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凡被蹦過來的小傢伙嚇了一跳,“小不點,你認錯人了!”
“媽咪媽咪!你是我媽咪!”小不點抓着她的裙裾,蹦啊跳啊轉圈圈,林亦凡被他轉的頭都暈了。
“媽咪!你終於肯見球球了!球球好想好想媽咪的!”小不點轉完,撲倒在林亦凡大腿,哇哇大哭!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林亦凡還沒說完,圓溜小子就被人輕輕抱起,陸池城擦擦小不點胖嘟嘟的小臉,“這麼輕易就掉眼淚,哪像我陸家的兒子?”
“爹地壞!爹地把媽咪藏那麼久,現在才讓球球見媽咪!”
“這是……”林亦凡倒吸口冷氣,“你兒子?”
“嗯!媽咪媽咪,球球是爹地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球球叫球球!”
“球球,你好,你真的很可愛,但我不是你媽咪。”
“媽咪騙球球!媽咪跟爹地房間裡畫的人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是?”
原來,球球說的是瑟瑟。
林亦凡有種被惡意欺騙的感覺,陸池城跟瑟瑟連孩子都有了,還說不會讓過去影響到對她的感情?爲什麼他總是讓她前進一步,又逼她後退兩步呢?心裡像被顆大石頭死死壓着,快沒法呼吸。
“兒子,爹地有話要跟媽咪說。”
“爹地有什麼話不能當球球面說的?球球也要聽!”球球抱住林亦凡的腿不放。
“不用了。既然我跟你訂了婚,你的兒子叫我一聲媽咪也沒什麼不對!球球,媽咪帶你吃晚飯去!”林亦凡一把把球球抱起來,轉身進屋。
他不過是她的監視對象,她沒有理由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感情!剛纔不過一個念差,她是逍遙幫盟員,有什麼值得留念的?
剛進屋就聽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池城哥!原來你在這裡還有這麼大一棟房子啊!”
莊榮苦着臉,對林亦凡和陸池城比嘴型:“人真不是我帶的!”
“丁當姐姐!”球球跳進林丁當懷裡。
“球球,告訴你多少次了,是阿姨,不是姐姐!”林丁當一本正經的說。
“你怎麼在這裡?”林亦凡問。
“這纔剛訂婚,還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池城哥,你有這麼好的房子,怎麼也沒帶我來玩?”林丁當好奇的在偌大的房子裡打轉,跟球球玩起你追我趕,跑到陸池城跟前,看到他受傷的胳膊,纔想起找到這裡來的目的!
“池城哥!聽說你從山上摔下來,受傷啦!傷到哪裡了?嚴不嚴重?”
“一點小傷死不了!亦凡,上去幫我換藥。”
“我也要去!”林丁當追上去。
“球球也去!媽咪去哪裡,球球就去哪裡!”
“球球……你?”林丁當被球球一口一個媽咪氣的不行,然後又開心的說:“好啊,球球陪這個阿姨好好玩,丁當阿姨去給你爹地換藥!”
剛說着,阿曼達就走了進來。林亦凡淡淡的說:“阿曼達,去給你們少爺換藥吧!球球,媽咪帶你玩去!”
陸池城眼底抹過一縷擔憂,這小妮嘴裡不說,臉上全是傷情!對莊榮使了使眼色,叫他隨地跟着。
林亦凡摘了個枝椏,做成個頭冠,球球稀罕的戴在頭上到處跑!林丁當走出來,冷言道:“陸印兒都沒法讓這孩子叫她一聲媽,你又用了什麼手段讓球球認你做媽咪的?”
“陸印兒?”
宵翎在給他們分析鰲路集團的利害關係時,跟他們說過陸氏家族的成員,陸印兒是陸池城異父異母的妹妹,陸池城的後媽跟前夫所生。只是她不知道陸印兒跟球球有什麼關係?
“你說球球的親媽是陸印兒?不是瑟瑟?”
“瑟瑟?什麼瑟瑟?”
林丁當也不知道瑟瑟是誰。陸池城身邊的人除了莊榮,好像大家都不知道瑟瑟是誰。
“業內一度傳池城哥和陸印兒是金童玉女,珠聯璧合,池城哥經常帶陸印兒出入商業場合,後來兩人分手了。陸印兒生下球球,池城哥申明跟陸印兒只是兄妹,不是戀人關係,單方挑起撫養球球的責任。陸印兒只有一年幾次機會跟球球相處,池城哥也沒教球球叫她媽咪,球球跟爹地生活在一起久了,跟陸印兒也就生疏了。”
“既然是法律上的兄妹,就該遵守倫理!是母子還是姑侄,不是隨口一改的問題,陸池城不讓兒子認媽也沒錯。他錯就錯在不該讓人懷孕!”
“我倒欣賞池城哥這股魄力!要分手就分得徹底!”
“娃都生了,還想分得徹底?”
“怎麼?這點小事就吃醋啦?你吃醋我可沒吃,你不要池城哥,就把他給我!”
球球帶着枝椏做的頭冠,在花叢裡追啊追啊追蝴蝶,忽然小臉蛋被蚊子咬了一下,撓出個紅點,“媽咪,球球癢!”
林亦凡起身走過去,“球球既然認了我,我就會照顧好他。”
“進陸家門哪有那麼容易?池城哥跟你訂婚不過看在你媽媽救過陸老爺子的份上,陸氏那麼龐大一個家族,背後有多少複雜的事,你瞭解多少?又能承受多少?”
陸氏家族的確很複雜,鰲路集團的事業不說,陸池城的感情生活就挺複雜的。林亦凡胡拼亂湊猜出個七八分,大概是陸池城跟陸印兒有了孩子在先,又移情別戀喜歡上瑟瑟,就跟陸印兒分手,還強佔孩子撫養權,不讓他認媽。
陸池城那樣狠的人,做得出來這種事。
林亦凡回憶了下起初他對自己做的事,剛纔的失落就少了幾分!
莊榮把林丁當打發回去,第二天陸池城就帶林亦凡和球球回市中心的家。林亦凡燒掉的房產還在裝修,這次住的是另外一套房子。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看到林亦凡激動地泣不成聲:“小……小姐!”
“這是芳曉,”陸池城說,“芳曉,這是亦凡。”
“好……亦凡小姐。”
“芳曉!芳曉是來看球球的嗎?球球好想你!”球球跑到芳曉跟前,圍着她蹦躂蹦躂轉。
芳曉馬上收斂了笑,“我怎麼可能是來看你的!我是少爺召喚回來,照顧小姐的。”
“那芳曉不是要住在我家了?太好了又能跟球球一起玩!”
“小不點就知道玩!”芳曉小聲嘀咕一句,又跑到林亦凡身邊,“小姐,我把家裡的臥室全收拾了一遍,你要住哪間房,我帶你去!”
“亦凡跟我住。”陸池城說。
“不行!媽咪要跟球球住!”
林亦凡把球球抱起來,“芳曉,我們聽球球的。”
陸池城看着她飛快的上樓,眼底的擔心不減。球球的身份太複雜,他從未跟任何人提過,他不想這孩子揹負太多真相,只想讓他保持原始的純真。
球球一進自己的兒童房就蹦上牀,滾啊滾啊滾湯圓,還一個勁叫芳曉陪他玩,芳曉輕聲吼了他幾句,專心幫林亦凡收拾行李。
“球球好像很喜歡你,你怎麼不哄哄他?”
芳曉聽了林亦凡的勸,哄了他幾句,球球剛玩嗨,芳曉又折回來:“我沒有辦法,一想到他是陸小姐的孩子,我就……”
林亦凡試探的問:“你認識瑟瑟?”
“何止認識?她是我的小主子,我的小姐姐!”
林亦凡猜出來了,剛纔進門芳曉兩眼發光,含着水霧,八成也是把她認錯了。
“要我照顧小姐的孩子,芳曉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可是陸小姐的孩子,芳曉不願意。”
“球球只是孩子,他沒有錯。”
“他沒有錯,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我看見他。小姐失蹤後少爺就把我送回家了,我以爲這輩子在陸家的日子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回來的一天,而且!還讓我見到了跟小姐一模一樣的人!”芳曉滿心歡喜。
“球球把我當媽咪,他就是我的孩子,以後你就把他當我兒子一樣一起照顧!”
晚飯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陸印兒和帶陸印兒長大的女傭綠姨。據說三年前陸池城獨掌鰲路大權,陸印兒下放到旗下公司做總經理,兩家各立門戶,沒有生活在一起。
球球剛跟陸印兒從英國旅遊回來,陸印兒給他買了好多東西郵寄過來,今天一到就趕着送過來。
陸印兒見到林亦凡也是吃了一驚,把她認錯成瑟瑟。
“她是亦凡。”
“姑姑,她是我媽咪!球球終於找到媽咪了!”球球黏在林亦凡身上,撒嬌的說,誰都可以看到陸印兒臉色比死魚還難看。
綠姨插了句嘴:“原來這就是林大小姐啊?多年不見都認不出來了!綠姨還記得你小時候眼角有顆淚痣,怎麼現在看不到了呀?”
“收養我的父母不喜歡,把它點掉了。”
“點掉了?多可惜!身上有標誌走丟了纔好認哪!”
“我沒有標誌不也回來了?”
陸池城自始至終沒和陸印兒說話,就跟家裡沒來人似的。這時走過來攬住林亦凡的腰,“走吧,我們去吃飯。”
用過餐林亦凡陪球球在陽臺上玩毛球,陸池城走過來,給她披了件針織衫。
“謝謝,我不冷。”林亦凡有意避開他。
“臉上真的有過淚痣?”
“嗯,你不是知道我小時候的樣子嗎?”
“是在這裡嗎?”陸池城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左眼,她眼神閃爍了一下,“不記得了。”
“什麼時候點掉的?”
“很久了!幾歲的時候吧!”
陸池城微微皺眉,難得露出表情的臉上似乎有一絲動容。受不了這個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林亦凡剛要回屋,球球就一個打滾跌倒在地!
“疼!媽咪!球球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