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道看了斥候一眼。
“說。”
斥候喘了口粗氣,纔開口道。
“稟主公,屬下剛剛探明,曹操對許褚之死,惱怒異常。”
“昨日他已經令徐晃返回許昌,說明事情的經過,衛覬也跟着回去了。”
“眼下樂平只有徐晃的副將馮遊鎮守,此人能力遠不及徐晃,甚至可以說得上平庸。”
后羿立馬一拍大腿。
“主公,徐晃和衛覬不在,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軍兵鋒正盛,只要兵臨城下,那什麼馮遊的,絕不是我軍的對手。”
他喜形於色的時候,白起卻漸漸皺起了眉頭,他沉吟道。
“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后羿的臉上,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你啥意思?”
白起笑了笑,他朝樂平的方向一指。
“樂平雖然不大,但卻是我軍北上常山和新興的必經之路,戰略位置極爲重要。”
“曹操陰險狡詐異常,用兵更是時長出人意料,絕不會想不到這點。”
“所以我說,此時將徐晃召回,其中定有文章。”
后羿琢磨了一下,眼睛慢慢瞪圓。
“你的意思,是曹操在樂平布好了口袋,就等着我們上套了?”
白起重重的點了點頭。
“很有可能。”
沒怎麼言語的衛仲道,則朝斥候問道。
“樂平城中,可有大軍調動的跡象?”
斥候萬分篤定的晃着腦袋。
“沒有,樂平十分平靜,連一兵一卒都不曾調動。”
后羿朝白起笑了笑。
“老白,你想多了,光天化日的,哪來那麼多陷阱?”
衛仲道卻擺手道。
“不對,越是平靜,越可能有什麼不測之禍?”
“白起說得對,曹操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徐晃和衛覬離開的甚爲怪異。”
“后羿,你再派出二百名斥候,就算將樂平方圓三十里翻過來,也要找出曹操的詭計。”
一旦中了曹操的奸計,那衛仲道這七萬人,給十五萬曹兵塞牙縫都不夠。
后羿將斥候散出去之後,衛仲道的行軍速度,明顯也慢了幾分。
但一天之後,斥候帶回來的結果,卻讓他皺緊了眉頭。
“什麼都沒有,你們確定方圓三十里都搜遍了?”
斥候感覺腿都要跑斷了。
“主公,屬下等人就差把樂平翻過來了,確實什麼都沒有。”
這就怪了,難不成曹孟德真想將干係重大的樂平郡,拱手讓給我軍?
衛仲道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不對。
一定有問題!
可這所謂的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衛仲道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后羿卻不以爲然。
“主公,咱們的斥候,你還信不過,就別瞎琢磨了。”
“機不可失,一旦徐晃從許昌趕回來,再想輕鬆攻下樂平,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咱們一路走來,埋伏的、詐降的、水淹的、火燒的,什麼場面沒見過?”
“就算曹操真有啥詭計,憑主公和咱們這些老兄弟,還怕了他不成?”
說着,他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睥睨起來。
狂鐵也在一邊幫腔道。
“就是,主公,沒必要想這麼多,曹操能親自來纔好,屬下一錘砸爛了他。”
“什麼狗屁丞相,都讓他一併了賬,主公,你就下令吧。”
衛仲道沉吟了一下,這才點頭道。
“不錯,奶奶的,怎麼地盤越來越大,膽子還越來越小了?”
“傳我命令,大軍加速前進,我倒要看看他曹阿瞞,還能翻了天不成?”
說不得,幹他/孃的!
話雖如此,他還是極爲小心的朝斥候道。
“再探,但凡一點風吹草動,立即飛馬來報,違令者,殺無赦!”
“后羿,命人乘飛艇趕往許昌一探究竟,看看曹操到底出了什麼幺蛾子?”
要麼不出事,出事就必是大事,事關生死,也由不得衛仲道不小心。
看着滾滾向前的大隊人馬,白起極爲不放心的嘆了口氣,這纔跟上了衆人的腳步。
“千萬別出什麼事纔好。”
不想,衛仲道還沒走出去多遠,一匹自北面而來的快馬,又把他堵住了。
“主公,安平戰報。”
安平?
衛仲道想起來了,攻打鉅鹿之前,夏侯淵曾率兵攻打安平。
爲迎戰夏侯淵,他還派老廉頗,去協助毛成守城。
如今這麼久過去了,也是時候有個結果了。
衛仲道朝斥候道。
“安平那邊情況如何?”
信使眉飛色舞的道。
“主公,日前廉頗將軍用計,殺敗了夏侯淵,斬首曹軍兩萬。”
“夏侯淵倉皇逃竄,不想他還沒逃回樂陵,又被渤海城的虞姬將軍,堵了個正着。”
“一番混戰下來,夏侯淵又死了將近兩萬人,他本人也險些被亂箭射死。”
“如今虞姬將軍乘勝追擊,兵臨樂陵城下,夏侯淵堅守不出,陷入了僵持。”
衛仲道嘴角一勾。
“好,虞姬不負我望,這一戰打得漂亮。”
“之前夏侯淵調動的兵馬,都是從清河和平原借來的,如此,這幾處必然空虛。”
“等我結束了北邊大戰,就可揮軍南下,一舉蕩平冀州。”
說着,他又朝信使道。
“你這就返回渤海,告訴虞姬,只要他能牽制住夏侯淵的兵馬,那就是功莫大焉。”
“另外,夏侯淵雖一敗再敗,卻也不是好對付的角色,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現在樂平的形勢還不明朗,萬一虞姬出了什麼事,他或許連救援的力氣都沒有。
信使答應了一聲,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漫天煙塵中。
而衛仲道的七萬兵馬,也又一次頂着漸冷的秋風,踏上了前往樂平的路。
斥候的回報,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整齊劃一的全是樂平毫無動靜。
越是這樣,衛仲道心裡越沒底,就連白起的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主公,這……”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衛仲道也是煩躁的厲害,可他除了示意繼續趕路,什麼也沒多說。
他要安靜的思考一下。
就這麼又走了一天,還是一頭霧水的衛仲道,已經遙遙看見了樂平城的影子。
飛艇升空後,衛仲道拿出望遠鏡,對着城中就是一陣極爲仔細的觀察。
事情確如斥候所說,從大營的規模,和營房的數量來看,徐晃留下的兵馬都在城中。
難道真是我草木皆兵了?
想了半天,衛仲道一拍大腿。
“去他奶奶的,明天兵臨城下,什麼情況就都知道了。”
“發昏當不了死,狂鐵,回去命大軍紮營,明日一早,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