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白起大名的瞬間,張郃就慌了,現在冀幽二州,誰不知道這兩個字的份量?
“撤,快撤。”
自認絕不是顏良對手的張郃,連跟白起交手的勇氣都沒有,轉頭就跑。
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白起刀鋒一卷。
“孫在,哪裡跑?”
見他直追而去,滅了火的衛仲道,急忙喝道。
“窮寇勿追,當心伏兵。”
白起萬分不甘心的停住馬蹄,他伸手一刀,將一個落單的冀州兵,砍成了兩段。
“奶奶的,大半夜捱了一悶棍,真是窩囊。”
衛仲道的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差。
非但糧草沒搶來,少了兩萬積分不說,還燒死了好幾百口子。
“回營,既然文丑已知道我們來了,那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明日直奔雲中城下,定要一舉斬了……”
話未說盡,一個滿臉是血的軍士,就連滾帶爬的,衝到了他面前。
“主公,大事不好,文丑率軍夜襲我軍大營。”
什麼?
衛仲道的黑臉,明顯又黑了幾分,他一把拎起了軍士,火氣不斷翻滾。
“我軍傷亡如何?”
軍士本就驚慌,又被衛仲道嚇了一跳,整個人的都不好了。
“主……公,文丑率領一萬人,突襲我軍大寨。”
“我軍連日奔波,早已兵疲將乏,文丑有如泰山壓頂,瞬間就衝破了大營。”
衛仲道瞳孔猛然一縮。
“你說什麼,大營都被攻破了,后羿呢,他是幹什麼吃的?”
他做夢都沒想到,就因爲貪圖幾車被燒成灰的軍糧,事情竟然惡化到了這個程度。
但一通驚嚇後,那軍士的話,明顯多了幾分大喘氣的成份,他趕忙解釋道。
“主公安心,文丑已經撤回雲中,大營無恙。”
見衛仲道剛有些放心,他又一盆冷水澆了上來。
“可縱然後羿將軍用箭陣,勉力將其擊退,我軍還是傷亡了將近五千人。”
此時衛仲道的臉,瞬間變成了一塊即將降雨的烏雲,他一字一頓的道。
“引蛇出洞、雙管齊下,文丑,你這匹夫還真是好算計。”
“還愣着幹什麼,速速回營,準備明日攻城大戰。”
“定要將文丑,和張郃這兩個匹夫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奶奶的,就是當如跟奴頓十萬大軍的對峙的時候,他也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此仇不報,養兵何用?
目眥欲裂的白起,在憤怒之餘,心中卻也在暗歎,文丑智勇雙全,果然不負上將之名。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此人如此危險,那就更要砍了他了,否則我軍永無寧日。
走進轅門的瞬間,幾乎與火光融爲一體的鮮血,頓時映紅了衛仲道的眼睛。
不少人眼睛都沒閉上,就在文丑的屠刀下,化作了滿地的殘肢斷臂。
衛仲道的火氣,又躥起來的幾分。
“安葬死難軍士,派人告訴老夫子,明日一個冀州兵,都不要放過。”
將屍體埋葬後,天也濛濛的亮了,看着滿是疲憊的將士,衛仲道沉聲道。
“全軍再休整三個時辰,正午時分,隨我攻打雲中。”
天將過午,看着整裝待發的五萬多人,衛仲道大喝道。
“全軍聽令,即刻開赴雲中,爲昨夜死難的兄弟報仇。”
馬上,他手下高呼復仇的兵馬,就帶着無邊的火氣,衝出了轅門。
半個時辰後,看着城門緊閉、嚴陣以待的雲中城,衛仲道舉槍大罵。
“上面的人聽着,讓文丑和張郃滾出來受死,否則衛某大軍破城。片瓦不留。”
繡袍金甲、短髯細眼的文丑,早已斷定他會來,此時的他,正在城樓上等着呢。
他伸出腦袋,看了看城下的衛仲道,眼中盡是戲謔。
“小子,你就是衛仲道了吧,怎麼樣,昨夜本上將軍給你準備的禮物,還喜歡吧?”
還沒等對面衛仲道開口,他眼中的戲謔,漸漸轉變成了濃重的怨恨。
“衛仲道,你屠我冀州將士、藐視我家主公在前,殺我公子與義兄顏良在後,該死之極。”
“昨晚事後,我本以爲你會知難而退,回去苟延殘喘,不想你這孫子,卻這般不知死活。”
“也好,既然你前來送死,今日本上將軍就親自出城,在兩軍陣前,斬了你這畜生。”
衛仲道冷冷的笑着,只是他還沒開口,急着報仇的文丑,就匆匆的下了城。
有了顏良的前車之鑑,文丑也沒有過份逞能,直接將手下的六萬兵馬,全帶了出來。
一刻鐘後,兩軍對圓。
恨不得直接生吞了衛仲道的文丑,一句廢話都沒有,掄起大刀就朝衛仲道衝了過來。
“小畜生,還我兄弟命來。”
眼見文丑說話就到了眼前,早想砍了他的白起,更是直接舞刀出陣。
“賊將休狂,吃你爺爺白起一刀,今天就送你去下邊,跟顏良團聚去。”
但就在他衝出去的瞬間,衛仲道心中,突然泛起了濃烈的不安。
這是怎麼回事?
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白起和文丑的大刀,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當——
沉悶的響動中,方纔威風凜凜的白起,竟然直接倒飛了出去。
啊——
與此同時,一聲痛苦的嘶鳴,也從白起的喉嚨裡,不自覺的爬了出來。
文丑不屑的笑聲中,衛仲道的眼睛,頓時瞪的溜圓。
“這……”
隨即,他就意識到了,一個極爲嚴重的問題。
一直在他看來,文丑的武力值,應該跟顏良差不多,他肯定也不是白起的對手。
於是想當然的衛仲道,根本沒有像以往一樣,查看文丑的武力值。
但現在,摔在地上的白起,早已用現實告訴他,主公你有些過於樂觀了。
難道說文丑已經超越了顏良,甚至比武力值高達105點的白起,還要強上幾分?
找到不安根源的衛仲道,急忙朝腦海中的系統,要來了關於文丑的數據。
107點?
嘶——
看着朝白起揮刀砍去的文丑,衛仲道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溼,他聲音都喊破了。
“白起,快退回來,你不是文丑那匹夫的對手。”
武力值超過一百,每相差一點,都是天塹鴻溝一般,巨大的差距。
白起踉蹌拄着刀柄站起身的樣子,讓飛馬而來的文丑,獰笑更甚。
“現在想起來怕了,是不是晚了點,等本上將軍斬了這匹夫,衛仲道,下一個就是你。”
行家一出手,他就知道這個光頭,根本就是來送人頭的。
找死!
到了白起面前一丈之內,文丑那帶着破風聲的第二刀,也狠狠的砍了下去。
他這一刀乍一看尋常之極,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選擇的角度,十分刁鑽。
白起所有的退路,幾乎都被這一刀封死,退無可退。
雪亮的刀鋒,不斷在白起眼中放大,呼吸凝滯的他,甚至看見了刀身上,那堆積的殷紅。
刀光一閃,寒芒四射,文丑獰笑道。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