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躍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此人與自己所見的“曹操”竟如此相似,除了鬍子有些不一樣。
不過電視劇中的曹操,是短髯,這長髯者應該和曹操並無關係。
再說,董承都稱他曹大人,那曹操,可是曹丞相!
想通關鍵的沈躍,笑着招呼道:“曹大人,歡迎光臨,請坐。”
董承在一旁不停的咽口水,他背心的冷汗瞬間溼透後背。
真是要了老命了,假李鬼遇到真李魁,這要是捅破了他曹操的身份,天下都完蛋了!
“欸?你很熱嗎?”
沈躍奇怪道,近兩日大雨滂沱,氣溫驟降,他自己都加了一件端衫披在外面,怎麼國舅爺火氣這麼大?
可真曹操一直按着他的手臂,狐狸眼微眯,滿含殺氣,彷彿在說,你敢泄露我的身份,我就殺了你。
他曹操知道自己名聲在外,有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
若是讓這酒館掌櫃知道他曹操身份,指不定在酒裡下毒毒死他。
董承艱難的嚥下口水,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沒事啊。”
“沒事你還不去打酒?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沈躍白了他一眼:“你看我這胳膊,我能幹重活嗎?”
曹操與一旁的許褚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
這董承好歹是國舅,在朝堂幾乎爲百官之首,平日裡就連曹操對其說話,也要斟酌幾分,免得打擊到這老貨,屆時他自殺謝罪。
可這平平無奇的一個小破酒館,竟如此厲害?
當朝國舅跟使喚下人似的?
關鍵是國舅還屁顛屁顛的答應,真的就跟個小廝一般,蹲在櫃檯下打酒。
這簡直顛覆人的三觀。
古人云,君子可殺不可辱,在曹操看了,讓堂堂皇帝的老丈人幹小廝的活計,就是大大的侮辱他!
董承也趁着打酒的時間,平復一下心情,腦海中快速思考對策。
這曹操擺明不想暴露身份,自己何不順其心意,來一招偷樑換柱?
種輯可以假扮曹操,那曹操就可以假扮種輯啊!
他眼前一亮,頓時豁然開朗,整個人頓時卸下一股力,輕鬆了許多。
“來,曹大人,請品嚐美酒。”
他臉上再次掛上淡淡的笑容,卻讓曹操疑心大起。
這老貨,做此粗鄙之事,還興高采烈的,不會藉着打酒,往某家酒中下毒吧?
他心生警惕,卻不露聲色。
“哎呀,你看我,怎麼可以讓當朝國舅爲在下打酒呢,當真是下官的罪過啊!”
他斟滿酒杯,笑眯眯的遞到董承面前:“這第一杯,務必請國舅先行飲下,以表下官的歉意。”
董承對其秉性甚是瞭解,知道他以爲這酒中有毒,苦笑着端起酒杯:“那老朽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曹操擺弄着酒壺,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機關,他並未立即飲酒,而是靜靜的看着董承的言行舉止。
沈躍躺在竹椅上,見兩人之間的氣氛頗爲微妙,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客官,您這點了酒,久久不飲,可是沒有下酒菜?”
“是啊,有酒無肉,如何快活啊!”
聽其催促,曹操更加疑惑,便藉着備下酒菜,再次拖延時間。
有些毒,毒發時間比較慢,沒有一炷香是看不出端倪的。
國舅這比,平日對某家笑嘻嘻,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咒某家去死呢,今日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曹操搖了搖頭,等了將近兩炷香,才遲疑的端起酒杯。
難道自己猜錯了?
他半信半疑的吞下酒水,與那日在董承府上所飲無異。
“好酒!”
他讚歎道:“其色之純,其味之烈,當真上品,百年佳釀!”
酒館內肅殺的氣氛瞬間消散,沈躍也開起玩笑道:“此酒之所以烈,則是因爲純,大人可試着將杯中酒水點燃。”
“酒水可點燃?這是什麼道理?”
曹操半信半疑,讓一旁的許褚掏出火摺子,點了許久,也不見有火光衝起。
他不滿的收回火摺子:“掌櫃切莫消遣我等。”
沈躍笑着搖頭道:“這酒水燒起來,只有微量的淡藍色火焰,現在是白天,豔陽高照,自然看不到火焰,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將手放在酒杯上,感受一下其中的溫度。”
曹操聞言,試探着伸出手,隨即臉色微變。
酒杯上果然有火焰,只是天色太亮,自己未曾細查。 wωω▪ ttκā n▪ ¢ 〇
此物堪比火油!
他腦海中瞬間冒出想法,此酒不僅能喝,而且有大用!
攻城之戰,用投石車投放火油,敵方定會做出應對之法,而用此酒,敵方不但不會防備,反而會覺得己方黔驢技窮,若是使用得當,妙用無極!
他按捺住心中泛起的驚濤駭浪,故作驚奇道:“妙哉,怪不得此酒如此烈,入喉如火龍飛過,敢情是真的可以噴火的火龍!”
沈躍看着他一臉驚訝的樣子,很是有成就感。
這酒將乙醇盡數蒸餾提純,五壇劣酒蒸餾出一罈好酒,將乙醇濃縮到一起,和前世地球上五十多度的酒差不多,點不着纔怪。
“大人喜歡,不如多飲幾杯。”
“不了,我還有公事,小酌即可,我這侍衛,可是好酒之人。”
曹操看向一旁口水不斷的許褚,笑道:“來,坐下來喝幾杯。”
“大人,這……”
許褚有些遲疑。
“無妨,耽誤不了公務的,況且你家大人如此體恤你,你應該高興纔對。”
沈躍笑着勸說道:“不像某些國舅,我可從來沒見過他帶自己侍衛來吃酒的,都是讓人家在巷子外等着的。”
董承一聽,摸着鼻子頗爲尷尬。
而曹操哈哈大笑,這小哥,也忒有意思了。
酒過三巡,曹操感慨道:“突然天降大水,可苦了你們這些小百姓了,租種佃戶的,怕是今年吃不到飯了。”
沈躍點點頭,表示贊同,順便在言語中踩了董承一腳:“看看,人家大人,這是什麼格局,你還說曹操同樣不好過,當真沒見識!”
他想着兩人都在漢室爲官,開些玩笑應該沒什麼大事,可這一說,曹操臉色頓時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