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並不擔心呂布的兵會攻進府邸,陳宮若是不傻,定然會約束部下。
之前之所以出手,就是怕有兵痞在混亂中不聽將令。這個時代攻下一座城後,燒殺劫掠太平常了。
就是不許擾民的命令下來,也經常有兵痞裝作沒接到命令,非得發泄下才能老實下來。
現在徐州城內態勢趨於穩定,甘夫人也就安全了,剩下的就是等着呂布到來。
呂布又在等着劉備帶兵回城。
呂布也有顧慮,唯有劉備在小沛駐紮,雙方聯手,才能真正抗衡曹操。
即便是徐州易主,呂布也要強忍着不能得意,而劉備也只能強忍着不甘心。
另一方面,陳宮返回城主府,親自去尋找呂布。
秦朗的手段,是真的把他給鎮住了。
若說世間猛將,陳宮臺見過不少,呂布便是天下第一,你在厲害,可以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但是你能一個人殺淨萬人嗎?
你能打得過呂布,斬下呂布的頭顱嗎?
可仙人手段不一樣,這世間最讓人恐懼的,最能讓人害怕的,唯有未知二字。
他陳宮臺見過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可不是什麼初生牛犢,越是見過大風大浪,便會越加謹慎。
剛到了城主府門口,就見到一個年輕人,鬼鬼祟祟,貌似猥瑣,看着就不像個好人!
“有刺客?這特麼是來行刺呂布的?”
陳宮反而來了興趣。
當初董卓把持朝政,不知有多少能人異士前往行刺。
即便是身死道消,也要除了國賊。
世人都知道,董卓只要有呂布在手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爲什麼沒有人先殺呂布,再去行刺董卓呢?
就因爲呂布天下第一,行刺呂布?還不如直接自殺來的痛快!
“呔,那小子是誰?”陳宮一聲大喝。
“誰?誰?”
劉協藏在石獅子後面,嚇得臉色慘白。
朕都軟的躲進了角落裡,還有人能瞧的見?
不過不用怕,此處已經被呂奉先佔據,這呂奉先是王允的女婿,朕還親自下旨賜婚,絕對是個大忠臣。
所以莫慌……
此人不敢傷朕!
只要朕表明身份……
“來人啊,把此賊抓起來,先揍上一頓,再帶到將軍面前審問!“
陳宮一揮手,幾個士兵立刻衝了上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秦官人,沒空陪你一個小毛賊浪費時間。
“哎?”劉協愣住了,朕……
“真?真什麼真,先打了再說!”
陳宮冷笑,揮着衣袖走進了大門。
“嗷……”
一道慘嚎聲傳來。
陳宮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怎麼聽着感覺那麼滲人啊?
後院,房門緊閉,裡面不時有些動靜傳了出來。
兩個侍女守在門外,小臉俏紅。
將軍是真厲害,夫人也是夠能撐,這都多長時間啦?
怪不得都說紅粉窟是英雄冢,將軍就算是金剛不壞之身,不也是被這柔情似水,死死的纏住了腳步。
“咳咳……”
陳宮耷拉着臉,用力的咳嗽。
這纔打進徐州,局勢剛顯穩定,還需要將軍坐鎮,怎麼就跑房間裡去了?
“呦呵……這聲兒夠勾人的嘿!”
“咳咳咳!”
陳宮繼續咳嗽,用盡全力的咳嗽。
幾個侍女想笑,可又害怕惹得陳宮生氣,憋得十分困難。
“咳咳咳咳!”
這一次,是因爲咳得嗓子癢,真的咳嗽了起來。
“嗷嚎嚎……”
與此同時,屋子裡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哀嚎。
“咳咳,先生稍等,本將剛纔睡着了!”
呂布的聲音稍顯尷尬,你特麼一個大老爺們,閒着沒事來堵我門幹什麼?
這又不是新婚之夜,也不是鬧洞房!
關鍵你比我大啊,是長輩!
要不是因爲你,讓吾稍顯緊張,還得一個時辰才行!
如今……綺兒妹妹可別以爲我不行了啊!
陳宮卻有些懵,什麼情況,剛纔的哀嚎,怎麼那麼熟悉,好像剛剛聽誰這麼叫過似的?
“先生,何事這般着急?”
呂布打開了門,輕輕關上,臉上帶着些不愉。
天知道綺兒妹妹多久不願拿出那件重寶了?
你這個老傢伙沒媳婦,也不能不讓我和媳婦親熱啊!
要不本將給你找幾個?省的你天天沒事幹,就知道盯着我!
陳宮臉頰抽搐,本能的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關鍵是呂布這眼神,實在是太滲人了。
“奉先吶,你那表哥秦官人就在劉備家眷之處,你可要前去相見?”
“什麼?表哥在城內?”呂布大驚,這特麼……這特麼如何是好?
當時是因爲被張飛侮辱,表哥又不在,所以才下定決心奪取徐州!
你現在跟我說表哥在城內,我呂奉先,不是成了不仁不義之人?
“咯吱……”
門被推開了,王琦披着一件大衣,眼中帶着淚水,“奉先,表哥既然在此,你爲何不早說?我要去見表哥,我現在就去!”
王琦心底的那股子委屈,瞬間便迸發了出來。
自從長安城被亂軍攻破,父親王允殉身,我就沒有了親人。
這一路奔波,歷經千辛萬苦,走過多少戰亂,多虧了奉先一款情深。
可是……我之所以還能撐着,不只是奉先你一人的原因。是因爲還有親人,我還有表哥在世。
我的委屈不能與你訴說,因爲你是大將軍,不能被兒女情長所拖累。
我還能與誰說?
要知道,每一次我絕望的時候,從天而降的都是表哥!
表哥就是你我的恩人,情同再造!
“奉先,我想表哥了!”
看着王琦如此脆弱的模樣,呂布也紅了眼眶,是真的心疼啊!
“是啊,若是沒有表哥,豈會有你我今日?可笑我呂布還曾埋怨表哥避而不見,殊不知,也許表哥正是爲了你我着想,我不該如此小人之心,不該啊!”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見表哥去!”
陳宮深吸口氣,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前就怕呂布和王琦對秦朗的感情太深,會誤了大事。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又怕雙方關係淺了。
哈哈哈……奉先夫婦,赤子之心,吾陳公臺此生能輔佐此人,足矣……死不足惜!
一行人往外走,快到了大門處,又聽到一聲聲慘嚎,還嚎叫的十分有節奏。
“朕是……嗷嗷嗷……”
“天……天……嗷嗷嗷……”
“嗷嗷嗷……”
“嗯?先生,這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