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本,秦川派人在涼州軍陣營當中,搞的妖言惑心之計已經初見成效。
在涼州軍陣營當中,無論高層還是底層,或多或少都已經開始對馬超怨聲載道。
只不過。
馬超畢竟還是整個涼州軍的主公,這些人雖然心中對馬超有所怨言,可是,卻也不得不服從馬超的命令。
再加上此刻的情況特殊。
涼州軍原本就對秦川恨之入骨。
無論是冀州那場大爆炸,還是之前的幾次交鋒,無往不利的涼州鐵騎被秦川用很少的人手拖住進攻腳步。
都讓他們對秦川狠得牙根癢癢。
此時聽到秦川已經被斬首的消息。
這些涼州軍的人,根本就顧不得對馬超的那些怨言了。
當下對於他們來說,能夠收回冀州,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出發!”
馬超集結完大軍,大喝一聲,一時間,涼州軍殘部有一個算一個,除了一些看守營寨的人之外,其餘人全部都上了戰馬,準備進行最後的衝鋒。
而這個時候。
荊綏也已經帶着一大票冀州追兵,朝着馬超大營的方向追去。
其實按照荊綏衆人的速度,很早之前就能夠趕到馬超大營了。
但是。
在這個計劃開始之前。
秦川專門叮囑過荊綏,行軍速度一定要控制好,絕對不能深入到馬超的大營當中。
畢竟,如果真的進入了涼州軍大營。
就算能夠斬首了馬超,進去負責斬首的人,也絕對是凶多吉少。
涼州騎兵彪悍,這是所有人都公認不爭的事實。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馬超纔會敢讓數百人的奇襲部隊,去進入冀州城中,執行斬首秦川的計劃。
因爲,他們在斬殺秦川之後,可以靠着騎兵的高機動性逃離,而這個時候,冀州這邊的守軍還未必能夠反應過來,自己人就已經揚長而去了。
但是涼州軍這邊的情況和冀州不同。
就算荊綏等人成功斬首了馬超,在對方的騎兵追擊之下,也絕對是凶多吉少的局面。
秦川要的是將涼州軍一網打盡,而不是靠着犧牲部下,來換取暫時的勝利。
所以。
他才千叮嚀萬囑咐,讓荊綏控制行軍的速度,將戰場控制在距離冀州城比較近的範圍內。
除了冀州城的追兵之外,在戰鬥開始之後,秦川這邊還加派了一支隊伍從背後偷襲,到時候三方面合擊之下,才最有可能一口氣殲滅敵軍。
“到這裡應該差不多了。”
荊綏看着不遠處的煙塵滾滾,聽着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心中知道,這應該是馬超的軍隊殺過來了。
所以。
他叫住了身邊的士兵,讓他們全都停住戰馬,在這裡等待着馬超等人的到來。
其實如果是換了之前的時候。
哪怕秦川叮囑過荊綏控制行軍速率,他也是大概率做不到的,因爲對於武將來說,一旦到了戰場上面,除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心理之外,這些武將更多地還是想着建功立業。
根本就不可能扼制住心中衝陣殺敵的慾望。
可是荊綏就有所不同了。
秦川讓他先去抓了一段時間的涼州密諜,這件事情已經基本磨平了他的棱角,再加上荊綏從這件事情當中受益良多。
他大概也能夠明白,秦川做出這樣安排的原因所在了。
所以。
在確定位置差不多了之後,荊綏便讓麾下在原地兜圈子,來等着馬超等人的到來。
而負責追擊的冀州軍,也是提前就得到了命令,跟在荊綏率領的隊伍身後,陪着他們一起繞圈子。
“所有人準備,將無頭箭換成真箭。”
這個時候,涼州鐵騎的馬蹄聲已經越來越近了,冀州這邊出來的追擊部隊,也是明白即將到戰鬥的時刻了。
所以。
在領軍將軍的命令下。
原本用來演戲的無頭箭,全都換成了真箭,等到戰鬥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會一波又一波箭雨齊射,最大程度上,收割涼州軍的性命。
而同一時間。
冀州城內。
秦川已經帶着小乞丐來到了城牆上面。
小乞丐對於秦川的舉動有些匪夷所思,她很好奇,先前秦川還和自己商量着,要不要放出黑死病這個大殺器,來將涼州軍團滅呢。
沒想到這才短短一刻鐘的時間。
他竟然就帶着自己來到了城牆上面。
他到底要幹什麼?
“其實……黑死病的事情,只不過是我對你的一個試探。”
秦川看了小乞丐一眼,知道對方此時一定很好奇自己的想法,於是乾脆也不賣關子了,而是語氣平和地解釋道,“如果你做出支持的判斷,那麼我最終還是會選擇處決掉你。”
秦川的話,讓小乞丐微微一愣。
不過,還不等她開口,秦川就繼續說道。
“我秦川想要戰勝的對手,還不至於靠劃時代的東西,靠毀滅人性的方式去獲得。”
“從始至終,我的計劃,就是正面戰勝馬超。”
話音落下的同時。
不遠處,已經影影綽綽可以看到戰鬥爆發的影子。
漫天火箭雨點般灑落,山林間瞬間燃起大火,可秦川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遠方,語氣平淡地說道。
“這些天,馬超自以爲自己設計出了一番完美的斬首計劃,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計劃,也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
小乞丐沉默以對。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川,心中除了慶幸自己做出正確判斷的同時,也是不禁暗暗好奇了起來。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爲什麼從始至終,對方僅僅是在和自己交談,可卻已經暗地裡佈下瞭如此恐怖的天羅地網?
“不僅僅如此,你知道我爲什麼被世人稱之爲毒士嗎?”
秦川又看向小乞丐,似乎是在跟她說話,又似乎是在自問自答。
“……”
小乞丐繼續沉默,她現在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不過,她唯一認識到的一件事,就是,先前自己還是低估了秦川。
這個和自己一樣來自後世的男人,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可怕。
“因爲,我的一貫習慣,就是殺人還要誅心。”
“在這一戰的佈局開始之前,我曾經,往涼州深處,發了一封信,寫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