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崔跟在莫仁後邊出門。忽然地面傳來震動,讓正好處在門內的大崔向後跌倒,摔在屋內。而剛好走出門口的的莫仁跌向走廊一側。大崔站起來想要出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喪姬似乎動了一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喪姬的旁邊,檢查她的呼吸和心跳。他已經做好應付偷襲的準備。但是什麼都沒有都沒發生。喪姬的一切都很正常。他起身回到門口準備離開。
“是湯姆殺了雅各布。”喪姬突然說道。
大崔的身體忽然定住。
“阿一告訴你的?”大崔問話的時候,他的頭並沒有轉過來。
“爲什麼不猜是我告訴他的?”喪姬笑了,很嫵媚。
“湯姆爲什麼要殺雅各布?他可是湯姆最忠心的手下。”大崔說道。
“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陷阱。湯姆絞殺我們,他纔可以過關。”喪姬信心十足地說道。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應該去編故事。”大崔說道。
“你以爲湯姆會告訴你一切?你以爲最後他會放過你?”喪姬反問道。
“你不是看到剛剛的情況了,只要離開頂樓,就可以放棄遊戲。你說湯姆爲什麼要趕盡殺絕?”大崔也反問了一句。
“這麼說你承認是湯姆主導這一切嘍?”喪姬說道。
“湯姆是給了我們一些任務,但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大崔說道。
“你的任務就是殺掉我吧。”喪姬說道。
“殺你?那倒簡單了!”大崔嘆道。
“有什麼比殺人更難的事?”喪姬問道。
“比如說安排一個不想殺你的人來殺你。”大崔說道。
“光子!”聽着大崔有點兒拗口的話,喪姬還是立刻聽出話裡話外的意思。
大崔嘿嘿一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喪姬的猜測。
“他已經改變了光子的記憶,還要怎麼樣!殺了我對光子有什麼好處?!”喪姬的聲音越來越高。
先出去的莫仁和阿一像是消失了一般,喪姬這邊這麼大的聲響也沒有吸引他們回來。大崔終於扭過頭來看着情緒很不穩定的喪姬,苦笑了一下。
“這個你要去問湯姆,至於我接到的任務只是儘量保護你,而一旦光子對你出手,不準阻止她。如此而已。”
“你能聯繫到光子?”喪姬平復一下心情,馬上順着大崔的話找到關聯。
“本來是可以的。不過她已經半小時沒有回覆了。”大崔說道。
“如果殺了雅各布的人不是湯姆,那還能是誰?”喪姬問道。
“也許真是李吧?”大崔不太肯定地說道。
“湯姆到底是誰?設計者?主控者?”喪姬問道。
“這個我真不知道。也不關心。”大崔回答道。
“你只是個聽話的走狗!”喪姬輕蔑地說道。
“走狗?可能還算不上。不過,你也別費力氣了。激怒我沒有任何好處。我這沒有任何你需要的東西。”大崔說道。
“也許你的命就是我想要的。”喪姬說道。
“請吧。”大崔說道。
喪姬有些疑惑,在這個距離內,擅長槍械的大崔面對自己,沒有多少機會。但是他異常鎮定,他哪來的自信?她決定不去猜想他的秘密武器,立刻進攻,什麼都逼出來了。
“想動手?稍等兩分鐘。”大崔故作高深地說道。
喪姬笑了,右手的狼爪刃的刀背輕輕撫過嘴脣。大崔忍不住嚥着口水。下一刻,他險些被口水嗆着。喪姬合身撲過來。他來不及發射彈弩。直接用千鋒弩擋住狼爪刃。千鋒弩的合金硬度不次於狼爪刃的材質。儘管傷痕累累,卻沒有被斬斷。他防禦的速度超出喪姬的想象。雖然是藉助千鋒弩形狀尺寸幫忙。但是可以防住她的速度,說明他在冷兵的水平絕對是優異等級的。
大崔一邊格擋,一邊撤退。慢慢被喪姬逼到了窗前。他的空間越來越少。但是防禦越來越熟練。看這架勢,他大可以縮小防禦圈,長久地堅持下去。
喪姬的動作忽然加快。大崔雖然也提高了速度,但是他顯然沒有喪姬那麼自如。就在喪姬左手的一記橫掃之時,大崔沒有什麼機會閃躲。他只得用力向後方靠去。背後明明是透明玻璃,他似乎忘了。
轟然一聲巨響。大崔身後的玻璃全碎了。他依靠的動作讓自己朝着外面飛過去。喪姬沒有追過去,她站在窗戶邊緣向下看去。掉落在空中飛舞的大崔忽然按下了什麼。他的背後忽然多了一個降落傘。
“祝你好運!”大崔最後的一個字幾乎沒傳到喪姬的耳朵裡。
在一瞬間,喪姬有追着跳出去的衝動。她剋制了衝動,只是向下方看了幾秒。當她轉回頭來的時候下了一跳。光子站在門口。
“光子!”喪姬驚喜地叫了一聲,她想衝過去抱一下光子,但是她看到光子冷然的面孔,抑制住自己的行動,“你找我?”
“我在找一個槍手。剛剛這裡有槍聲。”光子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漠。
“槍手?我沒有看見。至於槍聲,你說的是玻璃窗碎裂時候的聲音嗎?”喪姬努力回憶着剛剛發聲的一切,試圖找到線索。
光子走到窗戶前,仔細地觀察着。
“是一顆子彈斜着射入玻璃,讓它產生振動,從而導致整塊玻璃窗碎裂。”
喪姬聽不懂光子的分析,只是本能地點了點頭。
“光子!”喪姬看着光子專注的樣子忍不住喊了一聲。
“哦?”光子側頭看了喪姬一眼。
“你也參加了過關遊戲了?”喪姬沒話找話地問道。
“是。”光子隨口回答道,她的目光在掃視另三棟大樓的窗口,試圖找到子彈飛來的方向。
看着光子專心而冷漠的樣子,喪姬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題。不過,她的心底冒出一個想法,一下子就佔據了她的大腦,揮之不去。
“有些記憶是我選擇關閉的。有些事,有些人忘了對誰都更好。”光子像是不經意地說道。
“可是——”喪姬想反駁,可是一下子又想起過去那些悲慘的經歷,又哽住了。
“你想幹什麼?”光子有些驚愕。她雖然沒有直視喪姬。但是餘光一直在注意着她。看着喪姬亮出狼爪刃撲過來,她本能地擰腰,後襬腿,腳跟將將搖碰到喪姬太陽穴的時候,心中一動,稍稍錯開了位置。
喪姬一陣暈眩,神智稍稍恢復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正在空中向下墜落。她露出了微笑,努力着給手下達命令,讓它朝光子揮手。但是它在空中的舞動更像是驚慌失措地求救。光子在上面看着喪姬,忽然縱身躍下。她以更高的加速度下墜,在十五樓的位置追上了喪姬。她摟緊喪姬,在耳邊說道:
“我打開過記憶。記得你。”
喪姬想說點兒什麼,但是張不開嘴。她翻身想把光子向上推。但是在高速下墜過程中,她無法發力。光子在腰間按了一個按鈕。兩個人下墜的速度開始減緩,等到十一層高度的時候,她們可以在空中漂浮。光子帶着喪姬飛到東樓和南樓之間的連接長廊上。輕輕把她放在長廊頂部。
“謝謝你。”喪姬微笑着說道。
“你以爲求死就可以幫助我嗎?”光子的有一絲憤怒,而不是感激。
“按照規則,我死了就能減少一種可能。”喪姬認真地說道。
“我對過關沒有興趣。”光子的聲音升高了一些。
“那怎樣才能幫助你?”喪姬認真的問道。
“什麼也別做。”光子脫口而出。
喪姬想了想,說道;“這似乎不難。”
光子似乎不願意再和喪姬聊天。不再說話,直接爬上南樓的外牆。砰!不是槍響,而是喪姬倒下,頭碰到了長廊的玻璃頂,觸碰的位置正好是被光子提過腫起來的位置。喪姬沒有發出一聲叫聲,就跌落下去。
“李!”光子沒有再次跳下去救喪姬。以她的經驗,喪姬在摔倒之前已經死了。那一發無聲的子彈已經穿過她的大腦。她還是沒有找到狙擊手李的位置。她明白,自己想要和李動手,就要變得更強。這個正是她想要對喪姬說,卻沒有張開口的話,她想要的只是變強,變得更強。她順着外牆滑下去,即將降落在喪屍羣中。她堅信自己終究可以和李正面地對戰一場。即使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