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不好!”
感受中越來越近的破風聲,衛仲道很清楚要是這一下砍中,絕對是開膛破肚的下場。
但此時渾身痠疼的他正躺在地上的爛泥中,就算想來個懶驢打滾,都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髮之際,衛仲道還算冷靜,隨着心頭一聲“閃現”,他的人就到了一丈之外。
與此同時,身邊蜂擁而來的幾個曹兵,也被他紅蓮斗篷一甩,當即燙成了重傷。
見這般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反擊,徐晃臉色一變。
“找死,本將這就結果了你!”
說着,他縱馬一躍、大斧以一招力劈華山之勢,直奔衛仲道的面門而去。
呼——
而此時驚魂未定的衛仲道,已然是避無可避。
眨眼間,大斧已經到了眼前!
而就在此時,巨大的轟鳴聲突然從空中傳來,一支漆黑的鐵戟跟着從天而降。
“孫子,休要放肆,爺爺典韋在此。”
聲如雷震,震得在場衆人耳膜一陣發麻。
噹的一聲悶響,鐵戟擊中大斧,徐晃頓時面容一僵,凌空飛出去了老遠。
而那救了衛仲道一命的鐵戟,也唰的一聲,插在了衛仲道身邊半丈之處。
衛仲道心中一喜,這般緊要的關頭,典韋終於趕了回來。
天不亡我!
隨即,一個碩大的黑影,一個縱躍跳到了衛仲道面前。
“主公,沒事吧?”
典韋的聲音中帶着可見焦急,他一把拉起衛仲道,陰沉問道。
衛仲道正值劫後餘生,他有些後怕的擦了擦臉上的泥漿,才搖了搖頭。
“幸虧你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着冀州兵還在不住的倒下,衛仲道的聲音更加急迫了幾分。
“閒話一會兒再說,先殺了徐晃再說。”
奶奶的,今天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殺了這該死的孫子,否則時候必成大患。
典韋舉目四望,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聲音更加冷酷了幾分。
“主公放心,且看咱典韋怎麼砍了他的狗頭?”
而就在同一時間,方纔飛出去老遠的徐晃,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摸了摸嘴角滲出的血跡,聲音有些打顫。
“撤兵,快撤……”
方纔見衛仲道就要喪命,典韋這從天而降的一戟,幾乎用出了全力。
徐晃雖有驚無險的擋住了這一下,但鐵戟帶來的衝擊,卻讓他的五臟六腑還在翻滾。
連一個照面都沒打上,就受了輕傷,若是正面碰上典韋,他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更何況還有一個底牌衆多,且滿肚子都是陰謀詭計的衛仲道。
況且典韋已經趕回,這就意味着后羿和廉頗等人,應該很快也會領兵回來。
只要他和手下的人馬,被典韋和衛仲道纏住,等待他們的唯有全軍覆沒這一條路。
此戰他將任城近八成的兵力都帶了出來,一旦他們完了,任城勢必不保。
念及此處,徐晃下令撤軍的語速,更加快了幾分。
“快,騎兵在前開道,步兵居中策應,弓箭手攔住敵軍的退路,撤!”
徐晃向來治軍有方,不到幾個眨眼的功夫,他手下的人就集結成了撤退的隊形。
見狀,典韋拎着鐵戟大喝道。
“想跑,可問過爺爺手裡的雙戟了?”
他剛要帶人朝前追趕,曹軍疾風驟雨般的羽箭,就從空中砸了下來。
見典韋還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同時輕傷的衛仲道,趕緊出言喝止道。
“好了,窮寇勿追,先回大營再說。”
典韋十分不爽的同停住了腳步,他轉頭看着衛仲道。
“主公,這孫子煞是該死,不剁碎了他我軍日後如何立足?”
衛仲道卻還是沒有要追趕的意思。
“好了,我意已決,回營。”
說着,他撿起地上的霸王槍,就朝大營方向走了過去。
衛仲道何嘗不想一勞永逸殺了徐晃,但畢竟對方人數太多,一旦狗急跳牆那就麻煩了。
縱然典韋能打,但千軍萬馬之中,他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捻幾根釘子?
典韋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道。
“奶奶的,便宜你們了。”
回到大營後,衛仲道換了身乾淨衣服,又被蔡文姬治癒後,典韋也從大營回來了。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聲音中也充滿了陰鷙。
“主公,今晚一戰我軍損失六千多人,剩下的人馬還有不少帶傷。”
典韋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麼說吧,原本守備大營這一萬人,能用的戰鬥力基本就剩三成左右了。”
三成?
衛仲道連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今晚徐晃這一手,在一定程度上就等於幹掉了他七千人。
“徐晃那邊呢,曹軍死了多少?”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典韋,明顯是想找個心理平衡。
典韋冷哼了一聲,語氣中的無奈,也漸漸變成了滔天的殺意。
“兩千,他們留在帳外的屍體,只有兩千左右。”
原本徐晃的人馬,就是衛仲道的四倍,懸殊極大。
衛仲道又始終被徐晃死死的壓着,他手下那些尋常兵士,自然損失慘重。
對此,衛仲道除了暗暗咬牙,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在思考。
衛仲道的人本就比徐晃少,經過今晚這一折騰,能動用的就剩下了三萬左右。
任城還有將近六萬守軍,徐晃和劉曄更是嚴防死守,想要破城談何容易?
但在此僵持也是不可能的,除了青州和曹真等人的變數,軍中的軍糧也不多了。
任城是一定要破的,奶奶的,形格勢禁,說不得也就只能動用那唯一的三萬積分了。
徐晃、劉曄,這都是你們二人逼的!
就在此時,接到返回軍令的蒙恬、后羿和廉頗三人,也從任城方向趕了回來。
聽了典韋的敘述後,蒙恬三人同樣也是火冒三丈,后羿嘴裡噴着唾沫星子罵道。
“早知徐晃這孫子敢出這等陰招,昨晚就算拼上一命,也得解決了這個麻煩。”
衛仲道擺了擺手,又無聲的嘆了口氣。
“行了,廢話就不必再說了,傳令,明日一早攻打任城。”
“此戰重傷者在營中休整,輕傷隨行出征,事關重大,務求一鼓而下。”
什麼?
強攻任城?
蒙恬和廉頗對視了一眼,二人皆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迷惑。
“主公,我軍新敗,人馬又少於徐晃,這個時候強攻,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說話的是蒙恬,他感覺自己的措辭,已經很客氣了。
衛仲道卻低低的笑了笑,眼中寒芒不住的滾動。
“是不是冒險,明天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