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們停滯不前,全都一個個呆愣地望着他們的首領,不知道該怎麼辦。
保安頭子一來二去地瞭解了大致的狀況,他一揮手,示意屬下們不要輕舉妄動,自己獨自一個人上去跟女人談判。
“你爲什麼要抓那個斗篷人?告訴我們理由,如果我覺得這個理由足夠放棄的話我們就會自動選擇退出,否則我們就不會退出。”保安頭子面不改色地正色道。
“理由?哼。”女人嗤笑了一下,天生妖豔的丹鳳眼中劃過一道名爲“不屑”的光芒,“沒有理由。人是我看中的,誰也別想把他搶走,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你!”保安們紛紛被女人的蠻橫無理所激怒了,有些人都握緊了拳頭,叫囂着想要衝上去,卻一一被保安頭子給制止了。
保安頭子用眼神示意他們別衝動,自己繼續嘗試着談判:“你不想告訴我們理由也沒關係,只是除非極端的情況下,我們不想用暴力的方式解決。我們儘量用和平的方式談判,好嗎?”
女人又“哼”了一聲,但沒有表示拒絕,也沒有表示同意。
保安頭子默認爲她同意了,於是接着說了下去:“我們只是僱命行事,那個斗篷人和他的同夥搞砸了我們僱主的店鋪,所以僱了我們前來抓住他們。”
他一邊快速地說着,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女人的神色,一旦發生什麼異常的狀況他就立馬住口,採取其他的方式。
好在女人的臉色稍微緩了緩,但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的跡象。
保安頭子稍微鬆了一口氣,連語氣也變得輕快了起來:“我和我的兄弟們也是靠幹這行養家餬口的,每月的工資也不高,所以每一次的任務我們都十分看重,希望你能理解我們幹這行的苦衷,行行好,把人讓給我們,好嗎?”
說完,他像是迎接了新的解放似的,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就只等着女人回答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點,女人從一開始就沒與把人讓給他們的念頭,剛纔也只是單純地想要看他們的好戲罷了,他剛剛的一番話令本來心情稍微緩和了一點的女人再次動怒了,所以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反而招惹了一隻兇殘的“母老虎”。
“好嗎?呵。你以爲打着情感的招牌就可以把我打動嗎?太小看人了吧。”女人的嘴角再次扯開一個詭異的弧度,半是惱怒半是嘲諷的語氣搞得所有的保安都是一頭霧水,“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給的,就算你們報警我也不會在乎。哦,就算你們報警了,你們本身追擊未成年人的行爲就是犯法的,到時候誰抓誰還不一定是吧。你說對不對呢?嗯?”
女人看似輕鬆的語氣中暗藏着濃濃的威脅,到最後她微微上揚的語調再加上滿臉嘲諷的神色無疑是一劑刺激劑,徹底地激怒了還剩一點點理智的保安們。就連向來冷靜的保安頭子此時也面如土灰,暗沉的眸子中蘊含着慍怒的色彩,那是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兆。不過最後關頭,他還是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強笑着說道:“我再問最後一遍,你人倒底是給還是不給?我可不想用暴力強迫解決。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士,我想你應該知道正確的動作。”
“哦,是嗎?謝謝你的誇獎。”女人纖細的手指撥過一縷黑色的髮絲一圈圈地纏繞在指尖,動作顯得輕佻而隨意。
保安們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壓抑着怒火,等待着她的決定。
如果女人放棄了自尊心,願意把斗篷人讓給他們,那麼一切都好辦,他們會自動收起怒火,大家就好聚好散,永不往來;如果女人還是冥頑不化,不肯把斗篷人讓給他們,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畢竟逼急了的兔子還會咬人呢,更何況他們又不是兔子。他們也是人啊,是有自己的尊嚴的。
氣氛霎時間變得凝重起來,時間好像上了發條,慢慢地流逝着,空氣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壓抑和困迫……
只等下一秒,便倏地爆發,令你猝不及防。
“我想我的意思已經夠明確了,先生。如果您是一個聰明的人的話,早就應該放棄那些不該產生在你腦海中的想法,乖乖地離開這裡。可惜……事實證明,您這裡有問題。”女人說到最後,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鬆開纏繞着髮絲的指尖,把它往自己的腦袋方向指了指。她的眉毛上挑,配合着浮誇的語氣和鄙夷的神色,成功地引爆了對方的怒火。
“做人不要太過分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
“兄弟們,上,一定要把人奪回來!爲了我們的工資!爲了家人!”
保安們一個個猶如被點燃了的爆竹,“噼裡啪啦”地響着。怒火在人羣中蔓延,驅動着人們揮舞着拳頭,不顧理智的阻擾,紛紛衝了上去,誓要踏過女人的防線,上前把斗篷人追回來。
“哼,我看你們纔是真正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給過你們提醒了還不知道。既然這麼不愛惜你們的生命,那就別怪我無情了。”女人嫵媚的眼眸中閃爍着狠厲,她活動了一下手腕,面對着排山倒海般涌過來的保安們,臉上沒有一絲慌張。她自言自語地說完這句話,便提了提拳頭,衝了上去。
“啊——”
“我的臉,哪個王八蛋打到了我的臉!”
“我的腿骨折了!救命呀!”
……
慘叫聲不絕於耳。
沒過一會兒,人羣中已經倒下了一大片。女人卻依舊從容不迫地在人羣之中穿梭,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一絲褶皺。她所過之處,保安尖叫着倒下。而且是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快到你根本來不及反應。
好……好恐怖,這還是人類的力量嗎?
一個保安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在女人的身後倒下了。
他並沒有死,只是昏過去了。可是他感覺,女人特地保留了力氣,並沒有想致他們於死地,只是想教訓他們,讓他們長個記性,提醒他們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
而他,卻是拼盡了全力。足以見得,雙方之間的力量差距有多麼巨大。
沒過一會兒,一羣保安全部被女人輕鬆地放倒了。剩下有幾個漏網之魚也都尖叫着逃離了小巷。
女人望着倒在地上抽搐的保安們,一臉輕蔑。
“果然螻蟻就是螻蟻,不費一絲吹灰之力就打敗了。真是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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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飛快地在狹長的小巷裡奔跑着,原本微弱的腳步聲在小巷裡被放大了好幾倍,顯得十分清晰。
他一邊跑着,一邊往後面望去。
在他的身後,緊跟着一羣像狼一樣窮追不捨的黑衣人,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抓住。
少年不知道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多麻煩,先是招惹了理髮店的店主,被一羣保安追;現在又是招惹了一個看起來很友好實際上一點都不友好的大姐姐,被一羣黑衣人追。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他現在沒有時間想這些了,因爲那些黑衣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他必須想辦法把他們甩掉,再聯繫其他成員趕緊來救他。他不敢想被他們抓住的後果。
就在這時,少年發現了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十字路口,於是他想也沒想,就加快了速度拐進了右邊的一條小巷。
右邊的一條小巷比之前的那條小巷還要狹窄、幽深,牆上爬滿了各種不知名的植物。少年只能勉強貼着牆壁通行,那種感覺就好像你穿着一雙釘鞋在及膝深的泥潭裡行走一樣。
少年走了一會兒擡起頭,看見了小巷的出口就在前面。那是一片圓形的光亮。少年又轉過頭,直到感知到一行黑衣人的腳步聲從後面匆匆而過,這才肯放心下來。
就在他想要從懷中掏出通訊器來聯絡大家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搭上了少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