不是說他覺得自己手下士兵的思想絕不動搖,堅不可摧,而是這個時代,使用了軍用義體的人永遠也無法反抗上級命令。從硬件到軟件,軍用義體都設置了重重“服從”的性能。
就算有內功高手能從軟件層面改寫掉所有致命的後手,他們也不可能遠程改寫燒錄在硬件上、或者由機械構成的致命後門。
就算內功高手真的可以攻破指揮系統,獲取權限,至多也只能殺了這些士兵,或者脅迫他們不準參戰。
阿米爾卡雷能夠從這些人的動作之中感受到恐懼與敬畏。
這意味着命令可以被高效的執行。
很快的,就有小隊報告說找到了那個頭顱。
大概一刻鐘之後,巴爾博的頭顱被快速送到了阿米爾卡雷的面前。
阿米爾卡雷沉默的看着這個大腦裸露,無法言語的傢伙。巴爾博的義眼在顫動。這一首正常的歌似乎給他殘存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痛苦。
阿米爾卡雷舉起這個大腦,然後拔出自己的手槍:“安息吧,老朋友。”
然後開槍。
阿米爾卡雷一把摔了手槍,,下達了指令:“全軍,搜索包圍網,在鬆鷹城周邊佈局!”
“那個傢伙選擇反過來殺穿搜索線,這就說明他現在沒有逃遠!”
“所有的小目標,什麼廣播客都可以暫且不理。等殺了這個大逆賊再說!”
他是如此說的。
沒有人可以如此羞辱庇護者的尊嚴之後還能逍遙自在——傳說中的武祖都不行,更何況區區俠客。
幾乎是同時,對着南方舉着望遠鏡的原聞人放下手中光學儀器,振奮道:“他們果然後退了!前輩成功了!”
俠客們已經逃了一夜。伴隨着天逐漸亮起,他們的可活動時間越來越短。如果那些士兵依舊不退,那他們會在數小時之後就被追上。
就在剛纔,庇護者確實退兵了。
“神奇!”單殺王振奮道:“我還覺得那個計劃太過瘋狂,難以實現……沒想到啊沒想到,在這個軍隊普遍拋棄散兵線的時代,仍舊有‘一人殺穿萬人’的刺殺方式!那位大俠,果然是人中之龍,吾輩不能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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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中午的時候,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揹着一個箱子走進了鬆鷹城。
這個人自然就是向山了。
他替換掉了自己的義手義腿,將之撞在一個箱子裡面,是自己看上去變矮了許多。
那臺摩托也被他拆下了一些部件,就那樣埋在城外。
他在荒野之中行駛了許久,最終的目的就是回到這裡。
他刺殺掉了那個軍官,便保證了尤基、單殺王他們可以順利逃出生天。那一路不是傷員就是剛入門的菜鳥,是在是經不得戰鬥了。
但是,這也讓他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對於向山來說,現在再朝北方逃亡已經不現實了。
他再也沒有條件去搞大規模低密度鐵華了。
如果沒有預料錯的話,至多四十八小時後,官府就會開始有意識的清繳綠林。
那些綠林之所以能夠存活,僅僅是因爲官府覺得,清繳他們的消耗要更甚於他們能夠造成的破壞。
綠林人不是江湖人,他們雖然偶爾也會攻擊庇護者,但是卻不像江湖人那樣有計劃有目的的進行刺殺。他們最多也就是“興致來了所以攻擊庇護者”這種程度。
這些匪類很少造成人類基因庫力量的損傷。
再加上他們分佈足夠廣闊,所以官府很少請教。
但如果庇護者真的有心,調動軍隊,不計代價,遇到一寨剿滅一寨,那清空周圍綠林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如果阿米爾卡雷再喪心病狂一點,他或許會拆毀荒野中的聚居地,將普通人集中到鬆鷹城進行統一管理。
這樣的話,荒野上任何比狗大的移動物體,都有可能引來天罰。
畢竟,匪類和民衆都不會在荒野亂逛後,有可能出現在那兒的,就只剩下不受控制的俠客了。
對於向山來說,最好隱藏自己的地方,卻是鬆鷹城。
雖然這個地方依舊危險,但是至少比荒野要好多了。
而現在,他打算按照單殺王的指點,再去見見鬆島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