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提三尺劍,氣急敗壞,迎頭就上,殺向張飛,雖說陸遜是主帥的大將,武藝卻也不俗,沒呂蒙的好,但遠超孫權。
然而,陸遜的這點功夫,顯然還不夠看,招式再精妙,始終缺少一種氣勢,殺氣如凝的壓迫感,陸遜弄不出來。
陸遜舞着劍,更像戲臺上的白面書生,看得張飛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只見陸遜殺到,張飛才懶洋洋地提矛,將丈八蛇矛戳出,長矛如毒蛇,奔向陸遜的胸口。
張飛不懂防守,所有的防守都化作一矛,一矛不夠就加多一矛。
“豎子,納命來!”
“敢在俺面前撒野,嫌活膩歪了麼?死吧!”
張飛不動如山,一動急勝火,一矛直戳陸遜,仗着兵器比陸遜的長,打算硬吃陸遜一劍,換取陸遜的小命。
陸遜大驚,張飛這麼莽的麼?
一劍刺下去,張飛不死也得重傷,但那丈八蛇矛忒兇險,陸遜妥妥的得掛,這可使不得。
陸遜年正青春,不願和張飛兩敗俱傷,趕緊偏過頭,順勢將長劍的劍鋒一轉,轉攻張飛的丈八蛇矛。
這不擋還好,一擋,陸遜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張飛天生有怪力,透過丈八蛇矛震入陸遜的體力,此時的陸遜就像平時練功,突然練岔氣了似的,只感渾身氣息混亂,快要被體內亂竄的氣力搞成內傷。
嗚!噗!
難忍之下,陸遜當着張飛的面,顧不上儒雅了,立即吐了一口黑血,這纔好受多了。
一擊!
張飛跟沒事人一樣,陸遜臉白如紙,雙手顫抖,心中大爲恐懼,望着張飛,如懼神魔,若非心有不甘,陸遜早就跪下了。
“嘿!原來是銀槍桿,蠟槍頭啊,中看不中用。俺就說嘛,像爾等這種小白臉,就不該出來丟人現眼,跑去勾欄裡當個頭牌,不比在這持槍耍劍,嚇唬人有出息?”
張飛沒想到陸遜這般拉垮,一下子就沒了和陸遜廝殺的興趣,陸遜的戰力,頂多和甘寧、于禁等人相當,壓根不配當張飛的對手。
“你...你...”
陸遜想反駁,但現在的陸遜的確連長劍都拿不起來了,不是沒有氣力,是張飛過於恐怖,陸遜內心升不起半點和張飛廝殺的念頭。
要不是孫權在這,江面裡難以潛逃,陸遜早就掉頭,先走爲妙了。
“哼!死鴨子嘴硬,俺這就送你上路,再捉拿這婆娘去獻給大哥陛下。”
張飛說完,提矛就要下狠手,先了結陸遜,這時孫權開口了。
“且慢!”
“張將軍,本將替陸遜作主,陸遜與本將一併降了,願歸順將軍。將軍,不可殺了陸遜,殺俘不祥,有損天子儀威。”
“伯言,不得莽撞,你要膽敢造次,本將也保不住你了,還不快跪地俯首,降了張將軍。”
“對了,張將軍,你嘴裡說的女子,並非伯言之妻,而是本將的繼母,夫人吳國太。將軍,這可不能亂送,惹惱了天子,弄巧成拙,將軍悔之晚矣。”
孫權掙扎了許久,終於爬起來了,睜眼一看,陸遜已經命在旦夕了,第一心腹大將敗得像天崩山塌,孫權的野望之火熄滅了。
孫權趕緊出言,喚陸遜別白白送死,投降保命,好過成了江裡的孤魂野鬼。
至於後母吳國太,孫權本就不熟,孫權還挺詫異的,吳國太爲何會在這裡?舟車勞頓,吳國太怎麼愈發顯年輕?
種種跡象,充滿了詭異,出於善意,孫權還是提醒張飛別太莽。
張飛猶豫之間,又有兵馬趕來了,這路大軍極力催行,很快就浮現在張飛的前方。
一面寫着“許”字的大旗,看得張飛心中一鬆,這回來的總算是友軍了。
張飛無須多猜,就知來人是露僻狂的虎癡許褚許仲康。
“翼德,莫慌!本將來助你也。”
“賊將聽好了,本將乃虎癡許褚許仲康,想打,想戰,有什麼事,統統衝本將來。”
許褚說得張飛心中一暖,剛想答謝幾句,和許褚說點客套話,誰知下一秒,許褚狗嘴吐不出象牙,瞬間點炸了張飛。
“賊將,住手!翼德不過是賣酒宰豬的小販屠夫,爾等殺翼德,勝之不武。翼德從沒拜過師門,其學的武藝亦是殺豬悟來的,爾等打贏了,也不算本事,有膽來與本將打,廝殺個一千回合。”
許褚眼瞅戰船尚遠,看不清張飛的情況,當下靈機一動,開啓嘴遁,看似搦戰,然而聽在衆人耳朵裡,又是另一番滋味。
這不是羞辱張飛,又是什麼?
張飛以一敵二,雙雙力擒,你許褚說人家是小販屠夫。
張飛武藝過人,一招制敵,你許褚又說人家是殺豬殺順手了,不算本事?
多大仇哪!
是多不共戴天麼?
許褚這不叫支援,叫來拆臺的。
果然,張飛拉下一張黑臉,許褚還沒近前,已經咆哮上了,罵道:
“好你個虎癡,不老實待在陣眼鎮守,跑來俺眼前,當眼中釘來了?你說的話,俺全當放屁,就怕孫權和陸遜這幾個小犢子當了真。”
“許褚,別以爲你天天不穿衣服,俺這壯漢就怕了你?哼!俺是沒學過,但揍得你滿地找牙,綽綽有餘,打到你跪地求饒,都不用兩隻手,一招足矣!”
“怎麼?瞪俺幹嘛?怕你呀,想打就動手啊,輸了喚一聲張爺爺就可,俺又不殺你。”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張飛的臭嘴,噴起來,比許褚猛多了。
許褚越聽越氣,虧許褚好心,千里相援,張飛不感恩就算了,還反脣相譏,簡直是沒良心,好心被當作驢肝肺。
最關鍵的是,許褚看張飛這半路出家的野莽夫,滿臉的自信,許褚就來氣。
要說典韋,許褚還真打不過,可張飛嘛,想騎在許褚頭上耍威風,沒門。
“打就打!誰輸誰贏,打了才知,說不定該叫爺爺的人,是你呢。”
“翼德,你且將賊將全綁了,別打起來,一時盡興,讓他們給跑了,今兒俺就和你切磋切磋,叫你看看什麼是好武藝。”
“別說大言不慚打敗俺,你要能撐過俺一百招,俺送你十罈好酒。不然,你輸了,往後不得在俺面前充大尾巴狼。”
許褚爭強好勝,但並不糊塗,萬一被孫權和陸遜跑了,就陪張飛一塊闖禍了。
切磋武藝可以有,戰功絕不能跑了。
於是,許褚上了張飛的戰船,第一時間取了繩索,將陸遜給綁了,連孫權都加綁了一層,吳國太同樣如此。
身材曼妙,膚白如脂的吳國太委屈巴巴的,給綁在了桅杆上,怒睜着秀眉眸目,看許褚和張飛兩大直男比武。
真是不解風情。
服了。
舞大刀,耍長矛,哪有柔柔軟軟的弱女子來得香。
要是劉雲在此,一定會臭罵許褚和張飛這兩個憨傢伙,暴殄天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