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正自呵呵的笑着,恰巧,程陽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
他當時就有點不高興,一臉嚴肅的道:“你不好好在家,深更半夜的,又去哪裡鬼混了?”
程陽撇着嘴道:“誰鬼混了?我辦正事去了。”
“正事?”
程昱冷冰冰的道:“天天吊兒郎當的,在府衙裡也不好好當值,你能有什麼正事?”
程陽一臉懵逼,怎麼了這是?我纔剛到家,怎麼就劈頭蓋臉的說落我一頓?
“老爹,你沒事吧?吃錯藥了?”
旁邊程武冷哼一聲,怒道:“放肆!老三,怎麼跟父親說話的?父親勸你,那是爲你好。你現在仗着父親的蔭庇,可以不學無術、混吃等死。哪天父親歸西了,你怎麼辦?你還指望誰?”
程昱老臉一黑,“滾!”
程武嘿嘿一笑,急忙解釋道:“我就是打個比方。爹,你看老三那樣子,還不服氣!”
我服氣什麼啊?大晚上,吃了槍藥了?
程陽一擺手,“行吧,你們聊吧,我去睡了。”
程武瞪了他一眼,“睡睡睡,整天除了吃就知道睡,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父親,主公安排下的重任,可千萬不能交給老三,他非搞砸了不可。”
都在扯什麼呢?嘰嘰歪歪的……
程陽回過頭,“到底怎麼回事?”
程昱長嘆一聲,指了指桌案上的文書,“剛纔,主公派許褚傳話,說要建立一座大型醫院。文書中特別點名,要讓你參與進來。原本,讓你參與進來也行,多少能歷練歷練。可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
“程陽,這件事你就不用插手了,軍工部那邊不忙的話,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吧。”
程陽微微一笑,“我當什麼事呢,原來是爲這個。行,你們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我懶得落個清閒。這兩天,我正好無事,打算外出遊玩一番。對了,老爹,如果有什麼事,可千萬不要來找我。”
擺了擺手,徑直回屋去了。
程昱臉色一黑,暗暗罵了句:“小兔崽子。”
之後,他又盯着那份文書,滿心喜悅的欣賞起來。
到了第二天,程陽果然收拾好東西,駕着馬車遊玩去了。
程昱懶得管他,拿好文書,叫上程武、程延,一起去司空府報道,順便問問曹操,有關醫院的具體情況。
二人剛進門,程昱便面帶微笑的道:“主公,我們來了……”
曹操正在查閱典籍,聽到聲音,頭也不擡的指着旁邊的軟塌,說道:“坐吧。小程,你說這座醫院,佔地多少合適?”
小程?
程昱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忍不住覺得好笑,“主公是在叫我嗎?”
曹操這才擡起頭,一看是程昱,下意識的問道:“小程呢?你家老三呢?”
程昱清了清嗓子,“稟主公,程陽沒來。”
曹操頓時急了,“他不來,醫院怎麼辦?這小子怎麼了?病了?”
程昱尷尬的笑了笑,“主公,你文書中不是說,讓下官,以及下官的幾個孩子,一起負責醫院的建造事項。現在,程武、程延都在,人也算是差不多齊了吧。”
曹操目瞪口呆,看了看程武,又看了看程延,心中一樂,自己都笑了。
“程昱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主公有話,但說無妨。不過,犬子程陽渾渾噩噩、不受管教,下官怕誤了醫院的大事,所以就沒讓他過來。”程昱擡起手,一本正經的道。
在他看來,老三程陽雖然在某些方面,也表現出了一定的才能。但他這個人,本質上是懶散懈怠、不知進取的,遠不如老大、老二來的上心。
曹操重重的嘆了口氣,“老程啊,有件事我得給你講清楚。建造醫院,是程陽的主意。”
程昱點了點頭,“這我知道,下官與華佗閒談許久,已經聽說了。犬子,不過是替他傳了句話而已。”
曹操知道勸不動他,便直接了當的道:“好,這個暫且不論。我先問你,建造這座醫院,需要多少畝地?”
程陽笑道:“十畝足矣。其實,若是一般的醫館,弄幾個院落就行了。主公既然是爲民請命,那自然要更大些。”
曹操也不知道程陽所說的醫院,到底有多大,他只覺得,十畝地,怕是不一定夠。
“那,裡面都有哪些院系?哪些科室?”
“科室?”程昱不解的道,“什麼科室?醫館裡面,不就是幾個坐堂的?”
曹操一聽,臉色瞬間耷拉下來。
讓你去建造醫院,結果,你還沒有曹某知道得多,那你如何主持大局?
“去把程陽找來……”
“主公,下官,下官還未着手處理,怎麼就?”
曹操意味深長的道:“你不知道建地多少畝,多大的規模,你下面怎麼進行?老程啊,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之所以讓你主持大軍,就是想借着你的名義,拉程陽着手。你是他老子嘛,有了事情,肯定得找他解決。”
程陽愣了愣,有些不知所以。
怎麼現在主公如此其中那小子了?
這才半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信任到這個地步了?
我家那小兔崽子有這麼厲害?
程昱一臉無奈,只得苦着臉說道:“主公,犬子程陽,一大早收拾了行禮,坐着馬車,出北門去了……”
嗯?
往北去了?
曹操急忙問道:“他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不過,下官看他收拾行禮時,又是換洗的衣服,又是路上的乾糧,可能,沒個十天半月的,應該不會露頭。”
尼瑪!
這是故意的吧?躲着我呢?
曹操當真有些哭笑不得,一嗓子喊來了許褚,“快快快,快去追!”
許褚一臉懵,“主公,追什麼?”
曹操急了,“追程陽啊!趁他還沒出城,趕緊追回來!這小子若真躲個十天半月,那咱們怎麼辦?”
許褚得了命令,立刻飛奔上馬,追了出去。
曹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擡頭瞪着程昱,問道:“你家老三,會不會去河北找袁紹去了?”
畢竟,程陽整天都在心裡嘀咕着要開溜,還要拐走清河。這小子別看人前悶不吭聲的,可一旦動了心思,他還真敢。
程昱搖了搖頭,“怎麼會呢,主公說笑了。我家一家老小都在許都,他怎麼會去河北?不過是玩幾天,煩了也就回來了。”
曹操也知道不大可能,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
程陽這小子,想辭官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時不時的還想去別人的地盤轉轉。
原來,他甚至都想柺杖清河,到個外人找不到的地方隱居起來。
不得不防啊……
曹操敲了敲桌案,對程昱敦敦告誡道:“老程,你以後得把這小子給我看緊了。他若在家,那怎麼都好說。可他一旦要出城,不管是出去遊玩,還是訪客會友,一定給報備,明白嗎?”
報備,這小子出去玩兩天,還得報備?
他是軍機重臣?國之棟樑嗎?
荀彧、荀攸叔侄倆,那麼大的官都沒這待遇。
想了想,程昱只得勉強答應下來,“下官記住了。”
正說話間,守城的侍衛突然跑進來,高聲叫道:“報!主公,清河公主,跟着程家的小子程陽,出了城門,一路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