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那漢子一邊摸出藏在腰後的火油罐子,一邊輕聲道。
“山陽近半個月沒下雨,加上烈日的炙烤,這些木質的房屋都極爲乾燥。”
“只要粘上一點火星,必燃起沖天大火,衛仲道和那個女人必死無疑。”
就在方纔,趁看管他們這些降兵的軍士睡着後,他們就悄悄的溜了出來。
七人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在之前周威囤積軍械的地方,偷來了這幾罐火油。
另外一人聞言,低低的冷笑道。
“如此,那就動手吧,衛仲道精的像個鬼,遲則生變。”
頭一個漢子的笑容,似乎要更加的冷上幾分。
“饒他奸似鬼,也要喝了我們的洗腳水,今天就是衛仲道的末日。”
說話間,他就將手裡的兩罐火油,朝衛仲道屋前的燈籠處,狠狠的甩了過去。
咔嚓——
呼——
就如他預料的一樣,撞上燃燒的火油後,衛仲道的屋子,頓時燃起了沖天大火。
見狀,眼中滿是解恨的另外一人,也將自己身上的火油罐,也死命的砸了上去。
“姓衛的,爲死去的兄弟償命去吧。”
最讓他們倆高興的,是就在這時候,空中突然吹起了一陣微涼的夜風。
在風勢的推動下,眼前的房屋,慢慢開始被大火吞沒,甚至還發出了木材燃燒的噼啪聲。
但他們兩個卻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就這麼如同雕像般,靜靜的看着。
他們似乎已經聽見了冀州兵靠近的腳步聲。
唯有他們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藏在暗處的小六子,纔有出城報信的機會。
否則就算衛仲道死了,曹操對夏侯惇的處罰也到了任城,一切就都毫無意義了。
大火燒起來的時候,衛仲道正躺在榻上,呼呼的大睡着。
接連兩天的行軍、白天的拼命和方纔的運動,都讓他異常的疲憊。
但很快,武力值達到90點的他,就感覺到了一陣的炙熱。
萬分不情願的一睜開眼睛,四下游走的火舌,就映紅了他的眼睛。
不好。
衛仲道暗叫一聲,連忙搖醒了身邊的蔡文姬。
“琰兒,琰兒,快醒醒,着火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檐上的一根椽子,已然轟隆一聲被燒斷了。
還有些迷糊的蔡文姬,頓時從夢中驚醒,隨即她就滿是驚恐的問道。
“哥……哥,這……是怎麼了?”
驚慌之下,她感覺舌頭都在不住的打結。
衛仲道哪還有解釋的心思,他胡亂爲手腳發軟的蔡文姬穿好衣服時,房樑都快燒斷了。
就在衛仲道背起蔡文姬,準備衝出去的時候,支撐不住的房樑,最終還是轟隆的塌了。
蔡文姬的樣子,更加驚慌了幾分。
“哥哥,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四下尋找退路的衛仲道,唯一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霸王甲雖然刀槍不入,卻並不放火,更何況身邊還有個柔弱到了極點的蔡文姬。
見衛仲道不語,蔡文姬的聲音,更加焦急和尖銳了幾分。
“哥哥,你怎麼了,說話啊……”
聽着房中蔡文姬帶着恐慌叫喊,門外的兩個縱火者,頓時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衛仲道死了!
馬上他們也會死去,但一切都在他們手中結束,一切都值了。
可笑容還沒在他們臉上擴散,一道水龍突然從房中飛出,正是衛仲道的高壓水槍。
若不是所有退路都被大火封死,他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玩意兒。
很快,騎着烏騅馬的衛仲道就揹着蔡文姬,從水龍開出的道路中一躍而出。
看着眼前目瞪口呆、似乎眼珠子都快飛出來的兩個人,衛仲道的聲音冷的嚇人。
“這火,是你們放的?”
放火的兩個人做夢都沒想到,這種情況下,衛仲道竟還是沒有被燒死。
時也命也,夫復何言?
二人還沒說話,高喊救火的冀州兵,也終於帶着各種傢伙事,瘋瘋火火的衝了過來。
衛仲道將高壓水槍往一個軍士手中一扔,聲音更加冷淡了幾分。
“你們是投降的曹兵,是來找衛某報仇的,是也不是?”
看着周圍刀都拔出來的冀州兵,一直在指揮的漢子,冷冷的笑了笑。
“不錯,姓衛的,我二人就是今天投降的曹軍。”
“那麼多兄弟埋骨荒野,你卻在這摟着女人安然入睡,天理何在?”
說到這,他的聲音中又多了幾分戾氣。
“姓衛的,今天殺不了你,是我們兄弟時運不濟。”
“不過你給我記住了,像你這樣的狗賊,人若不除,天必誅之。”
“你想怎麼樣,那就儘管來吧,我們兄弟就算死,也會在那邊詛咒你不得好……”
噗嗤——
話未說盡,漆黑的霸王槍就洞穿了他的喉嚨。
隨即,衛仲道長槍一卷,就將那具屍體,絞成了一地的碎肉。
他冷冷的看着那唯一剩下的放火者,聲音中帶出了冰碴。
“說,還有誰是你們的同謀,供出同黨,衛某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那投降的曹軍似乎聽見了莫大的笑話,他捂着肚子,哈哈的笑個不停。
“姓衛的,這種鬼話你自己信嗎?”
“要殺就殺,既然敢來放火,爺爺就沒想着活着回去,來吧。”
“今天爺爺要是吭一聲,就是你養的,怎麼着,動手啊?”
他十分挑釁的看了衛仲道一眼,眼中的不屑也再度增加了幾分。
“難不成名震天下、殺人如麻的衛仲道,也有手軟的一天?”
衛仲道嘴角一勾,慢慢的搖了搖頭。
“想死,恐怕沒這麼容易,來人,帶下去,交給后羿審問。”
“馬上封鎖全城,一定要撬開他的嘴,所有同黨一個都不要放過。”
看着那不斷叫罵的曹兵,他的笑容更加冷漠了幾分。
“你定爲方纔的愚蠢,後悔一輩子的。”
也不知道后羿用了什麼辦法,反正天明時分,他就帶回來了衛仲道想要的結果。
“主公,問出來了,一共七個人。”
“除了被你殺了一個,和一個半死不活的,剩下那五個,都已經抓回來了。”
“這幾個都是夏侯惇的親信,他們想要殺了你,爲夏侯惇那獨眼龍將功折罪的。”
還挺忠心,衛仲道嗤笑。
“全都剮了,人頭掛到大營轅門上,讓那些降兵看看,這就是犯上作亂的下場。”
“去告訴他們,從今天開始,那些降兵不管何人有絲毫異動,全軍連坐、悉數坑殺。”
后羿卻不想這麼麻煩,他恨恨的道。
“主公,那些降兵死性不改,都是造反的苗子,留着也是禍害。”
“還不如借這個機會,將其全部誅殺,豈不是一勞永逸?”
他感覺如果白起在,也一定會同意他這主意的。
全部誅殺?
衛仲道咂了咂嘴,眼中的寒芒,也開始了不住的滾動起來。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