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凡有種無可救藥的感覺,問:“你就這麼想進警校?”
“我文化課沒學好,但是跆拳道、截拳道、少林武功、詠春,槍法劍法飛鏢,我都瞞着爸媽練了好久了!我是用心學的!高中三年,我等的就是這一天,報名參加警校入學考試,然後有朝一日,成爲一名警察!讓爸爸媽媽知道,這些年我的冥頑不靈都是因爲!我是有理想的,我要做我想做的事!”
林亦凡遲疑了一會兒,“那些東西,你都學了?”
“雖說還沒動過武,但防身還可以的……不過,我有幾個可是拿了證書的!”
上次在舞池跟林丁當交過手,這丫頭身子還行,技術不成熟,但反應很快,天資還是有的。沒想到林丁當真把當警察作爲志向,還偷偷做了那麼多事。想想自己也過着雙重身份的生活……
“好,我答應你。”
“你是說真的?!”
“我會替你去考,但結果怎麼樣,就不敢保證了。”
林丁當被她反轉的態度嚇了一跳,噎住半天,才托起手裡的蛋糕:“要不要吃慕斯,我分你一半!……呃,不吃就不吃嘛,瞪我幹什麼?”
林丁當通過了報名關,林亦凡拿着她的身份證和報名資料來到考場。說來也怪,她和林丁當雖然同父異母,但長得還有幾分相像,身份證照本來就和本人有出入,兩人照起來就更像,檢查考生入場的小警官是個實習生,被她出色的外貌一蒙,光想着“今年警花閃亮出爐了”,也沒懷疑,就把她放進去了。
現場考試設在淮城的中心體育場,根據考試項目設置了幾個分考場,考場和觀衆席隔離開來,家屬可以在席上觀看。
林丁當沒敢讓林豫和童淑雲知道倆姐妹的計劃,隻身來觀戰。看林亦凡輕輕鬆鬆的過了最基礎的體能測試關,興奮得不得了。
第二關是技能測試關,考生需要通過技能素質考覈,有幾項硬性指標項目,考生自行挑選兩項。林亦凡挑選了自己擅長的武術和柔道。
這一關的考官裡除了警校的人以外,還會請一名嘉賓坐鎮。警局的高隊年紀輕輕就德高望重,向來喜歡親自挑苗子,一連幾年都是榮譽嘉賓的不二人選。
剛進考場就看到林亦凡,名字卻用的林丁當,高隊倒是很好奇。想想給陸池城發了個短信:“你的嫩草小情人,正頂替她妹妹,參加入警校考試呢!”
上次和林亦凡在雪山分開之後,陸池城就沒再見過她。陸總開啓了瘋狂加班模式,把自己沉浸在工作裡,大概只是爲了分神不想她。
“想見一個人還不容易?製造機會唄!”莊榮看不下去。
然後就被陸池城用杯子差點砸到。
“明明想的要死還不承認?活該苦戀活受罪!”
“啪!”又一個杯子遭罪了。
高隊的短信是根救命稻草,陸池城放下杯子,抓起外套就往外衝,沒走兩步又折回來,跑進衛生間打理了幾下,才恢復一如既往的平穩步調。
“衣冠楚楚,人面獸心!”莊榮白了他一眼。
陸池城到考場的時候第二關正進行到一半,他坐在考官席,看着久違的她。她穿着休閒運動服,柔順的頭髮紮成馬尾,額間露出一小撮稚嫩的黃毛。
林亦凡只使出實力的四分之一就把考官打倒了,最後拿了A級,成功晉級第三輪。
第三關是特長測試關,考官根據考生提交的簡歷,辨識考生的特長,隨機考覈某項特長。以抽籤的形式決定比賽項目。
中午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林亦凡到體育場外圍的街心花園,找了張石凳躺下,打算眯一會兒。
幾個跟了她以久的高中生圍過來,要拿葉子撓她,就被幾個小警官轟走。接着輪到幾個小警官拿葉子撓她。
林亦凡撅了撅癢癢的鼻子,忽然起身把幾個人打趴下了。
“哦,警官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們,還以爲是流氓呢!”
“嘿嘿,妹妹別誤會,我們是來試試你的反應力的!這裡有我們在,不會有壞人!”
“警官真是敬業,利用休息時間提點我們!”
“誒,別這麼叫我們,以後進了警校,我們就是師兄妹了!叫我們師兄就行。”
“嗯,師兄!”
“這就對啦,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師兄就行!師妹電話多少?給師兄留一個唄!”
“她沒有電話。”一個低沉冷峻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林亦凡驚訝的看着陸池城。
“你誰啊?”小警官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不服的問了一句,“是她監護人吧?”
監護人?陸池城冷眸就射了過去,寒氣逼人!
一個稍滑頭的小警官認出了他,這不是高隊的資本家朋友嗎?不光有權有勢那麼簡單,連警局的人都畏他幾分!趕緊打哈哈:“這不是陸總嗎?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林小姐跟陸總認識,得罪了!”
說完趕緊閃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兩人幾乎同時問,相互不知道怎麼回答,安靜了一會兒,陸池城才說:“大庭廣衆就這樣睡覺!也不怕危險!”
“這裡到處都是警察,怎麼會危險?哦我忘了,有陸總在,的確很危險!”
陸池城沒跟她吵,繼續問:“假冒身份考試,膽子越來越大了!別忘了沒有我,你還是殺唐文的嫌疑人!”
“那也只是嫌疑,沒有證據。”
“那你縱火燒了我家怎麼說?”
林亦凡無言,語氣軟了一點:“陸池城,那些都是我和你之間的事,今天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林丁當一心想考警校,現在又負傷在身,你是來幫她的?”
“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她給你下藥,偷拍你,你還這樣幫她?”
“她是害我在先,但最後害我最深的卻是你!”林亦凡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發生的事,還是很氣。要不是他,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
她還在生他氣,陸池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只是一事論一事,要是什麼事都得扯上舊關係,我和她還怎麼當姐妹?誰讓生來就註定這個緣分?我不過盡一個姐姐的責任罷了。”
“你倒是以德報怨!”
“林丁當是壞,但胸懷大志沒錯,她爲了考警校做了很多努力!我也相信她能考上,她要是考上了,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會成爲一名好警察!我只是幫她挺過這一關而已。”
“你就這麼想幫她?”
“誰都有理由爲自己而活。因爲我也是這樣!”
“那你呢?你的理想是什麼?”
理想?她從小入了宵門,有了教她的師父,疼她的哥哥,她生而爲逍遙幫的人,自然爲盜幫而活。她能說,她現在的理想,就是盜取他的機密嗎?
“那天你對着流星許了什麼願!”
那天過得太夢幻,想起兩個人差點動了情,吻到對方,林亦凡眼神閃爍了一下。
“亦凡,你臉紅了。”
“我……我沒有願望!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很滿足了!”
“包括我嗎?”陸池城走近一步,她退一步,最後人貼在樹幹上,只跟他隔幾釐米距離。
“鈴……!”警鐘響了,休息時間結束,林亦凡蜷縮着身子,從他夾縫間溜了出去,飛也似地跑回考場。
他愛慘了她臉紅的樣子,這滋味足夠他回味好幾天,陸池城滿足的笑了笑。
第三關考試開始,林亦凡抽到的是手槍。拿到時林亦凡直想撞牆!林丁當的簡歷上表明自己拿過射擊證,而林亦凡最不擅長的就是這個,偏偏就抽中了!
林丁當坐在席上觀戰,早上的項目都那麼順利,累計分數加起來很高,只要槍不要跑太偏,拿個及格就能通過了!結果應該十拿九穩了。
林亦凡舉起槍瞄準靶子,燈光照在槍把上,反射出黑溜的光。這場景總是讓她心有餘悸!宵翎教她那麼多,唯獨教不會她開槍。
舉槍的瞬間,她總會想起媽媽死前的場景!爸爸和媽媽在她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媽媽把她留在林家,她經常偷溜出去找媽媽。最後一天晚上,她跑到媽媽獨居的宅子,看到一個黑衣人拿槍對準了她,還沒等她驚叫,子彈就穿過媽媽腦門,血液像泉涌,噴射出來!
月光下那一幕深深印入她眼簾,自從她恢復記憶,這一幕就揮之不去!
特別是最近,上次綁架她的黑衣人說起媽媽的事,更讓她懷疑裡面有蹊蹺,夜裡總是驚醒。
第一輪時間過去,林亦凡手已經抖得不行,一顆子彈都沒發出去,考官都很詫異。陸池城也發現她臉色不對。
第二輪,她緊張得頭冒冷汗,身子都在發顫,也沒發出去。
第三輪,計分的小警官忍不住提醒她:“你打吧!打偏了都沒關係,不打就是零分哪!”
最後幾秒鐘,她還是打出去了,不過還是零分,槍沒打在靶子上!
林丁當氣的從觀衆席上跳起來,不顧腿傷就一拐一拐的跑下去,跑出考場找到林亦凡,見到她開口就罵:“林亦凡!你成心跟我作對!就差一關了!你再膿包,拿個及格也行啊!”
“我早就和你說過我不會手槍,是你爲了多拿勝算硬要把射擊證寫在上面!這本來就有風險,我勸你你不聽,怨不得人!”
林亦凡的確提醒過她,她還是偷偷寫上去了,心想不會那麼倒黴要考這個吧?沒想真這麼巧。
“那你也別坐以待斃乾脆就不開啊!就算是新手,打兩次也夠當練手了吧?你爲什麼不開槍?你……你一定是存心要整我,看我笑話吧?”
“我都幫你來考試了,你還要怎樣?”
“誰知道你虛情還是假意?你武功那麼好,什麼都會,怎麼可能槍都不會開?你本來就對我不滿,誰知道會不會趁這次,故意整我呢?”
“不信我還求我?真是莫名其妙!”林亦凡走了,避開林丁當,胸口還在砰砰跳,轉身要走,腿一軟差點撲倒,突然被一隻手握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