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還懸在眼角, 鼻子也堵着。
俞晶晶不知道自己剛剛有沒有擦乾淨鼻涕,只覺得臉上到處都黏糊糊地,光想象一下就知道有多邋遢。
在這種狀況下, 白錦溪居然靠過來,還溫柔地將她含進嘴裡, 吸吮舔舐。
驚愕一秒,俞晶晶來不及反應, 抵住他胸膛往外推去。
“別動。”他含糊吐字, 又將俞晶晶後腦託緊了些。
他現在力氣見長,不硬着脖子使勁掙, 是根本掙不脫的。
俞晶晶嘗試了一下, 腰上又多了隻手,將她徹底環進懷中。
就是撲進他懷裡哭, 俞晶晶也很注意分寸,身子側開一些, 把那多出來的累贅儘量避遠。
白錦溪這一下, 正正拉她撞進去。
軟彈滑膩,撞擊後又帶出一聲未溢出的悶哼, 這觸感激得白錦溪頭皮發麻, 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
這纖軟身體, 他抱過多回,可從未有過這樣的真實的體驗。
也不知是以前俞晶晶掩藏得好,還是他一直都忽略掉了。
纖細腰肢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些軟肉,手撫在上面, 說不出的合拍,順着一路遊移向上,在危險邊緣,白錦溪強行剋制住了。
注意力轉移,白錦溪將所有的溫柔,傾瀉進這甜美一吻中。
這些天來,他想了許多的事,大腦被問題充斥,脹痛難安。
但所有的焦慮加起來,都比不過對她的思念。
任何一個微小間隙,他都會想起這個女人,再怎麼壓抑,都沒法抹去。
不管她是否有做錯事,是有意還是無心。
白錦溪都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將她推開,永遠不會。
“我……我擦擦。”
白錦溪脣齒間溢出的香氣,讓俞晶晶控制不住地想要,可是顧忌到目前狀況,她還是努力扭動身體想要脫離掌握。
手夠得老長,從桌上紙盒裡扯了抽紙,俞晶晶向力後仰,想把自己臉上沾的淚痕先擦乾淨。
“不用……”白錦溪握住她,意猶未盡地退開。
俞晶晶深吸了口氣,正想說話,白錦溪卻又貼了過來。
吻落在眼上,鼻樑上,一直滑落臉畔,仔細啄走每一滴未曾落下的水珠。
“髒。”
感受着他傳達進心底的溫柔,俞晶晶顫抖着雙眼看向他。
“不髒,只要是你的,都不髒。”
吮走淚珠,白錦溪微笑搖頭,“很漂亮。”
這不是在哄俞晶晶開心,他是真的這麼以爲。
白淨小臉上潤着水意,黑色睫毛沾溼成簇,輕輕拍打。
那眼中藏着的喜愛,像是光芒一樣綻出,任何一個被這樣目光注視到的男人,都會爲其傾倒。
輕嘆一聲,他低頭貼上,繼續剛剛未完成的甜美交換。
軟軟的丁香舌被吮進來,含啜片刻又還回,輕輕探入,那裡甘美溫甜,令人流連輾轉。
被他的香氣包裹,俞晶晶也徹底放開了剋制,揪着他的衣領,閉眼迴應。
怎麼品嚐,也總覺不夠。
她扭着身體貼近,又伸了手臂去鉤。
這樣肆意的歡愉,好像已隔了很久,再次嚐到,貪念被徹底引發。
主動權本是握在白錦溪手中的,沒過多久,又換給了俞晶晶。
她靠上來,越貼越緊。
這甜蜜的負擔,讓白錦溪感覺到了一絲緊張和一點點想要放縱的惡意。
一直剋制着的情緒,不停撞擊理智,扶在腰上的手,力道加大了。
原本只是上身緊緊貼住,隨着白錦溪的力道,慢慢地自上而下做到了極致融合,緊密不分。
曾經的模樣,就已令人極難剋制,現在的豐盈誘人,更引發了慾望。
俞晶晶專心一意地品嚐這絕美滋味,聽他在脣畔輕喘,彷彿天籟一般。
白錦溪體內燃起的火焰,她也一樣擁有。
從小小花火,累積到跳躍焰苗,身體熱力全開,卻又空虛至極。
環住白錦溪脖頸,任由他雙手剋制地在腰線遊走,俞晶晶輕輕扭身,恨不得隨着這壓迫力道,進一步地埋進他體內纔好。
她想要做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着手,白錦溪尚有理智,偶爾推開一點,卻又在她的壓迫下,擁回更緊。
雖有垂簾遮擋,這緊纏的一對情侶還是落進了旁人眼中。
一行人從包廂路過,走在前面的幾個年輕人經過時留下善意笑容,後面兩位年長一些的似被針扎,捂住身畔孩童雙眼,重重咳了幾聲。
俞晶晶並不理會這些,白錦溪敏銳發現,微覺窘迫。
側眼望去,正與外面老人對上目光,白錦溪迅速將俞晶晶推開一些,又背過身護住她。
“怎麼?”俞晶晶迷濛睜眼,縮在白錦溪懷中疑惑發問。
“有人在外面。”
“不管他。”
俞晶晶皺眉,扯着白錦溪還要繼續,卻又被按住肩膀,“這裡不方便……”
“好吧。”
低頭貼在他胸口,雙臂環住腰線,聽着從白錦溪胸腔內傳出的心跳聲,俞晶晶心情一點點平靜下來。
他活着,真好。
“走了。”
等了一會兒,白錦溪輕聲提醒。
“哦。”
不捨地坐正身子,發現自己手上還握了團紙,俞晶晶想了想,才記起這是做什麼用的。
迅速捂到鼻子上搓了搓,發現不哭就不會有東西流出來,她才安心。
“這是第二次。”
“什麼?”俞晶晶擡頭。
“第一次是在海市餐會,今天是第二次。”白錦溪擡手,用拇指輕輕擦去她眼睫上沾染的水漬。
“是。”俞晶晶吸吸鼻子,“我不經常哭的。”
哭起來又髒又丟人,除了發泄情緒以外,一點用處都沒有。
“都是爲了我。”白錦溪輕嘆。
認識她這麼久,白錦溪只見她哭過兩回,每回都是因爲他。
第一次發現他指上血線,好像是被嚇哭了。
這一回,又是因爲這個。
所以,是從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受了感染嗎?
“你是屍族?”
這個問題,他想過很久,最終得到的結果,只有這個。
在普通人眼裡,喪屍病毒早已滅絕,就是嬰兒出生打聯合疫苗,都有人拒絕,覺得根本沒這個必要。
喪屍距離現今已有數世紀之久,除了在課本上,歷史書上能瞭解到一些,就只有那些誇張的影視劇給人加強記憶了。
莫商是屍族,指認感染,又不明說緣由,只讓他來問俞晶晶。
若不是屍族,怎麼可能跟這件事有牽扯。
俞晶晶的體溫,一直比正常值要低,就算拿從小體寒做幌子,也不怎麼可信。
還有她的力氣,就是幾個壯年男人,也扛不過兩拳。
越是深想,答案就越是明顯,以前沒注意到或者忽略到的細節,彙集起來,指認了事實。
“是的。”
俞晶晶握住白錦溪的手,緊張看他,“我雖然是屍族,但是是好人,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任何人。”
白錦溪笑了,“我知道。”
“你不害怕屍族嗎?”
“我只是不害怕你。”
反握住俞晶晶的手,牽到臉畔貼了貼,白錦溪安靜看她,“所以,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俞晶晶本就沒想隱瞞,白錦溪不問,也是要表明身份的。
手指受傷,是他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剛纔想引導他想起,又被白錦溪以脣截斷。
關於感染,俞晶晶只有這一個猜測,便從那天的事開始,一點點說明。
“屍族已經不具備感染能力,這不一定是你的原因。”
俞晶晶滿心歉意,白錦溪輕聲安慰。
“是我的原因……我跟他們,不一樣。”
俞晶晶有點糾結,不知道是不是要說明自己的古屍身份。
說出來,怕白錦溪覺得自己太老,但是不說,又好像是刻意撇開責任一樣。
現今屍族確實沒有了感染能力,就是與她同一時期的古屍族,病毒感染力也不強。
也不知道是白錦溪體質的原因,還是她體內病毒與旁人不同,只接觸了傷口一次,就引發了感染。
這責任到底要劃分到哪邊,還真說不好。
不過,她的責任肯定要大些的,若不是因爲嘴饞,用這種方式處理傷口,就沒有下面這些麻煩事了。
“不用自責,我身體狀況很好。”白錦溪打斷俞晶晶思緒。
“不好,你甲蓋上的血線,是屍變進程後期……”
“我沒事。”白錦溪肯定搖頭,“我做過檢查,結果一切都好。”
“做過檢查?”
“嗯。”
俞晶晶怔了半響,又緊張起來,“你在哪裡做的檢查?報告還有誰看見?這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白錦溪以人類身份受到感染,肯定會引起防疫部門的注意!
“在醫堂做的,很安全。”
在自家醫堂做檢查,各項操作都很方便,隱私也能得到保護。
俞晶晶想到的問題,白錦溪也考慮過,所以抽取的血液以及皮膚組織,樣本上名姓都是虛構的,檢測員也是內部工作多年的老職工。
就算是有什麼問題,真要曝出消息,也查不到他頭上。
而事實上,檢查報告很正常。
報告單顯示他沒有被感染,各項數值都在合理範圍內。
唯一有變化的那幾項,白錦溪看過便銷燬了,齊秀珠調取的報告單是已經處理過的。
“免疫力增強?”
還沒消化完報告單一切正常的消息,聽到白錦溪提到項目異常,俞晶晶滿心疑惑。
受到了感染,免疫力居然還提高了?
“莫商問我是什麼東西,我都不知道怎麼答他。”
白錦溪伸手,取過桌上牙籤,在掌心劃了一道。
血珠驟現,香氣噴薄而出,俞晶晶驚了一跳,想要拿東西按住,卻被白錦溪阻住。
“我比他恢復得還要快,你看。”
掌心傷痕幾乎眨眼癒合,若不是一點血痕還留在原處,只看這完好無損的肌膚,根本想象不到剛纔這裡被劃開了一道窄薄的傷口。
“不是說很香嗎?嚐嚐?”白錦溪微笑,將手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