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叫什麼?”我皺起眉頭,懷疑剛纔自己聽錯了。
“哼,我這名字用得着讓你這麼驚訝嗎?”他說道,然後重複自己的名字,“我叫莊浩晨,這下子你滿足了吧,可以開槍殺了我吧!”
我苦笑一聲,這回總算是沒聽錯了,他說他叫莊浩晨,的確是這個名字,再聯想到他熟悉的聲音,還有他奔跑時修長的身影,肯定就是當初的那個莊浩晨了,而且他自己剛纔還說了關於鳳高的事情。
不會錯了,肯定就是他!
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也沒死,而且會以這樣一種狀況和他見面,頓時無奈苦笑起來,笑聲傳遍了周圍。
也虧得周圍沒有喪屍存在,我可以放聲大笑。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說什麼,只是愣愣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莊浩晨,他的身影漸漸熟悉起來,只不過多了一頂鴨舌帽,變得些許陌生。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見到了,此刻再次相見,幾乎是跨出了生死。
到底還有多少人活着,我不清楚,但是遇到莊浩晨,已經是我的幸運。
知道他的身份以後,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相擁哭泣,沒有長吁短嘆,只是平靜的站在他身旁,收起原先對準他的腦袋的手槍,回想着當初在鳳高的一切,就像他剛纔說的那般,永遠都忘不掉那段安樂溫馨的日子,也是最爲懷念的日子。
莊浩晨見我許久都沒有開槍,不=不免好奇的問了我一聲,“你怎麼還不開槍?”
我笑了聲,看向遠方夜空和地平線所連接的黑暗,說道:“莊浩晨,看來半年多不見,我們都認不出對方來了。”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纔把你追到的時候,你跟我開口說話時,我就覺得你的聲音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你是誰,只有你剛纔說出名字的瞬間我才發現我真的差點把你給忘了,不對,應該不是說忘了,應該說差點……記不得了。”
“這有區別嗎?我跟你半年多以前見過嗎?”莊浩晨奇怪的說道。
我低頭看着他的鴨舌帽,無奈搖頭苦笑,“我說你就不能擡頭看我一眼嗎?從我把你按倒在地開始你就一直低着個腦袋,你要是早點擡頭看看我,恐怕咱倆就沒那麼多事了!”
於是,莊浩晨好奇之下,摘掉了鴨舌帽,露出他那板寸頭,擡起腦袋看向我。
周圍雖然昏暗,可至少還有明亮的月光在,更何況這裡還是荒野,所以我們能夠看清楚對方的臉。
他看到我以後,眼眸大睜,似乎驚呆了,而後邊說罵了一聲,“我草!”
“徐……徐樂!怎麼會是你!”莊浩晨比我更加驚訝。
他想要站起身來,可是因爲腿上的槍傷所以沒有站起來。
我扶住他的手臂,說道:“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你啊。”
他眨了眨眼睛,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嘴巴張着除了大喘氣以外什麼都說不出來,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激動。
到最後,他說道:“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我一笑,“什麼時候我說過我已經死了?”
莊浩晨說道:“我們看着你被林瓏的人馬給抓去了,而且後來林瓏和楚揚也宣佈了你的死訊,還當中把你的屍體拋進了喪屍羣當中!”
我說道:“他們那是權宜之計,是安撫人心用的,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那當初你被抓是怎麼回事?你逃出來了?”莊浩晨疑惑。
我點頭,“的確是從裡面逃出來的,被他們折磨了兩天,看着陳凌鋒被楚揚給折磨死的那天晚上,我就逃了出來。”
“那你……”莊浩晨還想說話,結果忽然暈了過去。
我被他這舉動給嚇壞了,趕忙扶助他到底的身影。
沒一會兒,對講機響了,郭義揚的聲音傳來,“徐樂,怎麼樣了,抓住沒有?”
我有些苦澀,不知道該怎麼說,“抓到了,只不過情況有些特殊,他的腿被我打中,流了不少血,現在已經暈過去了。”
“那你把他帶回來吧。”郭義揚說道。
我背起他沉重的身軀,喘了口氣,邁步向着氣象觀測站走去。走了足足七八分鐘的樣子我才走到。因爲揹着一個比我自己還要重的人,所以步伐很慢。
回到那間辦公室,拉開地面上的門,郭義揚的身影出現在下面的甬道上,我直接把莊浩晨的身體放到下面去,郭義揚在下面接住,隨後我纔是爬下去。
下來後,我跟郭義揚說道:“郭義揚,他是我朋友,叫做莊浩晨,是鳳高當中存活下來的人。”
郭義揚愣了愣,笑了聲說道:“你不是說鳳高當中的人都死光了嗎,怎麼現在一個一個都冒出來了?”
我苦笑說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他們還活着,我也挺開心的。”
郭義揚點頭,對待莊浩晨的動作也是輕緩了許多。
“他腿上有槍傷,麻煩你了。”我說道。
“放心吧,既然是你朋友我就不會對他做什麼的。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該你去樓下控制室守夜了。”
我點點頭,幫着郭義揚把莊浩晨擡到二層以後,我就去了三層的控制室當中,盯着電腦屏幕上的那條穩定的綠線,偶爾還看一看牆上掛着的監控屏幕,這麼晚了,監控屏幕當中沒有任何的人影。
如今的地下實驗室,還是很安全的。
……
星期三到時候,我結束了自己的值班,換成了朱鴻達。
這時候,昏迷了一天兩夜的莊浩晨也是醒過來。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死了嗎?”
我站在牀邊,笑道:“你只不過是小腿被子彈給打穿了,怎麼可能死,別告訴我你真的想死。”
他轉過腦袋,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說道:“徐樂,你掐我一下。”
“掐你?”我詫異一聲,但還是笑着去掐了他的臉。
“好痛啊!看來我不是在做夢!是真的,你真的還活着!哈哈哈,徐樂你真的還活着!”莊浩晨激動的大喊大叫。
“行了,你也別太激動,雖然你只是小腿負傷,可是流血過多,還得靜養一段時間。”我說道。
他連忙點頭,“對了對了,我現在在什麼地方?怎麼這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
我看了眼一旁的郭義揚,說道:“莊浩晨,雖然咱們在鳳高的時候也是共生死的兄弟,可是如今半年多過去了,我不確定我們那種關係是否還存在,所以我希望你諒解一下,我暫時不會告訴你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只需要好好養傷就可以了。”
莊浩晨苦笑一聲,“不用這樣吧,雖然半年多沒見,可我還是很想你的。”
我挑了挑眉毛,“我也很想你,但這是規矩。而且這裡的頭不是我,是這位,他叫郭義揚,是個醫生,連我都得聽他的,懂了嗎?”
莊浩晨詫異的盯着一旁寫文件的郭義揚,朝着我點頭,然後伸出手對郭義揚說道:“你好,我叫莊浩晨。”
郭義揚沒有伸手,而是說道:“我知道你是誰,說實話如果你不是徐樂的朋友,我恐怕早就已經把你給解剖做實驗了。”
說完後,他就離開了房間,讓我們兩個人單獨待着。
莊浩晨臉上的表情很好看,又是震驚又是害怕的。
房門被郭義揚關上後,他就指着門外小聲對我說道:“他不會真的把我給解剖吧?”
我微微一笑,“如果你不是莊浩晨的話,也許他真的會這麼做,不是嚇唬你,當初我們在別的地方時,他就這麼幹過。”
莊浩晨一臉震驚,“這樣的人在你身邊你不害怕?”
我歪了歪腦袋,“沒什麼好怕的,他再怎麼殘忍都還是一個人,至少對待朋友,他是真誠的,不像林瓏和楚揚。”原本我還想說金晨渙,可想想看莊浩晨似乎不認識金晨渙。
“好了,反正有我在,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更何況你腿上這傷口還是他幫你縫合包紮的,不然你早死了,說起來你還得謝謝他。”
莊浩晨微微點頭,眼神中對郭義揚似乎產生了一種害怕。
我把書桌前的凳子拉過來,坐在牀邊,說道:“跟我說說吧,你是怎麼活下來的?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跟你一起活下來了?”
莊浩晨蹙着眉頭,回憶着跟我說了當初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在大樓倒塌之後,他和朱振豪就被埋在了廢墟的下面,一時間很難脫困。後來,他們兩人就看到了我被林瓏的人馬給帶走。
之後兩人又在廢墟當中困了一天一夜,終於掰開了一條通道,從廢墟當中爬了出來,兩人一開始是打算去救我,可是之後卻被林瓏的人馬給追殺,只能逃出了梧桐市。最終兩人在一個月的跋涉以後到了海邊的城市:寧港市。
之後,兩人就一直生活在寧港市當中,在其中認識了許多人,到三個多月前兩人成了他們團隊當中的中流砥柱,開始帶領團隊在城市當中艱難的求生。至於半個多月前在沙灘發生的衝突,是因爲關於底盤和食品的搶奪,與另一支隊伍產生了矛盾,就約定在沙灘上進行對戰。
只不過後來對方耍陰招,把食物全都給搶了去。如今朱振豪正在團隊當中想辦法,怎麼去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