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凡抽抽嘴角，這孩子……是有被虐待妄想症吧！
餐廳經理禮貌性的微笑：“小少爺要想看活的，我帶你到廚房看。都是今天從加州深海打撈空運過來的，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服務員給他們上完菜，經理過來詢問還有什麼需要，陸池城微微擡手，示意他可以先下去。
林亦凡可能沒注意，但陸池城記得很清楚，這還是第一次帶她吃辣火鍋。他嘗試過幾次做辣的菜，發現挺合她胃口。帶她吃外面的川菜湘菜時，也是循序的從輕微辣點到辣，發現她都吃得下去，這次才突破性的點了辣湯底。
球球吃了幾口菜，對八爪魚念念不忘，林亦凡從了他，“媽咪帶你去看！”
陸池城把她拉回來，給芳曉使了眼色，芳曉今天有點恍惚，對着陸池城給她使的眼神反應了一會兒，才慌忙“哦”了一聲，起身問：“球球，要不要芳曉帶你去看？”
球球黏芳曉一點不比黏媽咪少，還會把芳曉當小姑娘一樣討好，見芳曉要抱他，張開小手臂撲了上去，“要！”小孩子剛學會說話發音最可愛，特別是一個字的，發音重重，還會延長，聽起來特別綿。
餐廳經理帶路，芳曉抱着球球跟他走去逗八爪魚了，林亦凡看着芳曉的背影，忽然留意到小姑娘最近開始發育了呀，腰桿呈現柔和的曲線，小臀也長巧了，即使穿着最不顯身材的棉質T恤和可愛的燈籠褲，也能襯出初熟的女性身線。她雖然個子不高，但比例很好，背膀嬌小，兩腿修長，再長開點一定是個大美女。
“想什麼呢，不吃東西。”陸池城往她嘴裡塞了一塊肉，問。
林亦凡嚼了幾口，說：“芳曉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吧？”
陸池城還沒細算過她的年齡，她是陸家以前一位老管家的孫女，學歷很淺。陸家對傭人資質要求很高，要麼就是幾代人服侍過陸家，深受陸家文化薰陶，並且經過老管家和資深傭人培訓的，要麼就是從國際家政行業高薪聘請的，只有芳曉是在兩個條件以外的。
芳曉在進陸家當傭人之前，只是以老管家親人的身份來看過老管家幾次，陸池城對這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有點印象。芳曉的父母早年離異，跟着爸爸生活，後來爸爸病逝，爺爺也做不動了，陸池城就把芳曉接過來陸家，正好是他跟瑟瑟遇上的時候，陸池城便把她放在瑟瑟身邊。
瑟瑟需要一個遊離於陸家關係以外，又能替她死守身份秘密的人，芳曉是最好的人選。
在陸池城心中，芳曉跟其他傭人是不一樣的，她近乎他的恩人。現在又替他照顧林亦凡和球球，陸池城沒想過這個小姑娘有被分離出去的一天。他臉色黯了黯，“屁大丫頭，談什麼戀愛？”
“芳曉十八歲了呢！”林亦凡撅撅嘴，又說：“你那個瑟瑟，跟你談戀愛的時候，不也才十八歲……”
林亦凡說完就意識到自己提了壺不開的水，見陸池城沒接話，低下頭小聲說：“要不，我也陪球球去看八爪魚……”
“坐好，在這裡陪我。”陸池城臉色淡漠。
“真的不用我去？萬一球球被吸走了怎麼辦？”
她問得認真，陸池城夾菜的手頓了頓，說：“那老闆明天也不用上班了。”
林亦凡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敢情球球要被吸走了，陸池城就讓這老闆生意做不下去？想起剛剛餐廳經理叫球球“小少爺”，好奇的問：“你跟餐廳老闆認識？”
陸池城只是輕“唔”一聲，沒多回答。當年爲了給瑟瑟找尋合她胃口的美食，但凡有點名氣和實力的餐廳他都去過。陸池城在美食界頗有名，老闆都喜歡他。陸池城能踏進一步的餐廳，就能被他們拿來當招牌宣傳，陸池城能來第二次的餐廳，就像被認證了一樣，比米其林餐廳的榮譽還大。
這家火鍋店陸池城光顧過幾次，湯底和調料是一流的，更重要的是老闆對新鮮食材的要求非常挑剔。
陸池城怕林亦凡吃不了腥味的東西，曾在肉菜里加過海鮮，發現她吃得下，後面又做過道菜，把螃蟹肉挑出來當肉炒，林亦凡吃了很多，原來她對海鮮很喜歡，於是點了名要加州深海的長八爪魚，老闆二話不說讓人當天就運來了。
當然這些她就不用知道了，陸池城吃的很少，拿扇子在她臉邊扇風。因爲吃了辣，林亦凡兩邊小臉紅撲撲的，像要冒煙了，嘴還微微張着呵出氣。
“你光看我吃，自己都不吃嗎？”林亦凡這才注意到他那乾淨的碗裡什麼都沒有。
陸池城輕輕拉開脣角的弧度：“看你吃就飽了。”
他眼神溫柔，似笑非笑的樣子總讓她欲罷不能，林亦凡恍惚意識到又要陷進去了，眨巴眨巴眼睛：“不吃了，吃飽了！”
陸池城抽紙巾在她脣角輕輕掖了掖，“吃飽，帶你去消化消化。”
用過餐，陸池城帶林亦凡和球球赴了茉含的約，來華宋家搞起家庭聚會。林亦凡直到陸池城開車來到華宋住的公寓樓下才知道行程目的，默默高興一把。她本就爲不能給二哥慶生心懷愧疚，二哥陪不成，能跟三哥過中秋也不錯，至少在這個任務爲重的情景裡，她還能有槿言相隨。
茉含和華宋習慣了家務事自己動手，但考慮到家庭聚會佈置的東西比較多，下午就要了陸池城的雷.管家和幾個傭人過來幫忙，把家裡打理了一遍，還在客廳外圈搭了個兒童小館，大人聊天的時候，球球和糰子就有地方去啦。
華宋這周都在國外打比賽，正好茉含那次酒醉的第二天就閃人，給了她足夠的釋放空間，避免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的尷尬。
茉含識破了華宋原是異性戀，自然也識破了去年在Ken的別墅裡，自己在華宋面前奔放的舉止是多麼的愚蠢！一想到那畫面就只想找條縫鑽進去，好在華宋出差得很是時候，茉含慶幸他的工作性質屬於一天到晚飛來飛去型。
華宋走後她還是很放鬆的，除了第二天早上被華宋隔岸打來的早安電話吵醒以外。
茉含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來電顯示是海外號碼，以外海外業務聯繫上她，趕緊清清沉睡的嗓音，正經應道：“Hello？”
電話那頭的燁言可以想象她故作清醒的樣子，用相反的慵懶語氣回道：“早安，老婆。”
不可否認，那瞬間出了詫異以外，還有點心動！他的聲音一如往日的懶散，彷彿那個穿着寬大純白家居服，趿拉着家居鞋的男人就坐在身旁。
茉含忽然有點懷念。
“你給我閉嘴！”但嘴裡還是咬牙切齒。
電話裡頭安靜得一絲聲音都沒有，茉含餵了幾句，急了：“死華宋，你倒是說話啊！”
燁言那頭倒是聽她毛毛躁躁的聲音聽得樂此不疲，慢悠悠道：“你不是要我閉嘴嗎？”
“還敢說話！”
“好，我不說，聽你說。”
“你……！”茉含茉含被他逗得不知道該應啥，軟下語氣問：“一大早找我什麼事？哦，你那邊不是凌晨嗎？怎麼還不睡？哦，不會是晚賽場吧？哦也不對，高爾夫都是白天打的……”
她自言自語了半天，燁言呵笑一聲，“睡不着，倒時差。”
“睡不着，那怎麼行？會影響比賽狀態的！我告訴你啊，瑞士我以前出差去過，有兩種東西對倒時差特別有用，一個是蘇黎世街頭自主飲料機的檸檬水，3法郎買得到的，一個是N街有家意大利式炸醬麪館，對緩解時差壓力很有效！”
“哦？還有哪些地方好玩？”
“沒多少好玩的，蘇黎世就是個金融中心，比上海多了些自然景觀而已。”
跟她聊了好一會兒，燁言無聲息的打了兩個呵欠，脣角滿足的勾起輕微的弧度，他故意調早了幾個小時鬧鐘，就爲了趕上她起牀的時候，把她叫醒聽聽她的聲音，看來犧牲睡眠也是值得的。
茉含說了印象中幾段閱歷，意識到十幾分鍾過去了，再不刷牙洗臉就要遲到了！趕緊草草收尾：“我不跟你說了，你好好倒時差！記住那家炸醬麪，在N街沿湖分叉的路口，別走錯了！”
“茉含，”燁言忽然叫了她一聲，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以前他總是茉特助茉特助的調侃她，後來又逗她叫老婆，突然這麼叫她，茉含心裡的感受尤其異樣，是什麼，說不上來。真是要瘋掉，不就個名字而已嘛，誰都這麼叫她，華宋這麼叫有什麼不對嗎？茉含拍拍一早略帶睡意的臉，讓自己清醒！
聽到啪啪的聲音，燁言問：“什麼聲音？”
茉含收回輕拍臉頰的手，“噢”了一句，“有蚊子來着。”
燁言聲音沉了一沉，略帶狐疑：“家裡有蚊子？”
“唔……”茉含支支吾吾應了一聲。
“30幾層高，這蚊子基因也挺強大的。”華宋淡淡的說。
電話那頭的茉含抽了抽嘴角，笑都笑不出來！趕緊轉移話題：“你剛剛要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