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崔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肺活量不夠用,他恨不得把全部的肺葉掏出來,放在外面吸足了氧氣,再放回到胸腔。他是被莫仁拉扯着奔跑的,但是後半段,完去是他玩命甩動雙腿跑完的。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甩開阿星。這個像極了金毛大猩猩的傢伙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它每一步的步距都在五米左右,步頻也不慢。高低不平的障礙對於它來講也沒有任何效果。上躥下跳是融入它的本能的一種反應。最可怕的是它的金色毛髮,和下面的真皮的強度,它們可以抵抗小口徑的子彈的正面射擊。大崔和莫仁都沒有大口徑的槍械。除了逃跑,他們倆沒有任何反擊的辦法。
莫仁在奔跑的時候發現,如果向喪屍羣裡邊鑽,對於後邊追趕的阿星反而不利。喪屍們對於阿星的恐懼是確定的,所以它們會避開,爲阿星讓路。可是阿星的速度太快,很多的時候喪屍們只是來得及做出閃躲的動作,它們之間沒有時間調整彼此之間的合適距離,所以它們往往推搡成一團,變成阿星路上的障礙。阿星憑藉這巨大的力氣,抓住喪屍們丟出去。它的速度也就被拉低了。於是莫仁故意像喪屍密集的地方前進。雖然對於他而言,前進的速度也在降低,但是他覺得這樣的代價付出的非常值得。阿星降低的幅度肯定遠遠大於他降低的幅度。
他瘋了!這是大崔看見莫仁向喪屍羣裡衝去的時候的第一想法。但是他馬上發現,莫仁沒有瘋,是自己太笨。在開闊的空間奔跑,沒有誰能比得上阿星。大崔及時醒悟,立即加入了莫仁所開闢的道路。
阿星發現了瘦小的莫仁和大崔在喪失羣裡顯然比自己靈活。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拉近,而是有漸行漸遠的趨向。他改變了方法。他彎腿像青蛙一般跳躍。高大的身材如同跳蚤一般輕盈。一次跳躍就可以跳過三五個喪屍。幾次跳躍之後,它與大崔的距離的拉近了不少。以至於大崔發揮出超常的實力,在短短几秒的時間就趕上了莫仁。莫仁完全明白了大崔的意圖,他只是希望領先莫仁,這樣就可以迫使莫仁拖住阿星,讓自己有多一些的時間逃跑。
莫仁眼睛的餘光一直在觀察着四周的環境。此刻他們已經偏離社區大廈的周邊。東側是一排五層高的普通建築,它們的結構強度完全經不起阿星這個力量級別的破壞。西側的前方有一個高大的公共建築。他沒有多想,就鑽了進去。大崔本來已經跑過了那幢建築,現在發現莫仁躲進了室內。他沒有十號猶豫,也一頭追隨着莫仁鑽了進去。莫仁等在門口,等大崔進入後,鎖緊了大門。這是一個合金結構的門。一旦鎖緊之後,用大口徑子彈或是普通**弄開大門也需要十分八分的。兩個人在門廳停下,大口喘着粗氣。
“你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怪物?”莫仁的體力比大崔要好不少,他率先恢復了說話的氣息。
“等——等。”大崔的呼吸還沒有捋順。
“咱們可能沒有時間了。”莫仁指着大門說道。
大門傳來了震動。顯然阿星在撞擊大門。看着大門振動的頻率,沒人相信它能阻擋阿星。
“上樓。”莫仁一指上面,但是他卻拿出了哥特手槍,連發六槍。打破了六扇窗戶的玻璃。
“好主意。”大崔已經可以說出了三五個字的句子。他理解了莫仁的意圖。用破碎的窗洞按時他們是從窗戶逃脫。那麼他們就可以偷偷躲在上面的樓層矇混過關。
兩個人悄悄地從步梯間爬上了三樓。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房間鑽進去,又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你覺得能騙過那個金毛猩猩嗎?”大崔輕聲問道,對着想象中的莫仁的位置。
“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恐怕連普通的喪屍都可以搞定我了。”莫仁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像是疲勞之極。
在大崔眼裡,莫仁總是在裝蒜。他認爲莫仁的疲勞有大半是裝出來。他仍然不相信莫仁。只是他還搞不清楚莫仁的意圖。如果莫仁是後臺程序派出來的清理者,似乎也沒有必要這麼辛苦地跟着他們這些玩家奔波吧。
“那個傢伙就是傳說中救世團裡豢養的怪物吧。”莫仁的聲音傳到了大崔的耳朵裡。他應該在另一個方向。
“救世團掌握了一個生物實驗室,據說,裡面不只有各種先進的儀器設備,還有一些實驗失敗的樣本。阿星這種怪物也學是這些怪物裡的佼佼者吧。”大崔雖然沒有去過救世團的地盤,總是能聽到一些和他們相關的傳聞。
“那個什麼團宗漢斯是一個瘋子麼?就這樣放出這些怪物來?”莫仁的語氣頗爲不滿。
“救世團本來就是一羣瘋子。漢斯應該是瘋子中的瘋子吧。”大崔遠遠地見過一次漢斯,雖然沒有看太清楚他的模樣,但是那種蠱惑人心的煽情語句實在是招人煩。當然對於信衆而言,漢斯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至高無上的上諭。
“既然他們敢發出來這麼恐怖的怪物,想必他們已經能控制它們了。”莫仁的聲音越來越遠。
“你在幹什麼?你要去哪?”大崔一邊問道,一邊拿出了千鋒弩。
“別緊張。我只是熟悉一下環境。你最好想把眼睛閉上。”莫仁說完。咔噠一聲,他打開了某一個開關。
強烈的光線照射到大崔沒有完全合攏的眼睛,讓他暫時失去了視力。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東西。一個明亮開闊的場地。幾個人站在那兒迎接着他,他們身後都長着一對白色的翅膀。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也是祝福的微笑。
“你怎麼了?”莫仁的聲音傳到了大崔的耳朵裡。
眼前的畫面變成了莫仁那副有些關切的臉孔。大崔搖了搖頭,把所有的幻覺都驅散乾淨。
“這到底是哪兒?”大崔打量着屋內的環境。前面有一塊長方形的布幕。後邊則是一排排的座椅。
“這及叫做影院。是這件博物館復原了古代的一個娛樂項目的實景。”莫仁說道。
“你打開燈光,不怕把金毛怪物招來嗎?”大崔有些責怪地問道。
“你認我那些小伎倆能瞞過那個叫阿星的怪物麼?”莫仁反問道。
“當然瞞不過。不過,能拖一分鐘就拖一分鐘。”大崔說道。
忽然前面的白色幕布開始出現影像。聲音從兩側傳來。燈光熄滅。畫面很有意思,十幾個有些像喪屍楊那樣的傢伙在街道上漫步行走。
“這是什麼?”大崔問道。
“這是古代的一種娛樂方式。一個平面故事被製作成影像,放映在幕布上,供人欣賞。”莫仁對此非常瞭解。
“他們時代的喪屍和這裡的不太一樣啊。”大崔津津有味地看着畫面的人用一把斧子砍削着喪屍。
“那個不是真的喪屍,只是製作的道具,或是用虛擬影像技術合成的畫面。”莫仁解釋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對那個時代那麼瞭解?”大崔大聲地問道。
“怎麼你有不怕吸引金毛怪物的注意了?”莫仁說道。
“還需要吸引嗎?它恐怕已經來了吧。”大崔說道。
房門毫無徵兆地飛了進來。門口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