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蔡文姬還沒睡熟,聽見聲音立時睜開了眼睛,她有些緊張的四下看了看。
“哥哥,出什麼事,是不是曹軍進村了?”
衛仲道做了個小聲點的手勢,低聲道。
“說不好,不過看對方的腔調,應該是曹休又來趁夜抓壯丁了。”
蔡文姬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聲音更低了幾分。
“那我們怎麼辦?”
看她這樣子,就好像若是被對方發現了,她的哥哥也會馬上被抓走一般。
衛仲道卻是毫不在意,他擺了擺手。
“別緊張,先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又傳來了老者蹣跚的腳步聲。
“就來……就來……”
隨着吱呀一聲門響,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二位,你們這是……”
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不想對方的迴應,卻是一陣怒罵。
“老東西,這麼半天才開門,你踏馬是不是聾了,給爺爺滾開!”
在老頭唯諾的聲音中,衛仲道終於聽明白了,這二位軍爺竟也是來借宿的。
但唯一一間破屋子已經借出去了,老頭剛解釋了幾句,衛仲道的房門就被踹開了。
看着火光下的蔡文姬,那嘴角長着顆黑痣、身穿平民服色的男人,就十分猥瑣的開了口。
“呦呵,老東西,家裡還藏着這麼個漂亮的小娘們,你踏娘豔福不淺啊。”
至於邊上的衛仲道,好像根本沒有存在感,直接被他給忽略了。
他和另外一人對視一眼,猥瑣的笑了笑。
“這可趕巧了,今晚咱們兄弟倆,可是有的樂呵得了。”
說着,他摸了把嘴角的黑痣,就朝蔡文姬的小手抓住了過去。
“他奶奶的,這麼標誌的小娘們,大爺可有日子沒見過了。”
“別怕,大爺手段高明,保證讓你滿意……”
見此情景,那老者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頹然退後了兩步。
亂世中人命如草,手中有刀,那就是王道。
衛仲道頓時火冒三丈,他冷冷的看了那帶着黑痣的男人一眼,冷喝道。
“住手。”
與此同時,他也將那隻肆無忌憚的鹹豬手的手腕,死死的抓在了手中。
大黑痣吃痛,齜牙咧嘴的高聲罵道。
“哪來的小畜生,也敢壞大爺的好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衛仲道根本沒搭理他,只是手中的力道,又猛的加重了幾分。
啊——
大黑痣感覺自己的手都要斷了,他慘叫一聲後,咧着大嘴罵道。
“小畜生,敢跟爺爺動手,你這是找死……”
說着,他用閒置的那隻手拔出腰間的匕首,就朝衛仲道的脖子刺了過去。
而另外一個人也是短刀出鞘,斜挑向上的一刀,直奔衛仲道小腹而去。
衛仲道冷哼一聲,手上一用力,就將那人的手腕掰成了兩段。
同時,他飛起的一腳,也將冷外一個人遠遠的踹了出去。
噗——
被踹飛的男人噴出一口鮮血後,才重重的砸在土牆上,而後重重的落在了牆根下。
他死死的捂住肚子,渾身已然縮成了一團,就像被活着放進油鍋裡的魚。
衛仲道也懶得去管他的死活,只是理了理衣袖,又將目光對準了地上的大黑痣。
手腕斷裂,那大黑痣立時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就連手中的短刀,也被扔到了一邊。
想想對方方纔的嘴臉,衛仲道眉頭一皺,對着躺在地上的大黑痣,又是狠狠的一腳。
老者聽得清楚,大黑痣再度傳來的慘叫聲中,還帶着極爲清脆的骨裂聲。
禍事了。
老者麪皮一抖,舌頭打轉了好一陣後,他才急忙對衛仲道和蔡文姬道。
“後生,他們都是曹將軍手下的兵老爺,你打了他們,可是惹上大麻煩了。”
他充滿的朝門外的夜色看了一眼,語氣更加急迫。
“趁着夜色,你們快走吧,晚了可能就真的來不及了。”
走?
躺在地上的大黑痣強忍着劇痛,無比憤恨、又齜牙咧嘴的罵道。
“跑,你們能跑哪去,現在踏娘想起來害怕了,早他奶奶的幹什麼去了?”
“小畜生,在沛國打了曹將軍的人,還想留下一條狗命,你這是做夢。”
見衛仲道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緩了口氣接着罵道。
“看你這賊眉鼠眼、還如此兇悍,肯定是衛仲道派來的奸細。”
“乖乖跪地受縛、跟爺爺去見曹將軍、說出你知道的一切,還能給你個痛快。”
“膽敢說一個不字,他日五馬分屍、挫骨揚灰,可別怪爺爺沒提醒你。”
“至於這小娘們,我想不管是曹將軍,還是軍中的兄弟,都會喜歡她的。”
見狀,被衛仲道踹飛、在牆根捂着肚子的另外一人,也咬牙切齒的道。
“孫子,你踏馬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跪地等死?”
“不識擡舉的東西,現在就給爺爺跪下,不然爺爺日後非親手剮了你不可。”
眼看到了這時候,這二人還是這般不知死活,衛仲道的神情更加冷漠了幾分。
若非看在他們是曹休的人,知道沛國更多的消息,他早把這兩個人渣的腦袋擰下來了。
見衛仲道還是沒啥反應,大黑痣吸了口涼氣後,又朝那老者罵道。
“還有你這個老畜生,身爲沛國治下百姓,竟敢吃裡扒外,協助外人毆打官軍。”
“等爺爺辦完事稟告曹將軍,定要請將軍帶兵前來,把你這狗屁村子徹底夷爲平地。”
說罷,他又十分痛苦的吸了口涼氣。
老者聞聽此言,眼中頓時充滿了恐懼,官軍想要殺了他們,就跟碾死只臭蟲一樣容易。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時善舉留這兩個年輕人借宿,卻給全出帶來了滅頂之災。
他還沒想好該往何處逃難,站在邊上的衛仲道,卻突然對着大黑痣就是一腳。
混賬!
等到兩位兵大爺都緊挨着躺下牆根後,他才淡淡的笑了笑。
“曹休手中有多少兵馬,沛國形勢如何?”
沒有絲毫廢話,直奔主題。
大黑痣二人匆匆的對視了一眼,二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濃郁的警惕。
說話的還是那個大黑痣,他也顧不上斷腕處的疼痛,死死的盯着衛仲道的眼睛問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問這些做什麼?”
按常理來講,曹休在沛國的地位,跟土皇帝差不了多少。
在沛國聽見他老人家的大名,正常人就算不嚇個半死,也得是雙腿發軟。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非但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還問東問西,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從此人的打扮可以看出應該是個商賈,可哪個膽大包天的商賈,敢刺探曹休的軍機?
這不是找死嗎?
難不成還真的被他給猜中了,眼前這一男一女,還真是衛仲道派來的細作?
衛仲道慢慢走到二人身邊,慢條斯理的蹲下。
“衛某喜歡聰明人,你們最好實話實說。”
說着,他又朝那個只說過一句話、至今還死死捂着肚子的曹兵,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是聰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