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在方心平的指點下,幫涼水處理傷口,涼水扯下一塊毛巾咬在嘴裡,避免自己發出喊聲。
其他幾個人則緊張的盯住南北兩側樓梯,喪屍很快就把一層灌滿,已經有很多涌上了二層,看起來喪屍遲早都會衝向三層。
“能不能像在小樓裡一樣,弄破玻璃窗,讓喪屍再從二層掉下去?”常冰說着,她回顧起在小樓解圍,就是因爲喪屍上了二層後,又從書房的窗口掉了回去。
週記堂想了想,沒有采納,這別墅一二層是落地窗,一旦毀了二層窗口,一層也受到影響,而且,小樓地扼交通要道,喪屍一旦落下去就順着屍潮往其他道路遷移了,但在這裡,喪屍即便從樓上掉下去,還會重新跑回別墅裡面來,意義不大。
“把那些健身器材都小心的搬過來,堵住兩個樓梯。”週記堂和大家一起,立刻搬動防禦工事。他判斷,既然有好幾把槍,只要充分利用障礙物和喪屍的屍體,應該還是能夠阻擋屍潮猛攻的——至少能夠阻擋一陣。
鄭介銘一幫人同樣一籌莫展,他們連槍都沒有,呆在相對狹小的閣樓裡,毫無辦法。
大量喪屍淤積在瀾玉庭,鄭介銘一夥人所在的屋子裡,喪屍卻越來越多,喪屍終於開始向三層衝上來。
“有什麼好主意麼?繼續留守在屋子裡?”魏子龍焦急但小聲的問着。
“先拿櫃子和牀頂住門吧,能多撐會兒也行,或許會有轉機的。”鄭介銘招呼張繡山等人,將衣櫃推到門後頂住,又將牀豎起來,頂住衣櫃,牀離牆邊還有很大的空隙,他們又將牀頭櫃和書桌頂在牀與牆之間,從而讓門更加牢固的被關死。
一夥人望向北邊,他們原本所在的別墅也被包圍,面向湖的小門已經被衝撞開,他們眼睜睜看着大量喪屍正往房間裡涌去。
“我看…沒什麼希望了…”耿直站起來看見涌動的屍海,癱坐在地上。
還有什麼好堅持的呢?全都被圍死了,根本不可能逃的出去的,也沒必要再去砍殺了,白費力氣。耿直絕望的想着。
這時候堵門砍殺完全不現實,這羣倖存者都嘗試過堵門砍殺,但屍潮猛烈的時候,那一米寬的門裡,一次可以擠進來五六隻喪屍,很快就可以攻破人類的陣線。人類必須依仗一個較小的入口,以及一個較大的迂迴空間,才能夠勉強抵抗住喪屍的進攻。而現在,一個二十多平方米的房間,顯然不足以對付喪屍,即便只打開一條縫,讓喪屍進來的數量少些,也很困難。
金玥坐在李煜旁邊,左手輕輕的搭在了他手背上。
“我們可能出不去了…”金玥在心裡想着這句話,卻顧及士氣,沒有說出口。她安心的看着李煜的側臉。
鄭介銘環顧大家,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有些萎靡。
“李煜,我們還不能放棄。”鄭介銘坐在李煜左邊,小聲對李煜說着。
李煜點點頭,說着,“等待也是一種堅持。”
“沒錯。一定會有轉機的。”鄭介銘說着,他臉色憂慮,但眼神卻充滿了希望。
————
郭松濤坐在廢墟之上,慢慢恢復了精神。
不行,死也要死個明白!況且,陳昊可能還在下面。
他原本將瀾玉亭這幫黑衣人視爲喪屍危機的始作俑者,他把所有能在科幻片裡的橋段都安插在瀾玉亭,甚至以爲這下面暗藏生化基地。但之前的戰鬥,他已經推翻了這個設想。
他重新返回地道,往地庫方向走去。
地庫的門緊閉,他知道,自己賭上自己和同事的性命,就是想過來找到一個真相。
這門同樣是密碼門,他隨意試了好幾組密碼,卻完全無法打開。
“艹!”他一拳打在密碼盤上,發泄自己的憤怒。
我辛辛苦苦找到現在,就被一扇門擋住了麼!他仔細查看門的構造,試着敲打門的四周,但門厚實的很,完全沒有能被打開的跡象。
只能通過密碼!只能逼供黑衣人了,但是剛纔的黑衣人已經被殺死,這讓他有些後悔。
他突然想起,之前從地庫裡追殺他和其他倖存者的黑衣人不知所蹤。
“看來是往那幾個倖存者那邊過去了。”他想着,決定繞過去,看看倖存者那頭的情況,他現在心情有些複雜,既希望無辜的倖存者能夠挺過黑衣人這一關,又希望黑衣人能夠至少存活一人,好問出密碼的情況。
正走沒幾步,他突然踩到一件物件,低頭用手電一照,發現是一隻錄音筆!
這正是他同事陳昊的錄音筆!!
郭松濤如獲至寶,他拾起錄音筆,發現錄音筆一直在錄音中,時間已經延續了兩個半小時,電量所剩無幾,他趕緊停止錄音,關閉電源。
“陳昊陳昊!你究竟在裡面錄製了什麼!?”郭松濤生怕盲目打開錄音筆會白白耗掉電量,將錄音筆收到懷裡,轉頭想要找尋可以充當紙筆的東西。
地道打磨的很平整,地面上並沒有石子之類的東西,他試着用刀在牆面上劃了兩筆,發現能夠寫字,遂將手電筒打開,夾在左側肩膀和臉頰之間,左手打開錄音筆,右手拿着刀準備在牆上寫字。
錄音筆打開,先是一陣走路的聲音,這是自己撂倒隊尾黑衣人,陳昊剛剛混進隊尾的時候。一陣說話聲後,他聽見擴音器裡傳來一陣奇怪的咔噠咔噠的聲音。
“這是什麼......雜音?”郭松濤猛然意識到,這是摩斯密碼!!
陳昊啊陳昊,你好聰明的心思啊,你把密碼用這種方式記下來了是不是......你是不是還在裡面,你等我馬上就能把你帶出來。
郭松濤又反覆聽取這段錄音,陳昊遇到點,就敲一下錄音麥克,遇到段,就用指甲劃一下,郭松濤同樣接受過摩斯密碼訓練,他將聽到的密碼劃在牆上。
就在最後一個音的時候,兩名敵人的聲音響起,之後他清楚的聽見槍聲,以及陳昊倒地的聲音。
郭松濤心情沉重的聽完陳昊被拖入房間,錄音筆終於沒電了。
陳昊,對不起你了,你換來的關鍵信息,希望能夠值回你的付出......
郭松濤記住密碼,到密碼門前逐一按動密碼,最後一位他沒能聽清楚,感覺彷彿是3。他試着輸入進去,按下確定鍵,門卻紋絲不動。
“一定是最後一個字符有問題!”郭松濤仔細回憶錄音筆的聲音,最後的字符是三短兩長,難道應該是三短一長??
他重新把最後一個字符改成v輸入。
但門還是沒有打開。
“媽的!一定是最後一個字符他來不及敲,敲錯了吧!”郭松濤有些浮躁,把最後一個字符從0到9,從a到z逐一代入試了一遍。
門還是紋絲不動。
郭松濤一腳踹在門上,氣呼呼的坐在地上,靠着牆,抓着自己的頭髮。
“怎麼回事?難道我翻譯錯了麼??還是陳昊當時敲錯了??”郭松濤極其不情願的想着,他覺得這種可能太低了。這是極其低級的錯誤,不應該發生在他倆身上。
他靜下心來,開始仔細琢磨這串字符。前面的字符當中,每隔開一位數字,就有一個字母,很有規律性,只有最後倒數第二位反常的出現了一個8,而不是字母。
他突然想起自己接觸過的一種極其特殊的保險櫃,其密碼盤並不是要求你輸入正確,而是需要加上一組錯誤的隨機數,而且,每一次,這個隨機數都必須與之前的不同,以起到最強的防盜效果!
“難道就是這種密碼鎖?”郭松濤想着,將手指按在密碼錶上,輸入這樣一列字符:
沒有響應。
兩個s,兩個n,他想着,難道數字纔是乾貨?字母只是幌子?
他保留了數字,更換了字母,再次輸入:
點擊確認後,只聽見門咔噠響了一聲,向後開出一條縫。
“right!!”郭松濤興奮的把拳頭往旁邊牆上一砸,目光如炬,掏出手電。
陳昊陳昊,你真是個天才!他在心裡把這密碼門能被打開的功勞,幾乎全部算在了陳昊頭上。
他輕輕推開門,一個人猛地向他撲過來。
陳昊!?
郭松濤的電筒閃在這個人的臉上,他一眼就認出了這熟悉的面孔。
他連連後退,陳昊卻追了出來。
“陳昊!!是我!郭松濤!!”他大喊着,然而對方紅色的眼睛和咧開的嘴,充分證明了,它已經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同事,陳昊了。但他依然心存僥倖,希望陳昊只是沒看出自己。
郭松濤連連後退,一直退到相對寬敞的岔路邊,瞅準機會,將陳昊絆倒在地。
他看見陳昊背後劃滿了亂七八糟的刀痕,致命傷似乎在左右腎,兩側都被深深的插進去一刀。
它確實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