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軍師,布來了!
就在這裡等吧。
種平好不容易找到個稍微乾淨些的地方站住腳,環顧四周,確認沒有行人後。以一個無比豪放的姿勢跨出右腳,踩在石塊上,彎下腰將下裳擼起來,仔細察看。
他今天穿了一件蠶青交領曲裾深衣,外面披着玄色外袍,即便是沾上了淤泥,不凝神去看也是看不出的。
種平用力搓了搓袍角處的泥點,餘光瞥見木屐跟部粘着許多水藻,頓覺頭大如鬥。
要是被老爹看見,恐怕又得被叨叨什麼“君子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了。
這兩個愛物也不是一個意思啊……種平腹誹着,忍不住又想吐槽:“‘凡祭服穿舄、朝服穿率、出門穿屐。’這規矩到底是哪個鬼才提出來的,要遇到下雨天,穿木屐不得踩一腳泥?”
看看天色,應當也快到晨時了,我站在這裡好像還挺明顯的。聽牛叔說幾個月天爲着城中修城牆的事情,城門侯下令巳時後百姓方可進出城門。
現在街上都是沒有什麼人的,老爹肯定能一眼就看到我吧。
等等……種平茫然地左右張望,是我的錯覺嗎?怎麼好像聽到有好多人在喊什麼,還有馬蹄聲?長安城內可以縱馬的嗎?
就在他發矇之時,疾馳殺入城中的呂布也是十分不解,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
我用着賈詡的計策,分明是穩操勝券的啊?瞧瞧,帶着“殺滅郭汜軍”的功績入長安這樣的名頭,又這樣的兵容,城內守將根本不可能懷疑啊?
按照賈詡的說法,長安經過張濟樊稠之亂,看見我前來,那必定是簞食壺漿以迎。
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爲什麼我喊了一句“移開城障”後,城牆上那些士卒就跟瘋了的一樣射箭?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賈詡故意坑我?不可能啊,咱們現在不是一條繩上的嗎?
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賈詡啊賈詡,你給別人出謀劃策的時候,也沒見你失過手啊?
(賈詡:身上莫名其妙中了一箭)
呂布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是我演技太差,可我就說了一句話啊……
同樣心中疑惑的還有張繡和李蒙。
李蒙與王方爲了謀劃今日,暗地籌謀已久,無論是對城中軍隊的掌控還是對張濟的忽悠都十分到位,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策,可誰他娘能想到自己那烏鴉嘴真的說啥中啥。
呂布竟然真的讓李傕給跑了,還恰恰好在他起事的這一天到達長安。
這說出去誰信啊?!這可是呂布啊,呂布啊!他居然會在李傕身上失手?
李蒙想不通,他甚至這其實是懷疑呂布和李傕串聯起來在演他。
張繡也尬住了。
等等,呂布不應該在是和城中兵將配合實行合圍之計埋伏我嗎?爲什麼他們反而打起來了啊?
這是在演戲吧,一定是在演戲……日,騙不過去了,這是真打啊!所以其實城中人並沒有看破將軍的計策,那我這些天的心理活動……
小丑竟是我自己?!
三個人難得陷入了同樣的人生懷疑之中。
難道說,世上當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呂布想着反正自己背反之事已被看破,一不做二不休,不如直接攻入城內,再與後面郭汜大軍匯合,強兵鎮壓之下,也不怕朝中大臣多說什麼。
再現義父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城上李蒙靠着牆,口中滿是苦澀,呂布來勢洶洶,若說沒有準備他是不信的。
自己這般縝密的謀劃,若說有人能看破,那必然是少府。
怪不得我總有一種被人操控的感覺……原來是少府啊,那沒事了。
現在雖然用箭抵擋了呂布片刻,可他們剛剛與守城士卒戰過一場,且城門校尉上任後,不知是何等心思,將先前種平佈置的防禦措施一概棄用。
城牆之上,壓根沒有沒有多少箭矢可用。
城中起事的大多是曾跟隨過董卓的西涼兵,知曉呂布的赫赫威名,不僅被這突然的來襲震懾,又都以爲是朝中官員早有準備,自己這些人的叛亂之舉,盡在那些大官的掌握之中,個個方寸大亂。
現在想要去關城門,已然是來不及了。
呂布見機可趁,當即命令高順領着陷陣營以城障爲盾,瞄準城門士卒,在前牽制,不給城內人一絲關閉城門的機會。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李蒙等人箭矢用盡,呂布手中畫戟一揮,權作令旗:“隨本侯入城!”
“吾等願降,吾等願降!”城中士卒見敗勢不可挽回,個個放下武器,跪地請降。
“城門校尉何在?”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威風凜凜,他倒要問清楚,自己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那些西涼士卒一時面面相覷,張口結舌。
城門校尉已經被李蒙殺了,他們上哪裡去再找一個校尉給呂布?但若是不說,惹了呂布發怒,他們這些人恐怕全都難逃一死……
不對啊,我們起事不是盡在朝中那些大官的意料之中嗎?那呂布肯定也知道我們這些人乾的事情,怎麼還會問城門校尉呢?
懂了,溫侯一定是在問我們起事的頭領是誰。
士卒們面對生死危機,一陣頭腦風暴後,其中一個士卒得出了一個非常“可靠”的結論,跟其他人一說,大家紛紛便是贊同。
“回稟溫侯,領頭正是城牆上的李老二。”
若是李蒙在此,他應當能認出,這開口之人正是當日說“兵將一體是假話”,“詆譭少府”的那個西涼士卒。
呂布一愣。
領頭的?什麼意思?
哦,領頭的不就是上官嘛,上官就是城門校尉。
這些個西涼人,說話別彆扭扭的,不似我等幷州人爽快,問個話還要七拐八拐的,真是一肚子花花腸,要是留在軍中,早晚要上當。
懂了,李老二就是主事人,問他應該就知道到底是誰看破了賈詡之計,到時候……
軍師,布來了!
呂布按耐不住心中激動,隨手指出一人:“你,且帶本侯去見那李老二!”
什長快哭了。
萬萬沒想到,自己靠着裝死躲過了起事的西涼軍,本來抹髒了臉都打算趁亂逃跑了,卻又被呂布給指了出來。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早知道這樣,當初在山溝溝裡種地多好,他到底爲什麼想不開早來當兵啊!
什長壓低聲音,生怕被認出身份後當做逃兵給宰了。
“諾,諾,溫侯請跟小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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