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張遼還沒來,曹操的敕令,卻先到了平原。
后羿伸着脖子,看了看衛仲道手裡的絹布,滿頭霧水。
“主公,曹阿瞞加封你爲徵東將軍、幷州牧,這啥意思,慫了?”
什麼意思?
狂鐵呵呵一笑,那有些開竅的道。
“他這是在迷惑我們,好爲張遼攻打平原,爭取時間罷了。”
“不過這送上門的官位,不要白不要,主公,你就接受了吧。”
白起卻不這麼看。
“主公,不可,這官位萬萬不能接。”
“今日曹操以天子的名義,加封主公,主公一旦接受,就等於落入了曹操的陷阱。”
“萬一日後曹操,以朝廷的名義,再令主公做些別的什麼,那就不好推辭了。”
“到時天下人就會說主公不遵王命,若是如此,我們就成了人人可以征討的逆賊。”
“別人不說,一旦曹操令忠於漢室的劉備征討我軍,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煩。”
“主公可別忘了,當日的袁術,就是被曹操用這驅虎吞狼的方法幹掉的。”
想想還沒見過面的趙雲、關羽和張飛,早已洞悉一切的衛仲道,自然贊同白起的說辭。
“也罷,不要就不要,本來也沒什麼可惜的,打發信使,讓他回去吧。”
“順便告訴曹阿瞞,這種詭計對衛某沒用,他若真想言和,那就讓出青州,以示誠意。”
接着,他又問道。
“張遼和夏侯淵二人,應該已經在清河會面了吧?”
白起抹了把光頭。
“算算日子,應該差不多了。”
“主公,我們是主動出擊,還是坐等張遼來攻?”
衛仲道還沒說話,一個人影突然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
“主公,大事不好了,張遼和夏侯淵二人,率二十萬兵馬,穿過陽平,直奔廣平而去。”
“眼下廣平只有不到五萬人駐守,根本不是張遼的對手,屬下星夜趕來求援。”
說着,他的聲音,更加急促了幾分。
“主公,再不發兵,廣平就完了。”
白起趕忙開口道。
“主公,發兵吧。”
“一旦廣平不保,曹軍就又能將魏郡、陽平、清河和廣平四郡,打成鐵板一塊。”
“到時再想吞併冀州,必然又得費一番功夫。”
狂鐵附和道。
“沒錯,主公,我願領兵前往,去教訓一下張遼那孫子。”
衛仲道看了眼地圖,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清河距廣平,不過咫尺之遙。”
“而我們要去救援,卻要北上樂陵,從安平和鉅鹿二郡,迂迴而進。”
“你們算算,廣平的兩萬人,又能在張遼手中,撐上幾天?”
狂鐵頓時不願意了。
“那主公你的意思,就是放棄廣平和那兩萬弟兄,看着他們去死?”
衛仲道眼睛一橫。
“休要胡言,從聞喜起兵開始,我何曾放棄過一個兄弟?”
狂鐵更加不解。
“那主公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打算?
衛仲道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我的打算就是,令虞姬領兵留守平原,虎視清河,嚴防陽平曹軍來襲。”
“而我們幾人,乘坐飛艇趕往廣平,會會這個膽大包天的張文遠。”
后羿一拍大腿。
“對,就這麼幹,爲了廣平的兄弟,我也再閉着眼睛,坐一回飛艇。”
而白起和狂鐵的眼中,都浮現出了極爲強烈的戰意。
人多能咋的,幹就完了!
對着虞姬交代了幾句後,將蔡文姬留下的衛仲道,就鑽進了飛艇。
“琰兒不必擔心,哥哥多說三五日便回,城中的傷兵,就都交給你了。”
蔡文姬知道,廣平的情況異常嚴峻,她若是去了,很可能城外衛仲道的負擔。
於是,她雖然放心不下,卻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衛仲道嘴角一勾。
“出發。”
看着漸漸消失的飛艇,也不知道爲什麼,蔡文姬的心中,突然浮現出濃烈的不安。
“老天爺,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她對着陰沉的天空,虔誠的祈禱着。
飛艇上。
看了眼身邊的羅盤後,白起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主公,廣平不是在西邊麼,我們爲何一路向北?”
衛仲道笑了笑。
“知道我爲什麼除了你們,一個人都沒帶嗎?”
見衆人俱是搖頭,他才解釋道。
“日前蒙恬帶着五百黑騎軍,前往鉅鹿練兵,這飛艇上的空位,就是留給五百黑騎軍的。”
“人言張遼排兵佈陣很有一套,我要騎兵對騎兵,看看究竟誰技高一籌?”
白起以爲衛仲道瘋了。
“主公,廣平情況不明,張遼手下的騎兵,就算只有兩萬,也是黑騎軍的四十倍。”
“蒙恬再指揮有方,也不可能是張遼的對手,這太冒險了。”
衛仲道的戰意,瘋狂涌動。
“這種事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好了,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想想之前衛仲道也曾多次冒險,但最終也化險爲夷,白起這才漸漸鬆了口氣。
到了鉅鹿時,天已經黑了。
一聽說張遼攻打廣平,一貫沉着的蒙恬,也不禁大怒。
“我才離開幾天,他就敢朝廣平用兵,張遼匹夫,欺我太甚。”
“主公,屬下這就聚攏兵馬,隨主公去會會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張遼。”
但上飛艇的時候,衛仲道爲難了。
五百黑騎軍可以運走,可加上他們的陰山戰馬,飛艇就超載了。
后羿滿不在乎的道。
“那就擠擠,反正也沒多遠,放屁的功夫就到了。”
衛仲道眼皮一翻。
“你還真想的開,萬一飛到一半掉下去,你就再也沒有放屁的機會了。”
“這樣,先將黑騎軍團送到廣平,蒙恬你再回來接這些戰馬,天亮前也就趕回去了。”
見衆人點頭,他心念一動,碩大的飛艇再度升空而起。
三更時分,看着安靜的廣平城,蒙恬長長的鬆了口氣。
“還好,如此安靜,定是城中無恙,主公,這就降落吧。”
衛仲道剛要降落,舉着望遠鏡的白起,突然叫道。
“主公,情況不對。”
不對?
衛仲道微微變色。
“怎麼了?”
白起一字一頓的道。
“城頭的大旗上,寫的是個‘曹’字!”
什麼?
在場衆人俱是一愣,這就意味着,城中五萬兵馬全部罹難,張遼已經破了廣平?
衛仲道一把搶過望遠鏡,隨即他的心,就涼了半截。
“張遼,我誓殺你!”
看了看艙中僅有的五百人,白起不禁問道。
“主公,這麼怎麼辦,實在不行,去樂平調兵吧?”
“若不盡快解決這個麻煩,張遼無論南下還是北上,就都不好阻擋了。”
衛仲道殺意凜然的道。
“調兵就不用了,蒙恬,你馬上趕回鉅鹿,將五百匹陰山胡馬接來。”
“明日一早,我們去城下挑戰,白起,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我砍了張遼。”
“只要張遼一死,夏侯淵不足爲慮,我自有辦法解決他的二十萬大軍。”
說話的功夫,他也將飛艇,秘密降落在了一處隱秘的山原之上。
看着再度升空的飛艇,腦袋上反射這月光的白起,陰森森的點了點頭。
他摸着手中的刀鋒,言語更是冷的嚇人。
“主公安心,明日且看我如何斬了張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