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凡趕緊抓住勺子,埋頭吃了起來。只是她下午被黑衣人捅的那刀剛好在腹部,她坐在陸池城腿上,吃飯得弓着背,擠到小腹傷口還帶着疼,對陸池城求饒道:“你可不可以先放我下來?壓到胃不舒服……”
陸池城把她勺子接過來,用命令的口吻說:“那就別這樣吃了,坐直了!”
林亦凡挺直了腰板,腹部的傷的確好了很多!冷不丁陸池城就把飯菜塞進她嘴裡!他說的別那樣吃,原來還是要喂她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能不爲難自己就不爲難自己,反正嫁給個這麼厚臉皮的男人,自己臉皮也不能薄到哪裡去!林亦凡也不反抗了,自然而然的給他喂。
呃,自己在想什麼?嫁給他?怎麼可能……她可是毀了婚的,還沒答應跟他重新開始呢!
她櫻脣粉嫩,果凍一樣Q彈的小.脣一張一合,貝齒潔白,陸池城看着看着喉結不由滾動了一下!林亦凡就感到身下抵到的巨.物開始硬了起來,起身要跳開,就被他壓了回去,沉着嗓音說:“坐好。”
他聲音低沉,帶着微喘的氣息,林亦凡知道他用這樣語氣說話就是在努力抑制了,乖乖坐好不觸犯他,反抗反而會激起他的不良行爲!
陸池城跟她聊天轉移注意力:“晚飯沒吃?”
林亦凡點了點頭。
她對胃的忽略程度,跟忽略路上的螞蟻差不多!陸池城本該生氣,此時卻沒那麼生氣,“也好。”
當然也好,她晚飯要是吃了,八成跟那何臨軒一起吃的,要真那樣,陸總的小火山肯定爆發不止如此!
“也好?什麼也好?我不吃飯活該餓死最好吧?”林亦凡撅撅嘴,“誰讓我把你辛辛苦苦做的午飯給浪費了?”
“你知道那是我做的?”
“周太太跟我說的。”
“那你還忍心不吃。”
林亦凡低下頭:“我當時太生氣了!唉,那湯真好喝,可惜了……”
她對美食的讚賞很吝嗇,她不經意的這麼說,就一定是到了巔峰造極的美食。陸池城很欣慰,在她臉上咬了一口,“豬腦湯,想喝等會兒回去給你做。先喝點飲料吧!”
陸池城把熱飲插着吸管遞到她嘴巴,林亦凡已經顧不得喝了:“豬腦湯?豬腦做的?!”
“你這幾天學的東西太多了,要補補腦。”
林亦凡面色難看,撫了撫胸口,“我有點想吐。”
“你那天還吃了好多魚的卵子呢。”陸池城手伸向她的低腹,湊近她說:“吃什麼補什麼,女人要多補卵。唔,要不晚上回去燉奶吧,把這裡也補補。”陸池城手又開始遊離。
“我以後再也不吃你做的飯了!”
陸池城被她欲哭無淚的樣子逗得憋笑,“好了不逗你了。亦凡,下午我說的話,請你從長遠考慮,相信我,眼下的林氏,沒有比在尚品彙的模式裡煉獄一番更好的出路。”
林亦凡低頭不說話了。林氏現在只剩三個項目,都是犄角旮旯的小地產,在業內全無優勢。以目前股東運營的模式看,只能憑徐行伯父等少數幾個還在堅持的個人努力。尚品彙收購,林氏至少可以少奮鬥30年。
只是那樣,爸爸一生的打拼就拱手讓給了別人,他身體會有好轉的一天,他還要持續他的事業,林氏沒有了,用什麼填充他的空虛?
再者,誰敢保證陸池城真的有天會把林氏還給她?他是個商人,無利不求。她是監視他的人,完成任務就離他而去,到那一天,鰲路還會把尚品彙分割出來,改名林氏嗎?
“你讓我想一想吧。”林亦凡說。
陸池城牽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聲音溫柔而堅定:“好。”
林亦凡在陸池城的軟磨硬泡下,把飯吃了個精光。她不知道就在她稍作放鬆的這半個小時裡,槿言就在同個大樓裡做了兩個舉動,足以改變她日後的生活。一個是僞造她和翁可嵐的親子鑑定,一個是趁童淑雲出去打開水的時候,溜進林豫病房,給他注射了昏迷藥劑。
童淑雲打完開水回來,陸池城和林亦凡就進來看林豫。纔看了一會兒就被童淑雲勸回去家裡,說球球沒有爸爸媽媽陪不行。林亦凡不捨的看着沉睡的爸爸,幾天的療養他氣血恢復了些,但好幾天不進食,臉和身子窩在病牀上,看起來小了一大圈,似乎比童淑雲還小。
“人在這兒呢,又不會跑,早點回去陪球球,明天再來看你爸啊。”
林亦凡握住爸爸冰涼的手,“爸,早點醒來,球球還等着你陪他吃蛋糕呢!”
陸池城和林亦凡走後,童淑雲把房門關了起來。陸池城和林亦凡還沒進來之前,她去開水房打了壺熱水,進門的瞬間發現林豫的心跳增速到140,血壓也升高,臉色頃刻間有種迴光返照的跡象。這是幾天裡從沒有過的現象,並且這個現象不正常。林豫傷的是神經,不是心臟,按理來說心跳不會出現異常指數。
童淑雲放心不下,連夜觀察了林豫很久,方纔那個瞬間以後心跳倒是恢復正常,只是指數比平常的要低幾個數。過了下半夜,又低了幾個數,一直到40幾。
林豫手術中失血過多,衰竭嚴重,這幾天心跳一直都在50幾,後面兩天有小幅度上升。40幾的數字對於術後病人來說也是正常範圍內,但結合進門時看到的異常指數,童淑雲隱隱有些擔憂。作爲曾經當過護士的人,這種對病情的甄別還是有的。
她把夜裡值班的醫生叫了過來。陸池城已經跟院長申請過,給林豫主治的兩位醫生這段期間輪班值班。童淑雲把剛纔的現象描述了一遍,讓醫生給林豫做了檢查。
醫生測試了心跳和脈搏,說:“虛弱漸變程度很微小,除非拍片,否則這樣檢測不出來哪裡不對。建議再觀察兩天!”
醫生走後,童淑雲小心的把林豫敞開的病服拉好,忽然發現心臟的地方有注射過的小孔,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醫生……”童淑雲第一反應是叫醫生。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醫生走過來問。童淑雲在腦海裡快速判斷了一下,用平靜的語氣問:“心臟的地方,沒有注射過東西或做微創吧?”
“沒有,怎麼了?”
“哦,沒事,謝謝你了!”
她把醫生招呼走了,手輕輕撫在林豫的胸口,懷裡像揣着只小白兔,跳動得厲害。
當年她還是個小護士的時候,主跟的醫生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就用過一種藥劑,從心臟的地方注射進去,能改變心臟機能,讓心臟快速衰竭,使人長期處於昏迷狀態。
實施這種藥劑的風險有一個,就是剛注射完病人機理會出現幾秒鐘的異常劇變,心跳和血壓達到極限,短時間內快速消耗機能。而她,就在剛纔目睹了這個風險關頭!
童淑雲不敢揣測誰會對林豫下這種手段,如果是有仇的人,怎麼懂得用這麼隱秘的手段?然而她顧不得猜測,眼下需要幫林豫恢復正常的心臟機能,否則他真的好幾個月醒不來了。
童淑雲到護士站,值班的小護士認識她,醫生已經吩咐過,林太太以前是皇家醫院的護士,懂得用藥,需要什麼直接讓她拿就行。童淑雲假裝進去拿眼藥水,在藥劑房裡迅速抽出了幾小瓶藥,兌進一個空瓶子,又抽了根空針管,拿了出去。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過注射器材,對着林豫的心臟的時候手非常謹慎。
當年她跟隨的主治醫師,發明了讓人昏迷不醒的藥劑,也教給她攻克這種藥劑的解藥,只需用幾種簡單的藥水兌在一起,就能中和血液裡的液體。
那個她曾經信奉神一樣信奉的醫生,不僅是她的老師也是她的主子,她就是翁可嵐,林豫的前妻。她知道翁可嵐太多的事,也替她隱瞞太多秘密,那是她們不能跟人分享的秘密,甚至林豫和女兒們都不知道。
童淑雲將一小瓶藥劑緩緩注射進他體內,才嫺熟的把針管拔出來。這麼多年她都在替翁可嵐維護林家,這次,她又替翁可嵐救了林豫。
她輕輕掖了掖額頭微微滲出的冷汗,註定今晚是個不眠夜。童淑雲去了監控室,謊稱錢包丟了要調錄像,然後把查看時間調到她出去開水房打水的期間,看是誰潛入的病房。卻看到這期間監控系統的畫面一片漆黑!
“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網絡斷過一會兒,工程部的人馬上就給修了。所以這幾分鐘視頻看不見。哎喲,不會這麼趕巧,就是這個時候丟的吧?要不您再找找,是不是放在什麼地方忘拿了?”安防人員抱歉的說。
童淑雲跟他們道了謝出來,堅定了心裡的臆測,有人要陷害林豫!她小腳步加速,回到病房,看到林豫安詳的躺在牀上的光景,舒了口氣!
握住他幾天已經變得瘦骨嶙峋的手背,童淑雲心裡默唸:“姐姐,我這次沒有做錯吧?”
槿言全然不知在他給林豫注射了昏迷藥劑後,馬上有人給林豫注進了中和作用的藥劑。他把僞造的親子鑑定報告書悄無聲息的放到湯家的信箱,湯成第二天打開信箱的時候,在一陣莫大的狐疑後,就被萬分的驚喜衝昏了頭。
他手指打在報告書最後的結論上,得意的嘴都歪了:“林豫,你也有今天!我爸爸的仇,我一定從你和你女兒身上,加倍討回來!”
第二天一早,林亦凡被陸池城輕輕的叫醒。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呢喃的叫了聲“爸爸”,陸池城就把她抱起來,幫她換上出門的衣服,“夢到爸怎麼了?”
林亦凡揉揉眼睛,原來是夢啊……聲音有幾分低落的說:“我夢到爸爸醒了。”
陸池城勾了下她的鼻尖,“穿好衣服走人,讓你看看什麼叫美夢成真!”說完把窗簾拉開。
“什麼意思?”林亦凡手遮了遮眼睛,晨曦的陽光還挺刺眼!
“媽來電話,說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