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嵐看着前方的建築物,心中卻首先起了警惕心。
“我怎麼覺得......這房子變成這種德行,是燒的呢?”鄭之嵐說着,“防着點兒,可能有人在!!”
牟曉楓點了點頭,滅掉了車燈,同時減慢了速度。
“實在不行,就在前方路口右轉,繞開這座碉樓出去?”牟曉楓問。
“可以。”
碉樓內,驚魂未定的衆人只是剛剛進餐完畢。
他們看見西邊微弱的陽光也已經慢慢開始消退。一個不正常的黑夜過去,又將是一個難捱的黑夜即將來臨。
鄭介銘卻突然留意到了東邊過來的車!
“那車滅掉了頭燈??什麼意思??顯然是不爲了被發現吧!!”
鄭介銘警惕心大增,剛纔才被攻擊,此時他更是驚弓之鳥,立刻搖動了報警的鈴鐺。
“搞什麼?又來??”耿直和花奉聽見鈴聲,第一時間組織所有人離開碉樓。
隨後,陳皓洋、順強、涼水、金虎拿着槍,衝到了平臺的邊緣。另有幾人持槍回到了碉樓的二層窗口。
鄭介銘此時本來氣就不順,他做好了準備————一旦確認對方存在敵意,鄭介銘便有可能會射擊!
他用望遠鏡監視着車輛,但由於光線實在太暗,他看不清楚。
但這時,平臺上的人們卻首先開了槍!!
“搞什麼??”涼水聽見槍聲突然從身邊響起,驚訝的大喊着。
“先下手爲強!!!管他什麼人,又不是我們的人!!現在週記堂剛死,這時候過來的,十之**是剛纔兩個人的同夥!!”陳皓洋喊着,不顧一切的對着那兩輛車開槍。
金虎、順強、魏子龍見狀,也立刻捎帶着對着兩輛車開始射擊!
是的,順強,連他也開始射擊了————原本他是不怎麼摸槍的,只是渾水摸魚的待着。
鄭介銘聽見槍聲,放下望遠鏡,低頭朝下看。
搞什麼??還沒確認對方的意圖就攻擊了??
耿直和花奉剛剛把人疏散到碉樓下方的平地,旋即聽見了槍聲,大呼不妙。
“難道是那兩個人的同夥??這麼快就交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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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顯然不是什麼交火!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攻擊!
牟曉楓車開的好好的,突然有子彈朝自己這邊傾瀉而來!
他立刻俯下身子,並且猛地向右打方向盤,試圖衝出道路,躲開子彈!
“小心!!都趴下!!!”盧沐晴大聲喊着,將鄭之嵐的腦袋按低。
這輛車一共核載量是十一人,此時有六個人坐在車上。
然而,子彈還是射中了左後方的輪胎。
只聽見一聲爆裂聲,車身立刻失去了平衡,車子正處在右轉過程中,車屁股因此而失控,開始向前方繼續甩過去。
什麼混蛋!?鄭之嵐憤怒的想着,所以stanley的不人道也不見得有錯是麼!?
車子最終撞向了那已經經過了充分燃燒的居民樓,子彈還在朝着後備箱射擊而來。車已經熄火,但是運氣好的是,車身稍稍傾斜,與牆面構成了一個小小的三角。正是這個三角,掩護着牟曉楓打開了車門,低着頭爬出了車外。
“都跟上!快!”
就在盧沐晴回頭招呼三名武裝人員的時候,一顆子彈恰好擊中其中一人的腦袋。
只聽啪的一聲,那腦袋的上半部分就跟氣球炸裂一般炸開。
這人向前倒下,血濺了盧沐晴一臉。
鄭之嵐回頭瞟了一眼,立刻拉着盧沐晴向前爬出去。
隨後是另外兩個武裝人員。
第二輛車離第一輛車並不遠,來不及轉向而直接沿着路衝了進去。
司機似乎不幸中彈,車身因而失控,撞到了一堆攔在路中間的路障之上。
耿直和花奉回到平臺,看着一羣人已經分散的站到平臺上,另有幾個人似乎還爬到了碉樓的二至四層,分別要從窗口進行射擊。
鄭介銘在樓頂大聲喊着讓大家住手。
“還沒確定對方身份!?爲什麼開槍!!先停下!!”
衆人確實停下了,但並不是因爲鄭介銘的喊聲,而是因爲目標已經離開了視野範圍之外。
“爲什麼不開槍??難道還等到對方打過來一枚火箭彈才反擊麼??”金虎聽
見了鄭介銘的喊聲,轉頭看了看霍工,“我現在想想,鷹國曆來搞先發制人,通過挑起其他國家的事兒,來保證自身的安全利益,也未嘗不對。”
林泊強瞅了瞅金虎,“扯這麼遠幹什麼?!現在擺明了是我們進攻別人在先,沒什麼可賣乖的。”
鄭介銘此時已經衝下了平臺,“你們要不要這麼衝動!?對方身份還不明朗,隨意攻擊,萬一是普通......”
“那也只能怪他們自己不小心!選了個錯誤的時間出現了。”陳皓洋說着。他覺得,在這種非常情況下,做出這種事,沒什麼不對,“何況,又是東邊過來的!搞不好,又是水川市過來的,可能就是因爲前面兩個人沒回去,纔派來偵查的!!”
鄭之嵐從車裡爬出來,再一次狗一樣狼狽的爬到了安全地帶,心裡卻憤怒異常。
“狗雜種,一個個都有了槍就都原形畢露了是麼??剛纔他們能有多少人多少槍?”
“估計開槍的怎麼也有六七人。”牟曉楓擦了擦臉上的泥土,吐了口口水,說着。
盧沐晴也算是見過幾次殺戮的場面了,但她還是不斷的試圖擦掉臉上的血,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損失我們三個人是麼?”鄭之嵐咬牙切齒的說着,“不讓我走了?那讓我來陪他們玩玩兒啊!”
“都上膛!好好整整他們!!”牟曉楓對僅存的兩名手下命令着。
“我要讓他們沒有安寧的時候!”鄭之嵐眼中含着怒火。
“一共兩輛車,第二輛已經拋錨了,裡面似乎有人,但十之**已經被射殺了。”耿直拿着望遠鏡看着第二輛車,“得過去確認一下。”
“還有第一輛車,也停在之前居民樓旁邊了,就邊上那個,沒有動靜,估計也都死光了!”金虎說着,他這句話似乎並不是對鄭介銘說的。
金虎早在王嶽山鬧事、且還沒有死掉的時候,就曾經在一棟居民樓裡,向鄭介銘單獨挑明過他的態度————“如果你要牽頭,那大家的命等於就在你脖子上懸着;如果你牽不起這個頭,各自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意見、出現什麼問題,你也無權去管。”
在金虎看來,他對鄭介銘領導權認同的來源,就是鄭介銘“有能力”管理好衆人,如果現有的組織者沒有足夠的“能力”去融合好所有人,那麼出現更有力的組織者,他金虎一樣會認同!
但是這一次,對鄭介銘來說,並不僅僅是“一個”王嶽山而已,這次出現的問題,實際上是大量人員的認同感都出現了動搖!!
似乎他們更向往一個安全的、公正的、充滿希望的新的團體!!
而且,現在這些人甚至開始自發行動了。
鄭介銘並沒有想太多,此時他還得維護這個隊伍的完整,既然有人開槍了,他還得組織一些人過去查看。
“耿直、薛挺、魏子龍、杭鳴、張繡山,跟我下去看看!”
鄭介銘隨便點了幾個看起來應該會支持自己的人。
除了魏子龍,其他人都行動了起來。
“魏子龍、老林、霍工程師、涼水,你們是不是得下樓,看看被疏散下去的人的安全啊?”金虎說着,他並不打算髮號施令,反倒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鄭介銘————你是不是又在顧此失彼!?
“花奉已經又下去了,謝武資和鬼頭強也下去了!”一邊的李軒說了一句。他說的鬼頭強就是鬼男。
李軒現在已經慢慢開始參與大家的正常活動,而不再表現的呆傻了。
“哦是麼?瘋子告訴我們瘸子和毀容的都下去了。”黃剛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在旁邊接了一句茬。
李軒裝作沒聽見,瘋子?也對,我就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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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銘神色凝重的帶着耿直、薛挺、杭鳴、張繡山朝第一輛車所在的方向小心的挪過去。
“別在意剛纔他們說的話,週記堂剛死,咱們基地受到攻擊,大家情緒有波動在所難免。”張繡山勸導着。
“知道了。注意點兒。我們攻擊了對方,如果沒死可能會招致報復。”鄭介銘小聲說着。
張繡山點點頭,抖了抖鬍子。他少了一隻手,拿起長槍來不是特別方便,只是隨身帶着小手槍。
然而,在他們看不見的陰影處,一個鬼魅一般的人已經悄悄的閃過。--8471+398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