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人,徵西將軍……不,馬超就將此人關押在這處地牢之中……”
盞茶功夫之後,荊綏與其身後幾十人抓着那人便站在了地牢跟前,而看到這地牢門外地面污跡斑斑,顯然多日未曾打掃的模樣,更是讓荊綏勃然大怒!
秦川最好乾淨,雖然知道他爲了保全自己這麼一衆人被迫被囚禁在此,可即將助秦川脫身之時卻看到自家大人受到如此待遇,怎能讓荊綏不怒?
“張朝!何江!”
“在!”
荊綏沉默許久,終是壓不住自己胸中憤懣之感,二話不說便叫了兩人姓名。
兩名壯漢躬身答應之後,荊綏不由分說便將自己手中提着的那西涼兵士徑直丟到二人腳底,寒聲道:
“把這人拖出去,砍了!”
秦川不在,荊綏自然便成了這隻小隊的主事,而此刻荊綏氣急敗壞,縱然有鐵面遮掩容貌,但誰都能看出荊綏此刻心中怕是絕不好受!
“大人……大人!”
那西涼兵士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斥嚇得雙腿一軟,徑直跪在了荊綏跟前想要求饒,可剛被荊綏點名的二人直接架着此人如同拖着一條死狗一般徑直將他帶離了此處。
……
“大人!”
伴隨着一聲爆響又輔以一陣木格破碎之聲,荊綏帶着身後幾人着急忙慌得踏入了這地牢之中。
這地牢雖然仍是和前些日子一樣保持着較爲整潔的狀態,可隨着荊綏和他身後數人入內,卻嗅到了讓他們頗爲熟悉的味道……
那便是打掃戰場之時,焚燒屍身時最爲熟悉不過的屍臭味!
“荊大人,那邊!”
在人羣之中自然不乏眼尖之人,環視了一圈之後終於是找到了如同死人一般背靠牢籠坐於蘆草之上的白色身影。
數日不見天日,此刻的秦川面色煞白如紙,雙眼之中盡是血絲,但目光仍是鎖定在早已殞命多日的莫越澤身上。
雖覺察到秦川有些不太對,可此刻荊綏既然到了此地,自然不會坐視自家大人繼續在這滿是屍臭的地牢之中繼續呆着,趕忙率領衆人衝到牢門前。
“還愣着幹嘛,開門!”
看着秦川周身散發的如同死人一般的氣息,荊綏陣腳大亂,脖子一橫轉頭對着身後一衆發呆之人怒斥。
而隨着數道寒光劈在這嚴絲合縫的銅鎖之上,秦川被囚多日的日子終於是結束了。
“大人……”
牢門一開,荊綏忙不迭的便衝入門中,徑直跪在了秦川跟前,手指顫抖的想要觸摸秦川身子確定他是否還活着。
“我等來遲,還請主上降罪責罰!”
荊綏身爲秦川親信,其身份自然不可與身後衆人同日而語,看到荊綏都這般架勢,這些人也趕忙 單膝跪於地面,紛紛低頭對着秦川請罪。
在自己手下如此的注視之中,秦川終是有了些許動靜,隨着他慢慢擡起頭顱看了荊綏一眼,隨後便將目光放在了這些精壯漢子的身上,咧了咧嘴角:
“一個不少嗎?”
秦川此刻的嗓音,早已不復當初的飛揚跳脫,取而代之的則是如同即將油盡燈枯的老翁一般滿滿的腐朽味道。
“是!”
“大人勿慮,當日你交給荊綏多少,此刻一個不少皆在此處!”
看到秦川雖然身上有血跡斑斑,但至少沒有到他所預料的最壞的時候,終於是讓荊綏鬆了口氣。
停頓了許久之後,秦川這才緩緩強撐着身子從這蘆草之中緩緩站起,其間甚至數次腿腳一軟險些栽倒,但硬是推開了一旁荊綏的攙扶站直了身子。
“咳咳……我且不問外面戰事如何……” ¤тт kǎn ¤co
“荊綏,你替我將莫越澤的屍身收斂一番,好生安葬了。”
臨近出門,秦川終是沒有一直沉默,特意停下了身形頭也不回的吩咐下去。
荊綏雖然覺得此刻秦川如同一顆即將枯死的枝條一般,但面對秦川的吩咐也不敢有絲毫多言,趕忙應下。
隨着秦川在自己的脣間抹了抹,將身子微微一躬,如同輕車熟路一般的將插在地上的一柄長刀握在了手中。
“其他人,隨我一同去馬超府上……”
“這筆血債,我要他馬孟起分毫不差的還來!”
……
戰俘營這邊情況略微落幕,此刻的冀城帥府跟前,則是要比剛剛荊綏和他身後一衆人手動手更爲熱鬧!
早在半個時辰之前,衛安已然控制了冀城四門,而此時此刻除了需要輪值城門的兵士,其餘人等盡數都在帥府門前猛攻!
如今的帥府門前屍橫遍野,到處盡是躺倒在地的兵士。
而若論損失,衛安所率領的城門兵士,竟是比帥府之中如今的守備力量的損失要多出三成左右!
“衛大人,雖說我等如今已經控制了冀城防備,可這帥府大門久攻不下,實在並非長久之計啊……”
這些守城兵士儘管也是對這般慘狀見得多了,可如今憑藉他們的兵力,竟然啃不下一座正門,這讓追隨衛安起事的一干人等皆是有些心急。
只要拿下帥府,那麼他們便可名正言順掌控整個冀城,這突然而至的動亂要真的持續到明日清晨,待城中百姓出門勞作,說不定便會有人趁機生事!
“不可懈怠,繼續給我強攻!”
“老子就不信了,四門守備兵力此刻盡在我衛安手中,卻連一個小小的帥府大門都攻不下來!”
衛安此刻雖說心疼,但正所謂慈不掌兵,就算手下兵士損失再多,若攻不下帥府那控制冀城便是妄談。
可待衛安下令之後,那帥府之中就如同要徹底擊垮此地攻勢一般,從這府中密密麻麻的射出了陣陣箭雨!
隨着整齊的一陣箭雨過後,剛剛尚且在帥府跟前的攻勢驟然一輕,伴隨而來的便是帥府大門猛然洞開,一道魁梧身影手握掉刀殺氣騰騰的便衝了出來。
“吾乃龐德!”
龐德此刻雖身上未着絲毫甲冑,可僅憑氣勢便讓剛剛因爲箭矢而頹喪的攻勢更爲膽寒。
而這麼一聲沖天的戰吼輔以此刻龐德身後僅有幾十人的聲勢,硬生生是讓面前數百人都不禁後退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