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竟只有上百人,一個鬍子拉碴、披散着頭髮的烏桓漢子,厲聲喝道。
“來者定是衛仲道,格鬆,帶你的人上去,給我殺了他們。”
被稱爲格鬆的,是個身材壯碩、臉上帶着條刀疤的中年漢子。
他看了看大帳前的衛仲道,驚疑不定的道。
“衛仲道兵強馬壯,只帶了這些人前來,其中定然有鬼,還是應該小心爲上。”
經過大半年的南征北戰,衛仲道詭計多端、心狠手辣之名,早就傳遍了幷州。
不想格鬆的謹慎,卻被那鬍子拉碴、名爲古力滿的漢子,當成了怯戰的表現。
“格鬆,你這膽小如鼠的東西,真是丟盡了我們烏桓人的臉。”
“我再說一遍,帶人衝上去,再敢怯戰,我先砍了你。”
他頤指氣使的樣子,讓格鬆頓時不爽。
“你我是同一天來到乎勒帳下的,跟我吆五喝六,你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誰不知道衛仲道詭計多端,讓我的人去送死,你怎麼不去?”
“拿着雞毛當令箭,你當自己是個人,可也不問問我們買不買你的賬?”
對方如此的挑釁,讓自詡是乎勒親信的古力滿,頓時就火了。
“你找死。”
說着,脾氣火爆的他,掄起刀就朝格鬆砍了過去。
格鬆也不是好惹的,拔出烏桓彎刀,就架住了古力滿的刀,他高聲叫道。
“弟兄們,古力滿拿我們不當人,跟他拼了。”
反正衛仲道來了,乎勒也不在這,說不定砍了古力滿再投降,衛仲道還能賞賜他一番。
見首領說話,格鬆手下的人馬,頓時就朝古力滿的人,嚎叫着衝了上去。
瞬間,就有將近上百烏桓人,被自家兄弟給砍倒了。
再接着,就是一陣亂的不能再亂的混戰。
自相殘殺!
看着莫名其妙攪在一起的烏桓人,聽不懂胡語的衛仲道,頓時就蒙了。
“這麼關鍵的時候還搞內亂,什麼情況?”
劫營劫到了這份上,再往前數八百年,恐怕也沒人見過這般景象。
好在他也沒有深究的意思,回身就朝中軍大帳鑽了進去,但大帳之中,卻是空空如也。
蒙恬擰了擰眉毛。
“主公,看來帶兵夜襲我軍的,正是乎勒了。”
“如今他們已經在狗咬狗,帳外亂成一團,我們怎麼辦?”
聽着帳外的喊殺聲,衛仲道打了個哈欠。
“讓他們先咬着,等他們死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出面收拾殘局。”
蒙恬遠沒有他這麼淡定。
“可乎勒要是回來了,我們豈不是完了?”
衛仲道卻穩坐釣魚臺。
“放心,我已交代過白起,不論誰去劫營,都不能全身而退。”
蒙恬一點放心的意思都沒有。
“可我們的兵馬已經累了一天,如何……”
衛仲道不想再解釋下去,揮手示意對方不要再說了。
“以後你就明白了。”
噗嗤——
他的話剛說完,一股粘稠的殷紅,就將滿是灰土的帳篷,濺的一片通紅。
原本衛仲道以爲,格鬆和古力滿二人,很快就會放棄內部矛盾,對他同仇敵愾。
但他明顯是忽略了二人的智商,直到手裡的人都快打沒了,二人還沒有停手的架勢。
很快,衛仲道就明白了,二人若智商真的夠用,也不會被連哄帶騙,進了乎勒的大營。
聽着外面越來越小的殺聲,蒙恬趕緊推醒了,不知啥時候閉上眼的衛仲道。
“主公,咱們是來劫營的,怎麼還睡過去了?”
衛仲道擦了擦眼屎,含混不清的道。
“他們打完了?”
蒙恬點了點頭。
“差不多了。”
營外越發稀疏的喊殺聲人,讓衛仲道嘴角一勾。
“他們打完了,那就到我們的了,上馬,一個不留。”
聽着蒙恬高亢的指令,同樣快睡着的黑騎軍團,頓時抄起了長槍。
“殺!”
而躍馬走出中軍大帳的瞬間,熊熊燃燒的大火,就映紅了衛仲道的眼睛。
不知何時,大火已將乎勒的大營燒了一半,再燒下去,就該輪到中軍大帳了。
但縱然如此,踩着遍地屍首的格鬆和古力滿,卻還在忘我的拼殺。
就像對方非但搶了他老婆,還當面刨了他家祖墳一般。
而本來只剩下的一千多烏桓人,被黑騎軍團的楔形陣一衝,瞬間又少了上百人。
也正是這一下,讓一心投靠衛仲道的格鬆,和揮刀猛砍的古力滿,齊齊回過了神。
“先殺了衛仲道再說。”
但一切都晚了。
黑騎軍團往來衝殺的同時,衛仲道和蒙恬雙槍並舉,直衝古力滿二人而去。
噗嗤——
噗嗤——
兩聲悶響後,胸口中槍的格鬆,和沒了腦袋的古力滿,雙雙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又是一陣風捲殘雲的殺戮後,剩下的幾百烏桓人,也都告別了這個世界。
一把火燒了大營後,衛仲道帶着蒙恬等人,就踏上了回營的歸途。
“也不知白起那邊怎麼樣了?”
摸黑跑出去老遠,一直不太放心的蒙恬,暗自低語道。
衛仲道還沒說什麼,探路的一個黑騎軍團成員,就跑了回來。
“主公,遠處有火光朝們這邊移動,從速度上看,應該是上百騎兵。”
只有上百人,不用說,白起那邊肯定是成功了。
“就地隱藏起來,找機會收拾了他們。”
若是偷營的乎勒沒死,那他一定就在這隊百人騎兵之中。
要是乎勒已經被白起幹掉了,那就一舉滅掉這些殘兵,永絕後患。
人馬剛要藏好,衛仲道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他從未見過乎勒,更別說能知道對方長什麼樣了,這可怎麼辦?
隨即,他冷然一笑,既然不知道哪個是正主,那就把這些人都殺了。
反正留着也都是禍害。
很快,火光下那羣灰頭土臉、滿臉煙熏火燎的烏桓騎兵,就到了衛仲道面前。
但那些人並未察覺衛仲道的存在,領頭一人正用聽不懂的胡語,罵罵咧咧的說着什麼?
衛仲道長槍一揮,百人組成的黑騎軍團,就擋在了烏桓騎兵的面前。
眼見突然鑽出這麼一夥人,已成驚弓之鳥的領頭者,頓時緊張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
這個披散頭髮、滿臉漆黑、看不清面容的烏桓漢子,漢話說的同樣很生硬。
衛仲道冷笑。
“我乃河西衛仲道,誰是乎勒,站出來。”
看着衛仲道身後只有堪堪百人,方纔開口問話,且正愁沒地方發火的乎勒,頓時大喝。
“詭計多端的漢狗,我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就朝衛仲道衝了上來。
對方62點的武力值,讓衛仲道森然一笑,這回連虛弱都省了。
“找死。”
乎勒只感覺眼前一花,衛仲道的大手,就死死的按在了他腦袋上。
咔嚓——
一聲脆響後,乎勒的腦袋,直接被衛仲道按到了胸腔之中。
蒙恬長槍一指。
“滅了他們。”
一陣兇猛的砍殺後,數百剛逃過一劫烏桓兵,就都倒在了地上。
無一生還!
衛仲道剛要收兵回營,呼哧帶喘的白起,突然從大營方向趕來。
“主公,去上郡送信的信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