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兩個賤人

張弛接近王與時所在小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多。

成都人實在太多,他所在的這片住宅密集區,就有超過10萬居民,眼下的喪屍數量可想而知。

要小心不被喪屍包圍、又不能弄出太大聲音、同時要警惕複雜的城市地形中,可能隱藏着偷襲自己的喪屍,因此他推進的很慢。饒是如此,此時他身上還是又添了數道喪屍留下的抓痕。

所幸入肉不深。張弛已經注意到,與以前相比,自己可謂真正的皮厚肉粗,喪屍那能輕易撕開普通人皮肉的爪子,只能堪堪破開自己身體的表面皮膚。再加上自己已經幾乎可以確定,不再怕喪屍傳染,因此在與之戰鬥時,便少了很多顧忌。而常人受喪屍抓傷和咬傷後,高得離譜的變異機率,讓他們即使有勇氣與喪屍搏鬥,也不免束手束腳,戰力大打折扣。

王與時正在樓頂糾結,自己是不是要跳下去時,他所看到的,正是此刻躬身撅臀,小心翼翼前進中的張弛。

王與時不敢大聲喊叫,急得在天台上團團亂轉,終於找到件白色的汗衫,急忙拿在手上,朝着張弛的方向拼命揮舞。

……

10分鐘後,王與時主動停止了在天台上的手舞足蹈,伸着舌頭在炎日下喘息。張弛那該死的賤人,根本就一眼也沒朝這天台上看過,自己完全是在白白浪費表情!

他扒在天台的水泥腰牆上,手裡抓着汗衫,怔怔的看着樓下張弛的行動。

“我靠,這傢伙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威猛?”

他看見3只喪屍向牆邊的張弛衝過去。

張弛主動跨前一步,手中螺紋鋼槍閃電般刺入當先喪屍頭部,然後一腳將之踢到旁邊喪屍懷中,並順勢在黑血飛濺中抽出鋼槍,掃在第二隻喪屍頸部,這隻喪屍頸骨立時斷折,頭顱歪到了一邊。

然後,張弛不慌不忙的走到旁邊滾倒的最後一隻喪屍旁邊,在它張開大嘴正待撲咬的一刻,鋼槍透過其口腔,將它死死釘在地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殺喪屍如殺雞一般輕鬆。

“有人在家嗎?”

一小時後,一身驢友打扮的張弛站在一堆東倒西歪的喪屍之中,輕叩房門。

“張賤人!你真的沒死?!”

蓬頭垢面頂着一雙黑眼圈的王與時嘴脣哆嗦,臉上的笑像哭一般。

“王賤人,你他媽的死了我都不會死!”

兩個賤人見面,一貫風格的、沒有營養的對白。

“哇靠,你這裡真臭!”

“停水好幾天,馬桶裡面的屎都快滿出來了,我們上天台聊。話說,你身上也很臭呢!”

……

“這麼多吃的、喝的!你這傢伙把樓下超市搬空了哇?”

“哎,我猜中了故事的開頭,沒猜中故事的結尾。”

“結尾?我覺得還纔剛剛開始。”

“好吧,我沒猜中故事隨後的發展。喂,張賤人,你受傷了!這是,被喪屍抓的?!”王與時聲音中帶着難掩的不安。

“放心吧。”

張弛脫下滿是屍血的T恤,道:

“你看我身上這些傷痕,我身上發生了些奇怪的事,對喪屍基本免疫了。”

隨後,張弛將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王與時習慣性的想去推鼻樑上的眼鏡,最終只是摸了摸鼻子,他沉思一會兒,道:

“看來,你應該是變異了,或者說,進化了!”

“進化?二次發育?”

“……他媽的我說正經的,類似X戰警裡面那些進化者。雖然我想不出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你的進化,但我估計,與X病毒脫不了關係。你沒發現,我沒戴眼鏡了嗎?”

“你又不是美女,我注意這個幹毛啊。”

“¥&%…@#...你這個賤人,繼續聽我講!我最近發現自己視力也變得越來越好,能看見很遠的地方,看來,人類只要僥倖逃脫在X病毒感染下變異爲喪屍、又在這狗日的末世能夠生存下來,就有機會慢慢開始變異和進化!”

王與時喝口礦泉水,繼續道:

“不過這不能完全解釋你身上發生的狀況,因爲你不但視覺、敏捷、力量、身體強度都得到了強化,而且還有那威力巨大而詭異的變身,唔,很像綠巨人變身,不過你是紅巨人。”

“你說自己變身,是在生命遭到巨大威脅、幾乎馬上要掛掉的情況下才激發,並且,變身時會暴躁嗜血、思維鈍化,變身後,又會渾身無力,甚至昏厥,看來這個變身副作用也相當明顯。你下次變身的時候,一定要多注意一下自己身體內部有沒有什麼線索,爭取以後能慢慢對變身加以主動控制。”

“還下次變身?!我他媽希望再也不用變身!我現在已經很強大了!”

張弛自戀的欣賞自己變得飽滿鼓脹的肌肉。

“切~在如今這危機四伏的世界,誰知道明天會面對什麼?能完全掌控的力量越多,我們生存的機率才越大。”

“好吧,算你是對的。”

“哥一貫正確。”

“賤人!”

“知道黃磊怎麼樣了?”

張弛又開始狼吞虎嚥。

“前幾天還有通訊信號的時候,我打過電話,他說他要和幾個同伴一起回貴州老家,後來就斷了聯絡。”

“其它的朋友、同事呢?”

“最後有通訊的時間是4天前,那天我聯繫他們,已經絕大部分沒人接聽,或者是打不通了,接通的一兩個,也是在逃難途中。”

王與時神色黯然。

“希望他們能逃過一劫吧,現在看來,對我們倖存者而言,人口密度越大的地方,越是危險。”

“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遇到王與時,張弛就可以不用思考了,他只管繼續咀嚼。

“確定一個人口密度相對較小的目的地,不能太遠,沿途彙集找到的倖存者,合適的就讓他們加入進來。我猜想,應該在成都市郊就可能有幸存者聚集的、相對安全的場所,屆時,我們可以考慮跟他們匯合,也可以根據情況,自己發展。”

“你等一下,我下去把四川地圖拿上來。”

說起前景規劃,王與時開始有了動力。

……

“你看,我們可以考慮去阿壩或者甘孜州,這兩個地方都地廣人稀!或者,暫定阿壩吧,在成都西北,我們可以稍微繞點路去趟綿陽,看看你的親人們還在不在。”

“恩,好。”

張弛看一眼王與時,心裡暗暗感激他還能記起自己父母所在的城市。

“出行之前,我們還需要很多準備工作,武器、通訊工具、野外生存用具、交通工具、油料等等等等……”

張弛聽着王與時嘮叨,開始有點蛋疼起來,因爲他知道,那些“準備工作”的實施,絕大部分會落到自己頭上。

因爲王賤人的格言就是:“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而自己在他面前,怎麼都不太像前者,更何況現在自己又“進化”得勞力更佳。

他發現王與時不斷開合的嘴巴上方,那對熊貓眼裡的光芒越來越亮,分明有着對自己覺悟的讚許……

“我說,我們還是去與那個方圓匯合先吧。”

張弛不耐煩的打斷了王與時的高談闊論。

“天色不早了,明天一早過去吧,雖然不遠,但還有不少喪屍要對付,你看下面,遠處有些喪屍又被同伴的屍體吸引過來了。再說,你也需要休息一下。”

“好吧好吧,明天一大早就出發,記得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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