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崔看到莫仁從天花板伸出的腦袋,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先是被阿星摔暈了,然後又被莫仁塞進通氣管道。他們留下了地圖和攀爬工具,大崔醒來後本來並不想爬通風管道。但是他從門窗看到走廊上密密麻麻的喪屍,還是決定走通風管道。
喪姬沒有等發愣的大崔,她直接走到莫仁的正下方。莫仁看到她。兩個人很有默契地伸出右手。一拉,一跳。喪姬很輕鬆地進入了通風管道。
阿一沒有等待看着喪姬發愣的大崔,也跑過去,藉助莫仁的幫助上去了。
大崔忽然發現喪屍的數量增加了。他的壓力瞬間變成了三倍。他來不及後悔自己爲什麼不第一個跳上去。他的千鋒弩瘋狂地左右擺動,掃射。好容易找到一個空隙,大崔衝到那兒,就立即起跳。他的心忽然一沉,莫仁的手不見了。大崔的身體在最高處將要下落的時候。一個繩子飛下來套住他的肩膀,一下子就把他拽上去了。
“你就不能溫柔點兒?”大崔埋怨道。
“沒有時間了。我們走吧。”莫仁說道。
“去哪兒?”大崔問道。
莫仁笑了笑。沒有說話。大崔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
“那兒也有通氣管道的出口。”
莫仁還是沒有回答。他先爬出去帶路。喪姬和阿一緊跟在他身後。大崔鬱悶地想罵人。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耍脾氣的時候。只好跟着爬過去。
不知道到管道中爬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現一片光亮。大崔有些奇怪。怎麼莫仁打開出口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看着三個人輪流跳下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跳了下去。
房間裡的佈置很簡單,或者可以說沒什麼佈置。大崔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他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他的目光掃視了起碼三遍。沒有門,沒有窗。他差點大喊起來。這裡肯定應該社區大廈特別怪異的地方。但是他也沒有想到會怪的如此特別。既然沒有門窗,那麼通氣管道就是唯一的出入口。這個莫仁是怎麼找到的?大崔升起一絲疑慮。
一面牆壁忽然出現了一個半身影像,又是傑瑞。
“各位好!歡迎來到關卡。諸位也許想要稍事放鬆一番,不過我勸大家還是及早參加考驗。畢竟,早一秒脫離,早一秒解脫。”
“湯姆呢?”莫仁問道。
“規則很簡單,就是所有能參加的最後關卡的人們當中,只有一個是預定被淘汰的人。你們需要找出他,就可以過關。每一輪你們都要把認爲是——”牆壁上的影像忽然消失。
莫仁手中的哥特槍口還有一些細微的顫動。作爲傳統的手槍種類,它的後坐力偏大。
另一面牆壁的傑瑞影像迅速地生成了。
“認爲是被淘汰的——”
莫仁又發了一槍。
“你冷靜一點兒,”
莫仁發射了第三槍。
“他在北樓的關卡室。”傑瑞直接說出答案,看着莫仁沒有放低的槍口,“至於他是那個被淘汰者,我是不能說的。不過你們放心,一旦選定了被淘汰的人,我是不會更改的。”
“北邊的關卡考驗比我們早嗎?”阿一問了一個問題。
“早十分鐘左右。”傑瑞回答道。
“還有後續的人員會到來嗎?”喪姬問道。
“這個我無法預料。我只能確認還有人在路上,至於他們是否能到達這裡?我無法確定。”傑瑞回答道。
“那麼,如果那個被淘汰者尚未到來,或者永遠不來。我們的結果豈不就是自相殘殺到最後一個而已。”大崔質問道。
“你不是傑瑞?你是雅各布,還是威廉?或者說你是他們倆?”莫仁插嘴問道。
牆壁上傑瑞的影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變成了雅各布的形象,或者說威廉的形象。
“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別告訴我,你只是用猜的。”
“我怎麼認出你的,這並不重要。湯姆沒有在北邊的關卡屋,對吧?”莫仁的槍口仍然對着牆壁上的影像,彷彿一開槍,子彈就可以打到遠處的雅各布身上。
“他的確不在。不過除了這句話,我關於過關規則的陳述都是真的。”雅各布把自己的聲音也調整了回來。
“所有過關者都進入了房間,對吧?”莫仁問道。
“嗯,是的。”雅各布停頓了一下,給出了答覆,“是的,剛剛有兩個傢伙又進入了北邊的房間。”
“你又在說謊了吧?光子還沒來。”莫仁冷笑道。
“你又在詐我吧。光子是沒來,但是她根本就不是過關者。”雅各布說道。
“你確定他是雅各布?”阿一突然問道。
莫仁沒有說話。牆壁上的雅各布無奈地搖搖頭。
“要我證明我自己,這的確是一個悖論。大崔,咱們倆相對熟悉些,你給我做一個鑑定吧。”
“你的確很像雅各布?不過我跟他不是很熟,沒法判定。”大崔憋着一肚子氣,語氣頗爲不善。
“你們想想看,我冒充雅各布有什麼好處?”雅各布反問道。
“你是不是過關者?”阿一問道。
雅各布苦笑了一下。
“阿一是吧。你的眼睛很毒啊。沒錯,我也是過關者。但是你們不要打我的主意了,我在你們無法找到的地方。就不用選我了。”
“你是怎麼成爲智能系統的走狗的?”喪姬問道。
“走狗?只要能離開這個見鬼的城市,走狗就走狗。”雅各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是在賭自己不是那個淘汰者。”莫仁說道。
“——嗯。面對未來太多的不確定性,我們所做的決定都是在賭。”雅各布沉默了一下才說道。
“如果你發現只剩一個淘汰者和你自己。你纔會出現。”莫仁的問話經常以陳述句式結束。
“那要看對方剩下的實力了。如果沒有把握,大可以等到下次再來。”雅各布說道。
“既然你不是智能系統,也就是你可能說謊?”阿一問道。
“他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不要相信。”作爲夥伴,大崔提醒了一大夥一句。
“你就這麼懷疑曾經的戰友?說實話,我當然要爲自己的利益有所保留。但是如果我不告訴你們關卡正確的通過方式,那我怎麼能通過關卡。”雅各布作出了一個很難辯駁的說法。
“你不會放棄,對吧。你將和最後一個淘汰者奮戰到底。”莫仁盯着雅各布問道。
“唉!又被你看穿了沒錯,通關者只有一次機會。假如不參加通關,會被視爲棄權。歸入到失敗者的行列。系統將重新洗牌。”雅各布說道。
“系統重啓,城市重建。”莫仁說道。
“看來湯姆告訴你的有點兒多啊。”雅各布說的視線轉移了一會兒,“那邊的通關者也湊齊了。可以開始了。祝各位好運!”說完,雅各布的影像忽然消失。留下四個人彼此注視着。一種奇怪的氣氛瀰漫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