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執意不肯入仕,曹操倒也沒有失望,他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就拿林雲當成他一個隱在暗處的謀士,臨事時,和程昱,荀攸等明處的謀士,可以相互比較。
取長補短,拾遺補漏,不是也很好嘛。
喝退王垕,曹操又道,“林先生,張繡新敗,接下來我軍是乘勝追擊,還是見好就收?老夫實在是委決不下啊。”
林雲想起三國演義書上的情節,說道,“恐怕都不好。張繡此敗,必然去向劉表求援。丞相若追擊,正好落入他兩家聯軍的合擊之下,若是就此撤軍,只怕張繡過些日子又要反叛。”
曹操不禁皺眉,“難道要長此駐守這裡嗎?”
“那更不行,丞相大軍南下,許都空虛,袁紹之流豈會坐視此等良機而不顧。”
曹操聽了,心裡猛地一沉,難道許都也要危矣?
“丞相不如緩緩回軍,誘引劉張聯軍來追,到時候翻身擊之,既能夠消耗劉張勢力,又能隨時回援許都,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啊。”
曹操連連點頭,心中非常得意。
小樣兒!還敢說你什麼本事都沒有。簡直可以說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了,還跟我說你不懂軍事謀略。
我曹阿瞞隨口一問,就套出了你的底細。
哼!不要急,慢慢來。等你暴露的越來越多,我就不信你不做我的首席大軍師!
當晚就下令緩緩拔營,往襄城而去。
卻說這晚,張繡敗退江陵,立刻派人去聯絡劉表,請求聯軍,合擊曹操。
劉表看了張繡的書信,第二天就要發兵。
手下立刻勸阻,“主公不忙,那孫策已經屯兵湖口,只怕與我軍不利。”
劉表一愣,猶豫起來。
蒯良連忙道,“孫策屯兵湖口,不過是曹操讓他騷擾我軍而已。孫策又不傻,我軍只要不敗,他不會來捋鬍鬚的。反倒是那曹操,據說昨晚已經往襄城退卻,不如前去追擊,順勢也能拿回南陽。”
劉表點頭同意,命黃祖帶兵堅守隘口。
自己親自率五萬大軍,往安衆縣去抄曹操的後路,又命人回覆張繡,讓他兩軍合擊。
張繡得信大喜,即刻與賈詡領兵追襲曹軍。
曹操聽了林雲的話,命一名偏將帶領三千軍馬在南陽留守。
第二天領軍緩緩而行。
程昱奇怪,“丞相,既已決定撤軍,何不快馬加鞭迴轉許都,這般緩慢而行卻是爲何?”
荀攸也道,“是啊,此番征伐張繡,大勝而歸,難道丞相是擔心張繡敗而復來?”
曹操垂淚道,“哪裡!我是追思去年,在這裡大敗於張繡,折了典韋等許多親隨,我有心要祭奠一下,晚上到淯水,我要親自祭拜。”
一種文武聽了,不禁唏噓。
就連普通兵卒也都是甚爲感動,議論紛紛。
“丞相宅心仁厚,真是性情中人啊。”
“就是!去年一戰,屬實兇險,我就在其中。北地張繡及其手下,真是悍勇無比,就連天神下凡一般的典韋將軍,也無奈折於此地。”
“去年我也在的,若不是典韋將軍獨自一人攔住了張繡的千軍萬馬,哪還有今日的重臨此地。唉!這一戰豈止折了典韋,丞相的大公子曹昂,嫡親侄子安民,盡皆戰死在這裡啊。”
“可是丞相卻只說心疼典韋,真是感恩念舊之人啊!”
“如此的曹丞相!怎不讓人賣命相隨!”
曹操萬萬沒想到,聽從林雲的建議,竟然還收穫了一波點贊。
當晚,曹軍過了襄城,來到淯水,曹操就在此地大設祭壇,祭奠去年一戰於此地戰死的亡靈。
王垕林雲負責置辦祭奠用品,是最忙的人。
曹操親自拈香哭拜!先祭典韋。這才祭侄子曹安民及長子曹昂。
然後又祭陣亡軍士,連那匹射死的大宛馬 ,也都一起致祭。
這番舉動使得三軍將士都大爲感動。
都感到身爲官軍,死也是爲國捐軀,戰死還能丞相如此的祭奠,真是雖死猶榮啊。
林雲卻是暗暗撇嘴,你要不是睡了人家的美貌寡嬸,張繡豈會跟你拼命。
古時最講倫理,張繡的寡嬸是長輩,辱她等於打了張繡無數大耳光,張繡豈能忍下這口氣。
不過想到這裡,林雲不由得起了想看看鄒氏的心思,那連曹操這種見慣世面和美色的人,都能動心的成熟美婦,該是何等的撩人心絃呢。
難怪後人說,曹賊好人妻,蜀漢盡是基。
曹操這一個愛好,想不到竟然代價如此巨大。
當晚,曹軍就在淯水紮營,第二天拔營,正要行軍,忽然接到荀彧派人送來的消息。
劉表已引大軍屯駐安衆,已經是截了曹軍的歸路。
身後,張繡賈詡也正領軍追襲,顯然是要兩方聯軍,合擊曹軍。
聽到這個消息,程昱皺眉,荀攸發愁。就連郭嘉也是神情鬱郁。
曹操卻哈哈大笑道,“文若有心了!不過我每天走的這樣慢,怎麼可能不想到賊軍會來追襲我。放心!老夫心中有數。等到了安衆,我自有辦法,你們不要着急。”
這一天又是緩緩而行,等到了安衆,見劉表軍已經穩穩守住險要地段。
而探馬也來報,張繡賈詡已經引軍追到身後百里。半天的路程。
曹操聽了林雲的話,一直在盤算這件事情,於是下令大軍就在小路邊鑿開一條險道,埋伏了一半人馬。
其他人就地紮營休息。
曹軍連着兩天每天只走個幾十裡,士卒們體力好着呢,輕鬆加愉快,就連夜搞定。
第二天年色剛亮,劉表軍就和張繡會師了。
劉表看着遠處曹軍的營帳,非常奇怪,“看着曹賊的士卒,不是很多的樣子,難道說,他們知道咱們要來聯軍合擊,連夜嚇跑了?”
張繡轉頭看向賈詡。
賈詡搖頭,表示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必想了!主公!如今咱們兵強馬壯,還等什麼?”
張繡也是急性子,把令旗一舉,他手下軍兵,立刻對着曹營開始衝鋒起來。
劉表也是鞭梢一指,命令軍兵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