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北宮伯玉茫然的看着左傲冉問道。
左傲冉爽朗的一笑,說道:“羌民百餘族,數十萬之衆,我左傲冉雖爲漢朝重臣,但卻無讓數十萬羌民臣服之威信,冉懇請北宮大王鎮守涼州,世襲羌王。”
“這……”北宮伯玉顧慮道。
“北宮大王無需多慮,冉雖然只是任徵西大將軍之職,但是冉再當今陛下面前還是說得上話的,雖然不敢說是句句都聽,但是十句當中也能聽得進去九句。冉現在就起草一道奏摺,明日就送往京師洛陽,拜北宮大王爲世襲羌王,總領羌族一切事物。”
左傲冉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北宮伯玉要是再執意尋死,那可就是不識擡舉了。北宮伯玉還劍入鞘,翻身下馬,跪在左傲冉面前道:“羌王北宮伯玉降漢朝平西掃亂前部正印先鋒官左傲冉!”
“大王……”柯吾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左傲冉當下扶起北宮伯玉,說道:“北宮大王不必多禮,以後咱們就是同殿之臣了。”又轉向柯吾,問道:“柯吾首領,你願降否?”
柯吾身體一直,倔強的說道:“我柯吾不降!”
左傲冉暗暗的搖了一頭,心道:“死腦筋!真是一個死腦筋!”一揮手,對士兵道:“來人,先抓起來。”
“是!”士兵們把柯吾兩父子捆了起來,押了下去。
“下令,收兵回營。”與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三人並肩的走着,左傲冉說道:“北宮大王,現在金城還有數萬的軍馬,冉還要勞煩二位前往走一趟,將金城兵馬記錄在冊,等待冉的整編。”
北宮伯玉立即拱手道:“罪將,北宮伯玉領命,還請主公派兵隨行。”
左傲冉仰天大笑,看着北宮伯玉,說道:“就你與文侯一起去吧!我就不用派兵同去了,我相信你們二人的爲人。”雖然左傲冉並不瞭解北宮伯玉此人,所謂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憑這句話,左傲冉就要相信每個人的誠意。
顯然北宮伯玉與李文侯都是那種忠義之人,聽到左傲冉的這番話語,一時之間,北宮伯玉與李文侯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敬意,是發自內心的敬意,那時,左傲冉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北宮伯玉與李文侯已經成了真真正正的自己人。
二人深深地叫了一聲:“主公!”
左傲冉笑着拍着他們兩的肩膀,說道:“去吧,快去快回,我在軍中等你們。”
“是,主公,我們二人必定不負主公之意。”兩人應命而去。
左傲冉心裡這個美啊!又得了好幾員大將,從李文侯的背影裡看到了他的勇略,他的深沉,也就在這個時侯,左傲冉突然想到柯吾與其子耶文狼,等着吧!我有辦法讓你們父子投降。
率領兩萬大軍大勝北公伯玉二十萬大軍的巨大勝利光環,回到了營地,升帳,戰後總結,看着衆將,唯獨不見蔣義渠,左傲冉的心頭一緊,暗道:“怎麼?難不成……”左傲冉走到阿里拓銅與阿里拓鐵兩兄弟的面前,喝問道:“蔣義渠呢?”
阿里拓銅與阿里拓鐵兩兄弟對左傲冉突然的發問嚇了一跳,隨即心裡升起了一絲暖意,左傲冉知道,當時每一名將士的心中都升起了暖意,阿里拓銅擡起頭,說道:“主公莫急,蔣將軍沒事,只是被流矢射了一箭,用不了幾天就會好的。”
聽了這句話,左傲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還好,沒死!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誰都不能死,沒有我的命令下,你們都不可以死!你們聽到了沒有,如果誰這麼早死了,老子幹他全家。”
衆將聽了左傲冉的訓斥,一時間,齊齊的跪在了左傲冉的面前,喚道:“主公!”
看着眼前這一羣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左傲冉的眼角溼潤了起來,說道:“快起來,快起來,都給老子起來。”一邊說,一邊一個一個的將他們扶了起來,按到了他們自己的座位之上。
“元皓,你說說這次戰鬥的成果。”左傲冉問道。
田豐站了起來,對着衆將說道:“葫蘆山谷一戰,我軍殺敵七萬五千餘人,俘虜五萬八千餘人,潰散近七萬餘人,斬殺敵軍主將郭太、強端,大將胡才、蛾遮俄、蛾遮薩、越吉四將,北公伯玉、邊章、李文侯、徹裡吉等投降,柯吾父子現禽於牢中。”
左傲冉聽着田豐的回報,心中不禁的產生了一絲得意,多麼巨大的勝利啊!隨即又問道:“元皓,我軍的損失情況呢?”
“我軍傷亡一萬三千餘人,其中本部兵馬損失六千餘人,部將除蔣義渠輕傷外,皆無大礙。”田豐彙報道。
聽着六千本部兵馬的損失,左傲冉的心在滴血,每一名青龍山上訓練出的戰士都是左傲冉一手培養起來的,都是他自己的心血,心頭的肉啊!左傲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元皓,去把每一名陣亡的戰士的名錄給我找來,我要爲他們設祭壇。”
“是!”田豐應諾道。
左傲冉隨即轉身對着衆將,說道:“走,兄弟們,爲我們死難的兄弟們送行。等凱旋而歸後,再將他們的骨灰送往棋盤山上的祭魂閣!”
大帳之外,靈堂、靈位、祭祀等都已準備完畢,左傲冉掛起了白紗,跪在靈位之前,訴道:“嗚呼哀哉,兄弟們,你們一路走好,我左傲冉給你們送行來了。”隨後對田豐道:“元皓,宣讀陣亡將士名單。”
田豐捧着長長的一串名單,朗聲讀道:“我軍陣亡將士,陳曦、馬翔、國棟、韓立、董顏……共計六千零九十三人。”聽着田豐的宣讀,張溫麾下將士不住的掩面啜泣了起來,因爲他們羨慕左傲冉麾下陣亡戰士的殊榮,也許他們根本沒有想過,當一名士兵也能享受到如此的殊榮,五萬多羌胡聯軍的俘虜,看着左傲冉爲士兵流涕痛哭,心中深深的低下了頭,表示默哀。
還有兩個人,左傲冉的行動讓那兩個人深深的感動着,柯吾!站在衆將的身後,眼中迷離的看着左傲冉衆人,田豐報完麾下陣亡將士的名單後,左傲冉站起身形,對衆人道:“弟兄們,四海之內莫非王土,四海之內皆兄弟,這次一戰,雙方陣亡將士近十萬之衆,衆將士聽令,爲敵方陣亡將士默哀,收斂好屍體。”
震驚!不僅僅是五萬多羌胡聯軍的俘虜震驚了起來,就連柯吾與其子耶文狼也震驚了起來,自古到今,沒有那位勝利者會爲反叛他的人做出任何的哀悼,從來沒有過!
左傲冉作爲一個現代文明社會的人,開創了這一個先例,柯吾的眼角溼潤了,耶文狼的雙眼也溼潤了,左傲冉轉過身,扶着柯吾的手臂,說道:“柯首領,來,我們一起爲陣亡的將士們祈福。”
柯吾並沒有拒絕左傲冉的誠摯邀請,柯吾跟隨着左傲冉來到靈位之前,左傲冉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左傲冉對亡軍士們的哀悼,兩千餘左傲冉先鋒營的兵士,三千多張溫麾下兵士,五萬多羌胡聯軍俘虜,轟然淚下,戰爭讓這羣人聚在了一起,又是戰爭把這羣人的性命掛在了刀案之上,沒有人把他們的性命看得很重,而左傲冉是第一個,所以他們落淚了。
哀悼會雖然很短暫,但是卻讓左傲冉收服了六萬餘人的心,左傲冉隨後有對柯吾道:“柯首領,祭祀已閉,我放你回去,希望你不要在次反叛,你走吧。”說完,轉身剛要離去。
“報~~~”突然有轅門小校來報:“啓稟將軍,北宮伯玉、李文侯說降金城軍馬前來納降。”
“哦,伯玉與文侯來了,太好了!”左傲冉興奮的託着小校的雙肩,說道:“快!快!快帶路。”
由小校帶路,左傲冉親自出轅門迎接,一道轅門,左傲冉便瞧見了北宮伯玉與李文侯,哈哈一笑道:“伯玉、文侯,你們二人辛苦了。”
北宮伯玉與李文侯見左傲冉竟然親自出轅門迎接,心中一熱,翻身下馬拜道:“主公,我與文侯不辱使命,說降金城守軍來降。”
“好!好!好!”左傲冉連說了三個好,又對田豐道:“元皓啊!準備酒宴,慶賀大勝。”
衆將臉上皆是一臉的歡喜,是啊!是應該歡喜一下了,金城羌胡聯軍的守軍約有三萬餘人,如果要戰的話,靠現在麾下這點人馬鐵定是打不下來的!
慶功宴上,左傲冉舉起酒杯,說道:“金城之降皆北宮伯玉、李文侯二將之功勞,吾代表衆將士敬北宮將軍、李將軍一杯,北宮將軍、李將軍請。”
北宮伯玉與李文侯淚眼朦朧的接過酒杯,激動地說道:“謝,主公!”
“來,柯首領,我也敬你一杯。”左傲冉舉着酒杯,說道。
霎那間,柯吾呆在了一邊,按照平時,俘虜將領都是被關押在牢房的,根本沒有機會和勝利之師同席而做,更不會接受到主帥敬酒的榮譽,柯吾突然站起身形,走到了左傲冉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左傲冉的面前,抱拳拱手,半側頭頸,喚了一聲:“主公!”
“你……你…你叫我什麼?柯首領,你再說一遍。”激動得無以復加,難以置信的說道。
柯吾重複的叫了左傲冉一聲:“主公,吾歸降來遲,請主公責罰,吾願爲將軍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左傲冉沒有聽錯,真的!左傲冉真的沒有聽錯,柯吾肯降了,左傲冉連忙扶起柯吾,大喜道:“柯將軍,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哈哈……吾得柯將軍,就如高祖得樊噲。”左傲冉笑道。
衆將皆拱手賀道:“恭喜九弟“主公”又得一員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