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把應急燈打向叫聲的方向,陸池城聽聲音離他們已經很近了!救援隊在前面斬掉荊棘,給陸池城開了路,一隊人馬快速朝山谷腰上的地方逼近。
“有人!”林亦凡聽到人的聲音,提高了警惕!再一看,山那邊有大束燈光朝他們照射過來。
“林小姐!林小姐!”許多人的聲音越來越靠近。
聽稱謂,應該是陸池城派人找來了。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裡?林亦凡不敢相信,喘着氣拼命呼救:“我在這裡……池城……!”
“亦凡!”陸池城聽到她的聲音,大步跑了過去!天知道這一晚,他的心沒一刻不懸在半空!“亦凡……”念着她的名字,腳下的步伐愈加快速,跑過的地方,陣陣陰風擦過叢林。
林亦凡聽到人羣的腳步聲開始加速,意志變得堅定,沿着山谷上方賣力爬去!
只是欲速則不達,她心一急,刀子插在一塊偏鬆的石塊上也沒注意,身子往上一擡,石塊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坍塌下來!
“啊!”刀子垂落下來,她和燁言也跟着向下滑去!
“亦凡!”陸池城抓住林亦凡滑下去的胳膊,讓她停止墜落!
“池城……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林亦凡說着,脣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陸池城把她拉了上來,忽然感到手裡人沉得很,仔細看她,她身上綁着布條,背上還有一個男人。
保鏢跟救援隊的人隨後趕來,總裁這奔跑的速度,比豹子還快啊!莊榮也追了上來,看到林亦凡灰頭土臉,奄奄一息的,趕緊幫人把人擡上來。燁言已經昏了過去,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兩人身上的綁帶解開。
藉着手電的光,陸池城看到跟她一起的人是他前段時間調查的華宋,眼底短暫的悅色變得狐疑。
“輕點,他受傷了。”林亦凡說。莊榮見陸池城面色不對,趕緊命救援隊把人擡上擔架急救去了,小聲勸道:“什麼事等人好了再說!先給小凡療傷啊!”
“你揹着他走了一路?”陸池城聲音沉沉的問。
“唔……”
陸池城神色複雜,要把她抱起來,就碰到林亦凡腿上的舊傷,手上沾滿血。
“你受傷了?!”
“剛纔被樹枝劃到了,小事。”林亦凡手扶着他,努力站起來,免得他擔心。那傷口已經過了十天半月,不能在這時被陸池城發現。槿言給她做完手術就用整形藥膏給她敷上,可以快速癒合傷口,又能作遮蓋傷口用,所以陸池城跟她恩愛的時候都沒發現。
醫療隊在山腳下搭起臨時救護所,給燁言進行手術。陸池城把林亦凡帶到診室,就要解下她褲子檢查傷口,林亦凡警惕的攔住他的手,“你……你一定累了吧?讓醫生來吧!”
陸池城沒有開口,伸手去解她的褲帶,林亦凡迅速把他擋住了,還反擊了他一掌,意識到自己動作太敏感,忙說:“對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口吻冷淡,像在試探,又像在質疑。
她身上有傷一般陸池城都直接幫她檢查包紮,還包攬了後期護理,他不在的時候也只委託給阿曼達,不會讓其他醫生碰她。林亦凡低下頭,小聲道:“我想阿曼達幫我。”
“爲什麼?”
“她手法好,不疼。”
陸池城揉揉她的毛髮,鼻息間似乎嘆了口氣,起身出去了。很快阿曼達就進來了,想來陸池城把她也帶出來了。
阿曼達進了診室,就被林亦凡早已灑在室內的迷藥薰到,不出幾分鐘就開始打瞌睡。林亦凡趁阿曼達睡着,自行檢查大腿上的槍傷,還好流的血不多,上了消毒藥後就用繃帶綁了起來。
等林亦凡包紮完了,阿曼達也醒了過來,一個勁的跟她道歉:“小姐,對不起,剛纔實在太困,沒忍住睡了過去!”
“池城這個點把你接到這裡來,能不困嗎?只是被樹枝劃到,小傷,我已經包好了,不會讓你家少爺罰你的!”
林亦凡在陸家一向呵護下人,包庇她也是很自然的事,阿曼達感激的點點頭。
從診所出來沒看到陸池城,問了莊榮才知道他在休息區,林亦凡要去找他,莊榮就把她叫住,把她拉到一塊石頭上坐下,語重心長:“陸池城有沒有跟你說過,瑟瑟的失蹤他最痛心的是什麼?”
林亦凡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提到瑟瑟,搖了搖頭。
“瑟瑟走的前幾個月,陸池城染上毒癮……”
“什麼!?”
莊榮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淡定,然後才說:“那時他獨掌鰲路,正值事業風光,外界只看到他光彩的軀殼,看不到他早沒有了靈魂!他頹廢了很久,沒日沒夜的加班,下班就跟毒癮纏上!要不是因爲要撫養球球,恐怕後來就不可自拔!”
“瑟瑟傷他,傷得很深……”林亦凡不知不覺手指掐住掌心,微微生疼。
莊榮搖頭:“瑟瑟沒有傷他,一直都是姓陸的自己在作踐自己!他把她供在崑崙莊,很少去看她,讓她以爲他只是爲了讓她意外懷孕後平安生下孩子。姓陸的沒告訴過瑟瑟他的打算,他打算奪回家業就給她名分,可是他沒告訴過她這些,他只當瑟瑟不在乎!”
“我知道,他說過,瑟瑟走時留下他和她的畫像,池城才知道瑟瑟心裡也愛着他。”林亦凡說,“所以池城纔不肯原諒自己。”
“姓陸的只想自己承擔所有痛苦,最後才知道一直隱忍的不只是他!如果瑟瑟不隱瞞對他的感情,或者走時不讓他知道她一直在隱瞞的感情,姓陸的不會那麼痛苦!”
林亦凡覺得莊榮突然跟她聊這個不是爲了講故事,問:“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老子是要告訴你,如果你愛他,就不要對他有隱瞞!”莊榮認真的說,“什麼事都不要!”
林亦凡頓時語噻,不知道莊榮指的是她的什麼事。
“你大半夜出來,闖到郊外的山上,出了車禍,還跟你的發小在一起,別說姓陸的,任何人都會起疑心!”
“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擔心他生氣,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
“到現在還不說實話,難不成,真要跟你那發小私奔啊?”
“我不是!”
“那你告訴老子,你這做的是什麼事?”
林亦凡思來想去,硬着頭皮說實話了:“我只是覺得Ken的死有蹊蹺,就去找那天值班的電工問電梯的事,沒想到那電工居然是被陷害的!我在質問他的時候,電工暗中被人擊中,我就追了出去,跟那人打起來,後來被他逃了,我一追就追到這裡來……”
“那華宋爲什麼會跟你在一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亦凡站起來,看到陸池城。
“池城……”林亦凡走近他,藉着月光看到他臉上一抹暗色,神態不悅,低下頭說:“其實,華宋就是我送給Ken的男人。”
“什麼!你說那男的是個娘炮!”莊榮瞪大眼睛。
燁言長得細皮嫩肉,天生一副好皮囊,但用“娘炮”形容他實在不符!沒辦法,爲了打消陸池城的疑慮,林亦凡只能繼續撒謊:“他有技術咖情節,對Ken早就很崇拜,我去拜訪Ken不過順水推舟了了他的心願。Ken會留我和茉含下來也是因爲華宋。華宋回來後也跟Ken保持聯繫,沒想他突然就成了植物人!華宋知道我在調查Ken墜樓的原因,纔會跟我一起行動!”
“爲什麼不告訴我?”
他的表情依舊冷漠,語氣沒有一絲情緒,林亦凡把臉埋得更低:“我也是突然發現,想先把人追到,再交給你處理。”
“你是我未婚妻!不是我手下!”
陸池城聲音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大,林亦凡靠他那麼近,身子不由得顫了一顫!莊榮見勢上前調解:“好了好了,人已經抓到了,把Ken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林亦凡狐疑的看了陸池城一眼:“什麼人?你們抓到什麼了?”
陸池城沒有回她,轉身走了。林亦凡想追上去,莊榮就把她攔住了,“要不是想和他和解,就別過去!他現在一肚子火呢!”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抓到誰了?”
莊榮滿臉黑線,“關心個植物人比關心姓陸的還多,難怪姓陸的生你氣!陷害Ken的嫌疑人抓到了,在牢裡關着呢!”
“你們怎麼抓到的?”
“鰲路大廈不會輕易泄露有害氣體,姓陸的早就察覺電梯隔間的氣體成分不對,找人把當天的空氣成分又測試了一遍,果然汞含量超標300倍!警局的高隊放風要重查案件,從當班的電工查起,故意引誘嫌疑人出現。你們追嫌疑人的時候,我們的人也在後面,你們車墜山裡,後面的車趕了上去,連夜把人逮捕了。”
“池城知道這麼多,爲什麼不早告訴我?還反過來怪我!”林亦凡覺得委屈,甩頭也走了。
“這本來就是爺兒們的事,你丫頭片子插什麼手!就你這性子,也只有陸池城治得了你!”
舊陸莊的林園,穿黑衣的嫌疑人手腳被綁,困在冰冷的地牢裡。
看守的保鏢分兩邊守夜,地道里突然走進來一個窈窕女子的身影。陸印兒踩着高跟鞋走進來,保鏢把她攔下了。
“哥哥抓到害Ken的兇手,我來看看長什麼樣子。”
“安全起見,小姐回去吧!兇手怎麼處理少爺自會定奪。”
“Ken的命關係到今年公司最大的業務,我身爲公司總經理,來看看有什麼不應該的?”陸印兒厲聲道,“安全?人都綁上了,兩個人守在這裡,我還能被擡了去?鰲路養你們幹嘛的?”
保鏢開了牢門,陸印兒走了進去,被綁的男子擡起眼,沉着嗓音問了句:“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