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
董原迷迷糊糊的站起身,走向鄭介銘。
“哥們,幾點了,你去休息休息吧。”董原拍拍鄭介銘的後背。
鄭介銘確實很困了,他強睜着眼。
“喲?窗外喪屍似乎又多了?”董原瞅了瞅外面,不知何時又彙集過來四、五十隻喪屍,這些喪屍圍在街道上亂七八糟的車輛周圍,有的爬到車頂上,有的以扭曲的姿勢趴着,看起來非常瘮人。
樓下玻璃傳來遲緩的,有節奏的砰砰的聲音。
“什麼情況?”兩人同時聽見了聲音,鄭介銘站起身。
“一起去看看吧,有個照應,看完我再休息。”鄭介銘說着。
兩人下樓,看見一隻穿着超短裙留着長頭髮的女喪屍正站在玻璃門邊,無意識的用腦袋撞門。
“怎麼辦?管還是不管?”董原犯了難。
如果管,有可能把街上其他四、五十隻都吸引過來。這麼大的數量,萬一被包圍,逃生並不容易。
鄭介銘也並不指望再來一次院內狙殺屍羣的局面,那次若不是自己運氣和戰鬥力爆發,肯定死了。
如果不管,就這麼一直撞,也可能引來屍羣攻門。
“這樣吧,我們去寫字樓大廳看看,如果能把這隻喪屍誘開最好了。”鄭介銘提出建議。
兩人提刀,從後門繞向大廳,鄭介銘單獨取下大門的鑰匙,避免鑰匙掛牌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他從大廳假山雕塑的池子裡撿起三四塊石頭,儘可能輕的打開大門。
走出屋外,鄭介銘才發現,附近的喪屍並不止四五十隻,在街的西端,也就是鄭介銘右手邊,還有一大羣喪屍正在朝這邊慢慢行進過來。
附近都有喪屍,鄭介銘不敢出門很遠,緊靠着門邊。
大廳面朝南,在快餐店西側,鄭介銘將一塊石頭朝撞門的女喪屍身後拋去,隨後趕緊回了屋。
石塊的聲音果然吸引了女喪屍的注意,它不再撞門,直起身,向後望去,然後顫顫悠悠的走回了街心。
“這招兒帥!”董原朝鄭介銘豎起了大拇指,輕聲讚揚。
鄭介銘對着董原笑笑,放下多餘的石頭,然後兩人鎖上門,轉身準備去值班室放鑰匙,返回快餐廳。
剛一轉身,只覺得背後不太對勁,屍羣彷彿被什麼東西驚擾,開始騷動。
只見原本坐着的喪屍紛紛從地上站起來,加快腳步,朝長春街方向奔去。
“不是吧?石子的力量?”董原說這句話完全沒有經過大腦。
這時,一道強光束閃了一下,玻璃反光,幾隻喪屍以爲光源是從玻璃這裡發出去的。轉向玻璃門而來,對着玻璃門猛撞。但更多的依然朝着長春街光源的方向狂奔。
鄭介銘對屍羣突然的行動感到不可思議,更不理解那道強光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他聽見奇怪的聲音從長春街方向傳來。
那聲音聽着像是一頭野獸在沉重的低鳴,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伴隨着低鳴聲,還有沉重的撞擊聲,一聲大過一聲!
這聽起來是車輛的連環撞擊聲!
一道強光再次自東向西打過來,照亮了清麗街,射在喪屍們的臉上。敲打玻璃門的喪屍不約而同的轉向強光的方向。
嘀!
一聲極其刺耳的鳴笛聲。
隨着這鳴笛聲,鄭介銘只看見路上的車輛被外力推動過來,一輛接一輛撞在一起,連環的衝撞下,車輛報警系統齊鳴,夜空中充斥着車輛的報警聲和撞擊聲。
幾輛轎車被推撞過來,重重的撞向大廳的玻璃門,玻璃立刻破碎,玻璃門背後碼的好幾層文件櫃也被撞散。鄭介銘和董原站的稍微靠邊,幸而沒有挨撞,只是都被飛濺的玻璃碎渣劃了臉。
“艹?!”
一輛重型卡車打着刺眼的前燈,推着一列汽車轎車,斜斜的撞入快餐廳!
這一下發出巨大的響聲,快餐廳兩層樓的玻璃門轟然破碎。
“我艹!糟了!快回去幫他們!!”
鄭介銘見事態變故如此突然,臉色大變,轉身就往快餐廳後門狂奔,董原跟在其後,心中慌張。
屍羣受到驚擾,一百多號喪屍瘋狂的朝大廳和重型卡車涌來。由於大貨車依然亮着遠光燈,更多的喪屍都涌向車頭。
這重型卡車撞擊力道之猛、來襲速度之快,衆人尚且在夢中不知防備,快餐廳即被衝撞。一、二層樓玻璃同時破碎,二樓樓板整個被撞傾斜,用於隔開男女睡覺的文件櫃一併傾倒,其中一個恰好壓在常冰的左腿上,常冰從撕心裂肺的劇痛中慘叫着驚醒。
週記堂昨夜連戰鬥帶逃生,睡的正酣暢淋漓,被常冰的慘叫聲驚醒,繼而感覺樓板又向下墜了一下,一閃身從被褥上彈了起來。 щщщ⊕ TTKдN⊕ ¢Ο
“啊?!”他上身赤裸,下身穿着從寫字樓找到的乾淨長褲,完全來不及認清眼前發生了什麼,不知所措的大叫一聲。重型卡車這一撞,連腦袋旁邊放的刀都不知道滑向了哪裡。
吳安也從夢中翻身醒來,立起身,只看見一輛大貨車卡在一二樓之間。一羣喪屍從外面衝入屋中。
女人們也都醒來,頭髮蓬亂。
常冰的慘叫聲讓週記堂清醒過來,他衝向女眷的隔間,將壓在常冰腿上的文件櫃擡開所幸這都是空文件櫃,如果是裝有東西的,後果不堪設想!
秦琴抱着女兒站起來。凌兒三番五次受到驚嚇,幼小的心靈根本承受不住打擊,牢牢的趴在秦琴的懷裡,哪裡也不敢看,不住的顫抖。
“週記堂!快下來!逃啊!!”鄭介銘和董原此時已經衝進快餐店一樓,對着樓上大喊。
重型卡車斜亙在快餐廳中間,兩輛小汽車在卡車車頭,被撞的扭曲變形,其中一輛恰好堵住了一樓通往二樓的階梯。遠光燈照射下,鄭介銘根本看不清駕駛室有沒有人。
已經有喪屍越過玻璃碎渣和東倒西歪的文件櫃、桌椅板凳衝了進來,鄭介銘和董原一邊砍殺喪屍,一邊焦急的等待週記堂他們下來。但是遠光燈過於刺眼,喪屍幾乎都快衝到二人面前,他們才能夠看的見喪屍撲面而來的黑影。
“週記堂!!常冰!!醒了沒有!!”鄭介銘的嗓子已經喊啞了!但是這喊聲被外面的嘈雜背景聲淹沒。
此時,快餐店外,清麗街上,一輛車已經開始自燃,外面一團混亂,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汽車連環不斷的防盜警報聲、喪屍的嚎叫聲混雜在靜怡的夜空中,將方圓兩條街的喪屍也都吸引過來。
шшш¸ tt kan¸ C○ 樓上,週記堂扛起常冰就跑。常冰疼的眼睛都睜不開,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脣,渾身不斷的發抖,她根本忍不住腿上的劇痛,汗浸透了上身衣衫,整個後背都是溼的。
秦琴披頭散髮,抱着已經被嚇傻的凌兒緊隨其後。
而吳安穿着一條短褲,早就已經提着衣服第一個衝下了樓。
“其他人呢!!”鄭介銘一回頭,看見吳安狼狽不堪的衝了下來,大聲問。
“不知道啊!睡死了吧?!”吳安一邊翻過堵住樓梯口的車,一邊張皇失措的喊。
“我操你媽的*!”鄭介銘聽見吳安的話,心中頓時生火。正要翻越堵在樓梯的小汽車上去接應,只見週記堂扛着常冰跑了下來,秦琴緊隨其後。
“快!!”鄭介銘伸手接住常冰,週記堂轉身幫助秦琴母女翻過汽車。
董原站在車旁阻擋喪屍,越來越多的喪屍越過障礙衝進屋內,董原已經無法憑一己之力阻擋。
“快幫忙!!老子快頂不住了!!”董原大聲對跑過身邊的吳安喊着。
吳安猶豫着看了看董原,又回頭看了看強光中剛剛現形的四隻喪屍,哇哇大叫着衝向了後門。
“我操你媽的*!”董原見吳安轉身逃跑,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這時週記堂、秦琴等人已經下了樓梯。
“快跑!越來越多了!”董原大喊。
“李奶奶呢!?”鄭介銘一擡眼,沒看見李玉屏!
“糟了!還在樓上吧!?”秦琴恍然想起來。
鄭介銘二話不說,把手中的刀一把塞給週記堂,翻身躍過汽車,往樓上就跑。
“你們先往寫字樓撤!!”鄭介銘的聲音在樓梯臺階上傳來。
不是週記堂他們不等鄭介銘,而是真的守不住了,更多的屍羣們瘋狂的翻過障礙物,朝快餐廳涌來。與witch不同,這些最常見的喪屍並沒有疼感,踩在玻璃渣上也絲毫不會覺得疼痛。它們從四面八方涌向衆人。在強光照射下,視覺受到阻礙,根本不可能做出有效抵抗!
“先跑!!”週記堂望了望搖搖欲墜的二樓樓板,抵抗了幾下,見無望抵禦喪屍,只能扛起常冰帶着衆人往後門逃。
鄭介銘衝向二樓,二樓樓板已經出現明顯的裂縫,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這樓板顯然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屋外,又有兩輛車相繼着火,火光映射進快餐店,將整個二樓映成恐怖的紅色,尖嘯聲在空氣中交雜,快餐店變成了一片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