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仔細想想,幽州的確有可能會面臨此危機。
先前白川便帶着近乎所有幽州兵馬護衛許都,這一來許都便是近乎一月的時間。
再加上回去,少說也得用一月半的時間。
這段時間,匈奴不可能沒有行動,更何況呼廚泉還被閻柔襲殺了,匈奴怒意更盛。
而且,白川更沒想到,匈奴居然聯合了四十萬大軍!
四十萬大軍,是什麼概念?
白川依稀記得,匈奴先前最多也不過二十萬大軍而已,而且還是全民皆戰的情況之下。
如今足足增長了一倍,恐怕不僅僅是羌人的聯合。
這背後,定然還有其他諸多異族!
自己前來進攻西涼的事情恐怕已經泄露,所以他們纔會如此肆無忌憚。
加上曹操還需人馬前去荊州駐守剩餘的幾個城池。
留給北境的士兵,實際上並沒有多少。
也難怪會造成如今這般局面。
曹操如今也沒有多餘的兵力騰出來去馳援幽州。
所以閻柔纔會派人前來找自己求援。
畢竟,能活動起來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這三十萬大軍了。
“你且先去稟報閻將軍,待攻下西涼之後我便前去北境馳援。”
“一定要守住北境,儘量將被破城的百姓營救回來。”
“最多三日,我便率軍前往,怎麼說也需要頂住一週的時間。”
“待我回去,再行進攻一事。”
白川幾乎不假思索的開口道。
幫,一定要幫!
幽州北境,斷然 不可失守!
這些異族雖然進攻力非常恐怖,但二十萬大軍至少能抵擋一段時間。
而且,幽州糧草倒也還算是豐富。
幽州的情況,還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容樂觀。
至少,一週的時間應當能堅持住。
西涼這邊絕對不能如此輕易罷手,否則的話一切都前功盡棄。
“喏!”
那斥候連忙得令,連歇都顧不得歇,便急忙走出了營帳。
“想不到,匈奴那邊居然又搞這些幺蛾子!”
“他們真是會見縫插針!”
曹純一拳打在身旁木柱之上,爆喝道。
曹彰也是滿臉憤慨,沉聲道:
“先生,咱們不能就這麼讓他們肆意妄爲!”
但二人雖然對匈奴無比痛恨,也知曉如今還不能出兵。
如今都已經到了這個局面,如果不解決西涼這邊事宜的話,也沒法去幽州北境進軍。
“先生,咱們總不能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吧?”
曹純不由得開口問道。
白川頷首,沉聲道:
“再等等。”
“況且魏公那邊還沒回話,幽州局勢未必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
仔細想想,倒也是。
幽州本土就有十幾萬的將士,加上補過去的十萬士兵,二十幾萬的兵馬守城,一時半會也不至於將幽州給丟了。
幽州北境,肯定要去。
但至少要等到西涼這邊事宜解決完。
……
與此同時,西涼方向。
衆將士聚集在一起,紛紛看着馬超。
不過才第二日,馬超居然就召集衆人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如今馬超已經做好了決定。
所有西涼將士,臉上的表情各有千秋。
誰都不知道,馬超最終會做出什麼決定。
但有一點,他們非常清楚。
便是現如今軍中的情況,已然不容樂觀。
糧草斷了,潼關關外還有曹軍三十萬的大軍。
士兵士氣低迷,此戰若是真打起來,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諸位。”
就在此時,馬超緩緩開口,從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內心所想:
“今我西涼蒙難,百姓受苦。”
“外有強敵,內有憂患。”
“西涼,不可再有戰事。”
“我,要去見白川。”
聽到這些話,衆人心中頓時一驚。
馬超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是要降!
其實這個結果,許多人心中已經像是明鏡一般。
只是,他們沒想到,馬超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和他們印象中,那個只會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下了戰場就是個愣頭青的神威天將軍馬超,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大哥,你當真決定好了?”
馬岱心中一緊,面色凝重的道:
“這一降,我西涼便再無回頭路了。”
馬超幽幽嘆了一口氣,道:
“我已經想好了。”
“雖說父仇未能得報,但我豈能因爲一己私慾,而犧牲整個西涼?”
“諸位心中都清楚,若是此時我西涼與白川死戰,會是什麼結局。”
看到聽完這句話後衆人的眼神,馬超便已經明白了他們的回答。
必死無疑!
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只會是單方面的碾壓與屠殺。
“他白川說這麼多,無非就是要我親自去投降。”
“我馬孟起,有何懼?”
馬超的話聽上去有些淒涼。
去見白川,投降,那馬超便有可能是整個西涼的罪人。
但若不做這個罪人,西涼必亡。
別說報父仇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還兩說。
死,馬超不怕。
但馬超怕,自己死的太不明智,還要拉上整個西涼陪葬。
若是父親在天之靈,也定然會做出這個選擇。
“好!既然是大哥決定的,我定當支持。”
馬岱咬了咬牙道: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馬鐵聞言,也附聲道:
“大哥,我也去!”
其他西涼將士見狀,紛紛振臂高呼,要與馬超一同去見白川。
然而,馬超卻是擺了擺手,示意噤聲,低吟道:
“你們都呆在潼關,我一人去便可。”
“那白川想要看到我的誠意,那我就拿給他看。”
“他想要西涼歸心,不是口頭說說就算了的。”
“此番,需要人質。”
聽到這話,衆人心頭一緊。
人質?
若是這麼說的話,那馬超選擇自己一人前往,不就是要將自己作爲人質,留在曹營嗎?
“大哥,不可啊!”
“父親已故,西涼還需人主持大局。”
“西涼,不可無大哥!”
馬岱頓時着急的道。
馬超則是瞥了一眼馬岱,道:
“伯瞻,父親說你最像他,遇到事有分寸,有謀略。”
“不像是我,只有一股子莽勁。”
“自此,西涼便交予你了。”
“無論那曹軍如何,都莫要與其再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