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人這樣使過罡氣系統。
“將金屬氣溶膠高速旋轉,化作一個圓盤狀的團塊”本身倒沒什麼,“將之拋出去”在物理上就不大可能。這是一團氣溶膠,是流體,不是剛體!
而且,就算退一步說,磁化的金屬顆粒真的支持這樣做,這一團金屬氣溶膠,也就是相當於“一個氣旋”而已。
對於體重基本都是數噸的基準人來說,一點傷害都沒有。
兩名護法的反應因爲這反常的一招而慢了半拍。
第一個人直到最後一瞬才從動靜之中察覺出不對,但爲時已晚。他只能勉強一偏腦袋。
但金屬氣溶膠團塊阻礙了視覺,也遮蔽了電磁波的雷達。
而且,這個金屬氣溶膠的軌跡,呈現出了反直覺的特徵。
他沒有完全避開裡面的子午鴛鴦鉞。
高速旋轉的子午鴛鴦鉞劈在他的義眼上。這名護髮“左側的世界”立刻被裂紋吞噬。高速運動的金屬氣溶膠也刮花了另一側的義眼。
然後,子午鴛鴦鉞在他的腦袋側面一彈,卷向另一個護法,砍在另一人的右眼上。
嘲風好險,形殿角上。在神話之中,嘲風是一種愛好冒險的龍子,因此中原大地的古人將之裝飾在宮殿的殿角之上。
而玄武真罡·龍式中的“嘲風”也是一種冒險的招數。這一招會使得武者上半身維持一個“拋投”的姿勢,並讓鴛鴦鉞帶走相當一部分的金屬氣溶膠。這會讓武者自身空門大開。
志護法開發出龍式·嘲風,本意是快速轉移金屬氣溶膠團塊的位置,以把控戰場。同時,這一招還可以用金屬氣溶膠團塊來掩蓋鴛鴦鉞的具體位置,讓它更加難以躲閃。
但是,志護法這一門的鴛鴦鉞,實在是太輕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爲了保證拋出去的鴛鴦鉞,在俘獲聲子刀的刀片之後,隨着聲子刀的刀勢移動,以確保自身不會被聲子刀切開,這鴛鴦鉞做得很輕。
而在這個人均重甲單位的年代,這樣輕的刀刃是打不出傷害的。別說“刮痧”了,這種傷害壓根就是給鎧甲拋光。
如果不是正好擊中義眼之類光學部件的話,這玩意基本就沒有傷害。
但是,在攻擊的過程當中,向山卻福至心靈的想出了另一種用法。
玄武真罡所用的磁場發生器,可以控制金屬氣溶膠團塊高速旋轉。而這子午鴛鴦鉞也足夠輕。再加上這子午鴛鴦鉞上的電線接口本就支持高速旋轉。
所以,他就嘗試,利用磁懸浮的手法,將子午鴛鴦鉞旋轉起來,強化一點殺傷力。
鴛鴦鉞自帶的磁場可以隨時調節。再加上連接在子午鴛鴦鉞上的線,向山可以自由操控鴛鴦鉞的飛行軌跡。
與此同時,他一隻手壓住一名敵人,通過控制對方的重心來反覆打斷對方的起身發力。在這一瞬間內,這個敵人就成爲了他的護盾,龍式·嘲風帶來的“空門大開”相當於沒有發生!
由於那名護法與向山靠在一起,子彈飛過去的路上,向山隨時有可能撤走勁力那那護法擋槍,所以槍炮手反而不敢開槍了。
他身後的濤使臣看見伴隨着子午鴛鴦鉞而飛騰的金屬氣溶膠,驚呼:“這是玄武真罡的教內改良版?龍式?怎麼可能?”
“教內版本的算法也有可能泄露……”槍手站了起來,對濤使臣道:“濤使臣,你帶上聖姑與掛馬兄弟速速離開,這下怕是不能善了了。”
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前方的三名護法就陷入了更加險惡的境地。
向山瞬間棄了跪倒在地的那一名護法,衝進另外兩人中間。
這兩名護法剛剛被“嘲風”各自廢了一隻眼,一側的視野破碎,身上另一側的義眼也有些花點。
原本這種意外是可以靠小隊組件局域網、共享視野來解決的。
但這些六龍教人卻知道另一條情報:此地俠客中,有一人的功力不在鐵心法王之下。
在大家都保持聯網的前提下,鐵心法王可以瞬間殺光這一支小隊。
發現有新的敵人切入之後,六龍教的幾人有默契的斷了網。
於是,向山精準的切入了這兩名護法視野共同的死角之中。
在玄武真罡的作用之下,金屬氣溶膠縱橫捭闔,將戰場切割,使得六龍教衆人彼此難以相互支援。
那槍手見狀,再不猶豫,跳出了掩體,同時幾發子彈射在金屬氣溶膠的邊緣。這是在提醒對手自己的存在,稍稍限制對手的決策,壓縮策略的選擇空間。
但現實是絕望的。如果一個強大武者的策略選擇空間呈現壓倒性的優勢,那就算壓縮到了原本的十分之一也無濟於事。
向山越打越是暢快。過去的記憶與新增的技術逐漸融合。
他也越發意識到志護法的問題。
志護法太過在意這一門武功了。
他在不恰當的場合選擇了這一門武功。他甚至會被招式的“名字”與“意境”限制。
一個招式的“名字”,往往包含着創作者對它的直觀描述,甚至會利用“文化背景”,將一些常用策略組的信息壓縮到這“招式描述”中。還有一些創作者甚至會根據“意象”來爲拳術注入“故事”,好讓人更加直觀的把握一些動作要領。
當然,由超級計算機創作的,一套有好幾百招的現代武術不在此列。
志護法爲了迎合前任創造的“龜式”與“蛇式”,從神話之中硬湊了“龍式”。龍式確實是好武功,針對各種狀況都有應對策略,但志護法太過在意招式的“意象”,這限制了他的思維方式,使得招式的創造者尚且不如他這個學習者使得好。
向山在打倒那一名護法之後,回收了插在他義眼上的鴛鴦鉞。這個鴛鴦鉞暴露了這武者的位置,向山就算隔着金屬氣溶膠也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站位。
向山掃了一眼,發現這奇門兵器稍稍有些變形。
“嗯,還行吧。反正這玩意造價低廉。”
向山這樣想着,準備下死手了。
遠方,槍手還在狂奔並徒勞的對着金屬氣溶膠開槍。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插入戰場:“等一等,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