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饒命,饒命啊。”
“衛將軍,我等俱是目不識丁的升斗小民,被那妖道蠱惑,饒我們一命吧。”
“是啊,將軍,我們再也不敢了。”
“……”
看着眼前漆黑的霸王槍,跪在地上的百姓,不住的顫抖着。
饒了你們?
衛仲道眼中殺意不斷翻滾之際,邊上的蔡文姬,突然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
她小聲道。
“哥哥,既然那妖道已死,這些可憐的百姓,就不要爲難他們了。”
“若哥哥一意孤行,豈不真的成了那妖道口中的嗜殺之輩?”
“如此,從我們進入鄴城起積累的民望,瞬間就會土崩瓦解。”
見衛仲道形容稍緩,蔡文姬又接着規勸道。
“一旦得罪百姓,我們以後的日子,必將非常難過。”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哥哥,你萬不能糊塗啊。”
衛仲道想了想,半晌才呼了口涼氣,放下了霸王槍。
“今天看在夫人面上,衛某不跟你們計較,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逃過一劫的百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他又開口道。
“琰兒,派人告訴蒙恬,稍後派人將那兩個小童帶走。”
“如何處置二人,他明白的。”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衛仲道不想給自己留麻煩。
蔡文姬嘆了口氣,最終也只有無奈搖頭,畢竟能救下這些百姓,就已經不錯了。
而且一切說到根上,都是那欺神騙鬼的於仙人,自己作出來的。
解決了這件事,微微掀起一些波瀾的鄴城,又漸漸恢復了平靜。
唯一和以前不同的,就是提到衛仲道時,百姓們的態度,都多了幾分畏懼。
而這,自然是衛仲道樂於看見的。
恩威並施,纔是統兵馭民之道。
時間就是呼嘯的北風,前一刻還吹的人臉發疼,下一刻就不見了影子。
很快就過年了,。
而大漢十三州的各路諸侯,也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都暫時安靜了下來。
過年當天,衛仲道極爲冒險的,將除了鍾無豔外,外放到各鎮將領都召回了鄴城。
昏天黑地的喝了一頓後,才又用飛艇將五迷三道的他們,給送了回去。
所幸諸侯們都忙着過年,沒人想到衛仲道膽子這麼大,於是也沒出什麼大事。
過完年不久,后羿那邊的好消息,也傳了過來。
製作十五萬見輕薄鎧甲的原料,歷時將近兩個月,終於找齊了。
衛仲道則大手一揮,立馬開工。
而鍾無豔那邊,除了沒將於禁的腦袋送來,整個司隸都被她搞成了一鍋粥。
差點將曹操氣死的,是鍾無豔最初只有五萬人,打了一冬天,人馬居然變成了八萬。
而且繳獲的各類物資,運回河內七八次後,還十分嚴重的影響着大軍行進的速度。
鍾無豔無奈,最終悍然決定,將繳獲的、用不上戰馬全部殺死,給大軍改善伙食。
過年前後這一兩個月,鍾無豔大軍的伙食水平,已經超過了身爲主公的衛仲道。
據說因爲此事,曹操的頭風被氣犯了好幾回,差點沒搶救過來。
對此,衛仲道出了直呼鍾無豔是個人才外,也是異常的解恨。
奶奶的,曹阿瞞,跟衛某作對,這還只是個開始。
重賞了信使後,衛仲道又將望遠鏡,交到了前者手中。
“把這個給鍾無豔帶回去,她會用得上的。”
果然,未來的一個多月,鍾無豔憑藉望遠鏡的先知先覺,躲過了于禁的幾次圍堵。
整個司隸,更加亂了幾分。
二月初,龍擡頭,十五萬件鎧甲,終於全部出爐。
衛仲道在作坊裡轉了一圈,極爲滿意的對后羿道。
“不錯,幹得漂亮,立馬裝備練兵備戰,只等春風一起,即刻揮師兗州。”
寒冬已然過去,冰消雪融間,被大雪覆蓋的地面,也漸漸風乾。
到了二月中旬前後,去年顆粒無收的兗州,頓時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饑荒。
數不清的百姓背井離鄉,四處逃荒,將近三十萬黃巾軍,差點瞬間逼瘋了曹操。
而有了黃巾軍不住的折騰,忙活了一冬天的鐘無豔,也終於帶人撤回了河內。
回去的路極爲順暢,曹操對鍾無豔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但卻根本沒有精力管她。
與此同時,幷州也如同之前魯班大師所言,爆發了幾十年不遇的大旱。
但亂象還沒開始,鎮守晉陽的白起,就將去年存儲的四十萬擔軍糧,全部拿出救災。
解決問題之餘,不少兗州逃荒的百姓,也聞訊千里迢迢前往幷州逃荒。
這一下,幷州的人口,瞬間增加十萬戶不止。
而衛仲道更是來者不拒,只要驗明身份不是細作,盡皆照單全收。
幷州糧食不夠,就從幽州和冀州調派,必須保證歸順他的百姓,一個都不能餓死。
后羿看着有些心疼,他咧着嘴苦澀的道。
“主公,大把的糧食就這麼沒了,太可惜了。”
衛仲道卻一點都不覺着可惜,他搖頭道。
“這你就不懂了,區區幾十萬擔糧食,換來的卻是無盡的民望,這買賣划算。”
“你記住,有了這些難民,不出幾年我幷州的土地上,就能再長出三十萬大軍。”
“而且是絕對忠於我軍、忠於我的鐵桿嫡系,你說這點錢糧花的值不值?”
三十萬嫡系?
后羿點了點頭,然後又極其深邃的道。
“主公深謀遠慮,屬下五體投地,既然這些難民如此重要,那屬下請命。”
見他十分鄭重的拱着手,衛仲道反倒一愣。
“請命幹什麼?”
難民的事自有白起負責,這二愣子跟着摻和個啥?
幹啥?
后羿一副爲主公分憂的樣子。
“自然是監督他們生孩子,要不那三十萬嫡系,啥時候才能滿員?”
監督生孩子?
衛仲道嘴角一抽,對着后羿那欠踹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腳。
“滾!”
后羿化作一道拋物線,半晌才撲通一聲,落在了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上。
臉朝下!
五天之後,衛仲道看着面前呼呼直喘的信使,開口道。
“現在兗州形勢如何?”
風塵僕僕的信使,黝黑的臉上,掛着一絲笑意,神情卻非常恭謹。
“稟主公,眼下兗州的形勢,已亂到了極點。”
“三十萬黃巾兵四處劫掠,就連曹操從豫州調派的軍糧,都幾次遭了他們的毒手。”
“曹操暴跳如雷,派于禁、程昱等人四處堵截絞殺,卻不見絲毫效果。”
“非但如此,司隸那邊反曹的勢力,又死灰復燃,曹操顧此失彼,苦無良策。”
衛仲道呵呵一笑。
“好,當日我佈下的絕戶計,今日終於成功了。”
“日前得報,關羽又對青州發動猛攻,張遼、李典和馬超,也漸漸陷入苦戰。”
“此時不征討兗州,端了曹阿瞞的老窩,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