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武資將針管插入露cien的手背,將針筒壓到底以後,立刻啓動汽車,衝了出去。
“啊!!!開槍!!!開槍!!!”露cien一邊大喊着,一邊跪倒在水泊之中,將針管拔了出來,針頭上還帶着血。
“糟了!!糟了!!我要出事了……”露cien驚恐的自言自語,他以爲那一管試劑已經全部被注射進了他的體內。
此時的露cien不知所措,想要抽刀斷了自己的手,但提着刀卻又遲遲下不了手。
“不對,不對,我們人種不同,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吧?而且這個東西也不是普通的......”
其他來襲者對着謝武資的車不住的開槍,謝武資將頭埋低,完全憑感覺將車朝正門的方向兌過去。
“反正擡頭看也什麼都看不見是不是!!老子就這麼盲着衝出去,擋我者死!!”謝武資心裡想着。
車的正前方,的的確確站着兩名來襲者,這兩個人原本的任務是防止謝武資潛逃出去,此時車朝着他們二人衝過來,這兩人都舉起了槍,大燈晃着他們的眼睛,他們還來不及開槍,趕緊先各自向兩邊跳開。
“露cien被試劑紮了!!”一名來襲者不識時務的大喊了一聲。
轉過頭來,一羣來襲者居然將槍口對向了露cien。
“你們幹什麼!!要造反麼!!!我沒事!!我要有事早就有事了!!”露cien怒吼一聲,“都把槍給我放下!!”
來襲者們見自己的頭目沒有發生什麼異常反應,遂緩緩將槍放下。
“這試劑對我們本來也沒什麼作用,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露cien補充了一句,隨後走到剛纔大聲喊的那名來襲者旁邊,使勁拍了他腦袋一下。
最關鍵的是,露cien仔細觀察這針管,也認出來了,注射在自己體內的,其實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是空氣而已!!
而這時候,再想派人去追謝武資,似乎也來不及了,露cien憤恨的作罷。
“三番五次被這個男人戲耍!!我一定要扳回這臉面!!”露cien此時不好意思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提及針管是空的,反倒將話題轉移到了三層的倖存者身上。
“上面的屠殺也該結束了吧?上去收尾,殺光那羣人。”露cien連續失利,此時想要從屠殺中找回心理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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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危機當頭的時候,三層的倖存者們卻沒有能夠抓住這樣寶貴的求生機會,在進行着無聊的內耗。
“就是他!!”宋奎儀眼看着自己就要陷入衆矢之的,隨意的指了一名武裝人員,想要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什麼就是他?就是誰?”陰陽怪氣的男人順着宋奎儀的手轉頭過去看。
“就是他!他是餘澤愷手下的武裝人員,他知道很多事情!!”宋奎儀大聲喊着,想要把焦點從自己身上轉移開來。
“你***血口噴人!!管我什麼事!!他讓我做主*席了麼!!打死他!!!”
“對啊!對啊!!”
人羣中再度爆發出這樣的呼喊聲。
“殺了他!!”
宋奎儀的這點兒小聰明完全沒有能夠糊弄住處於癲狂狀態的人們,這羣人揪住了宋奎儀的頭髮,使勁的拉扯他的衣服,那架勢似乎是想把他連衣服、帶着皮膚,一層一層的扒光!!
“別!”
“pia!”
宋奎儀剛剛喊了一聲“別”,他整句話還沒來得及喊出來,一個大耳光子就扇在了他的臉上。
“歐陽先生,先躲躲吧,先躲躲……”林泊強此時也有些擔憂,怕這羣野蠻而失去羣體性智慧的人在殺死宋奎儀之後,會將矛頭繼續轉向其他這些曾經拋頭露面過的政客上來。
歐陽琰皺了皺眉頭,這兩個人竟相互攙扶着,一點兒一點兒蹭到了黑暗的角落裡。
“打死他!!”
“讓他不作爲!!!”
“剛纔大家保命換命的時候,你怎麼不主動站出來爲大家說兩句話!!!”
“我看你根本就是和那羣人一夥的!!”
一陣拳打腳踢下來,宋奎儀的眼眶已經腫了,似乎一隻眼球也已經變成了雜貨鋪,他此時徹徹底底的理解了水滸傳裡,魯智深三拳打死鎮關西的時候,那鎮關西是個什麼感覺。
他覺得自己比鎮關西還要慘烈,自己捱了不下三十拳有餘。
“放各……喏……”他稀裡糊塗的冒出了這樣的聲音。
就在一羣倖存者狂熱的抒發自己的情緒的時候,腳步聲卻再度從樓下傳來。
這羣倖存者聲音很大,居然忘記了還有一大票來襲者沒有死亡。
大門咣的一腳被踹開,兩名來襲者衝進了屋內。露cien緊跟其後。
會議室內的景象讓露cien大吃一驚,隨後他二話不說,提起了手中的槍,對着毫無防備的人羣再度進行着掃射。
這一次,與之前倖存者反抗的態勢完全不同,那時候來襲者是分散站開的,火線也是分散的,而且謝武資牽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使得百十人的倖存者能夠有機會進行反抗。
但現在,他們原本只剩下了十幾二十人,還都集中在宋奎儀旁邊對他進行毆打。
這羣人幾乎剛剛揮舞起手中的拳頭,飛踹出一腳,就被側面、背面的子彈擊中而倒地身亡。
有機會卻不跑,怨不得別人。
宋奎儀被衆人圍在中間,此時已經被打的虛脫而失去了意識。
露cien見周圍的人都被槍殺完畢,停止了開火,向手下襬了擺手,示意再去搜索房間的其他角落。
尚有幾名倖存者躲在會議室的角落裡,空曠的會議室裡,再度傳來女人的哭聲、哀求聲,以及零零星星的槍聲。
也有少數的幾名倖存者,在衆人毆打宋奎儀之前,就提前從這房間裡跑了出去,躲到了其他樓層和房間裡,但這只是極少數的部分。
歐陽琰和林泊強見勢不妙,乾脆早早的把自己僞裝成了屍體,混在了屍堆之中。歐陽琰本來腿就殘廢,裝起來還挺像回事,這兩人瞞過了來襲者的眼睛。
露cien揪起宋奎儀的頭髮,輕輕的拍打着他腫脹的臉,將他喚醒。
“他們爲什麼要打你啊?”露cien輕聲的問着。
“因爲……塔門嗦握是……租細……嗦窩知情……”(他們說我是主*席,所以認爲我知情。)宋奎儀口齒不清的回答。
露cien感覺留着宋奎儀可能有用,沒有殺他,吩咐手下的來襲者將他給帶走。
“之前在樓上扔手榴彈的人還去搜麼?”一名來襲者問露cien。
“搜什麼?就你們這羣笨蛋!!!這都能傷亡這麼慘重,搜什麼!!!先撤退!!!”露cien憤怒的扇了這人一巴掌。
沒有得到真正的試劑,還得重新去找……看來下次,就不能這麼簡單的對付這羣人了……露cien心裡暗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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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皓洋投擲完閃光彈和手榴彈之後,也不再繼續進行攻擊,他始終以保住自己的命作爲第一優先,估摸着這番攻擊下去後,也擾亂了敵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衝下樓,做好了去遊樂園投奔鄭介銘的準備。
另一方面,餘澤愷從三層跌落下來,卻恰好掉在了挺深的積水之中,並沒有摔死。
他後背落地,地面原本也是矮矮的草皮,他撲騰了幾下後,便意識到自己死不了,爲了避免被上面的倖存者注意到,他乾脆趴在了水裡,小心的往旁邊爬開,爬到了樓的側面。
“暴徒……全都是暴徒……”餘澤愷心裡暗自罵着,他只覺得自己透心的涼。
“我好歹也算是保護了你們,轉手就要這樣對付我?”餘澤愷內心深處正填滿了恨意,而與此同時,他也對自己的去向產生了疑問。
“難道我也只能去投奔遊樂園那邊的那羣賤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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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武資將車開出末日政*府後,並沒有立刻返回遊樂園,而是向西從反方向繞了一個大圈,隨後將車子轉向南邊,把車繞到了遊樂園的南門,以避免被人追蹤。
這一路上積水都不少,尤其遊樂園南門,原本地勢就低窪,水深已經齊到了他的腰部。
“要是現在有人接應我就好了……”謝武資在心裡哀求着,他的體力和精神都已經撐不住了。
他掙扎着在水中連遊帶爬摸索到了南門,爬上了南門的圍牆,然後蹭到了值班室的樓頂。
他半跪在樓頂上,看着下方深深的積水,實在是失去了繼續往回游過去的信心。
“要不然……就死在這裡也不錯?”謝武資心裡想着,望着天空中依然降落下來的雨水,坐了下來。
他感覺自己的體溫已經急劇下降,怕是再也撐不了多久了。
“……”
嘩啦啦啦……
“誰在那邊!!!!”
一個聲音從遊樂園內部響起。
“啊?”謝武資睜開了他模模糊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