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桓大軍亂了,有的站在原地不動,有的轉身向營盤跑去,有的奮勇向前,有的四散逃逸,蹋頓身中左純一飛叉,要不然也不可能導致蘇僕延身亡,蹋頓胯下是匹寶馬良駒,不僅衝刺的速度快,就連逃跑的速度都不慢,很快就超越了率先逃跑的宇文康,衝進了大營中,想要以大營爲依託,阻擋漢軍的衝擊,但是一窩蜂的涌入,根本無法關閉轅門,蹋頓無法可施,只好咬咬牙催馬奔逃。
沒跑多遠,迎面正好碰上骨進,真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蹋頓大吼一聲,催胯下馬,舉狼牙棒砸向骨進,骨進身邊有數名親兵,催馬舞兵刃直奔撲來的蹋頓。
五名親衛的彎刀哪夠蹋頓的一砸的啊!一狼牙棒一個,全都砸死當場,也因爲用力過度,蹋頓右臂上的叉傷流血不止,疼得難忍,因爲疲於奔命,左純的飛叉還沒取下來呢。
骨進瞅準時機催馬上前,手舉丁丁狼牙棒,狠狠的砸向蹋頓,蹋頓咬着牙橫狼牙棒往外一磕,“嘡~!”的一聲巨響,骨進的丁丁狼牙棒是磕出去了,但是蹋頓也險些栽落馬下。
“哈哈!你的死期到了!”骨進大笑着再次舉起丁丁狼牙棒,狠狠的向蹋頓砸了下來,根本不給蹋頓絲毫的機會,這正應了那句話:“趁他病,要他命!”
你來我往的硬抗了骨進七、八下後,蹋頓實在是挺不住了,右臂的傷口處帶來的疼痛感早已消失,已經完全麻木了,雙臂沉重無力,曾經輕如無物的狼牙棒如今也變得沉重無比,要不是靠着驚人的意志力,恐怕手中的狼牙棒早就撒手了。
骨進更加的不好受,正所謂:受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還真是真理,別看蹋頓以及這樣了,骨進讓然也沒貪到什麼便宜,雙臂震得酥麻,虎口也隱隱略有血跡。
“我要殺了你!”蹋頓虎吼一聲,嗔目欲裂,催胯下馬衝向骨進,骨進心下駭然,撥馬掉頭就跑,蹋頓在後是緊緊追趕,蹋頓胯下的是寶馬,沒跑多遠就追上了骨進,舉起狼牙棒奔着骨進的後腦就砸。
“咻~”
“啊~~!”
“去死吧!”
“啊~!”
“咣噹~!”
“呃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支流矢正中蹋頓的左眼,以此同時,一把彎刀狠狠的斬落了蹋頓的右臂,雙重的疼痛之下,手中的狼牙棒終於再也拿不動了,“咣噹”一聲掉落馬下,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喝涼水都塞牙,蹋頓的兵刃剛掉落地上,就有兩名骨進麾下的兵卒成了上,兩根長矛狠狠的刺進了蹋頓的兩肋。
蹋頓慘叫數聲後,拔出了射進左眼的流矢,箭尖之上來帶有着蹋頓的眼珠,抽出肋下的彎刀,忍着劇痛,砍翻了兩名長矛兵,單目噴火,舉着彎刀,虎吼道:“骨進狗賊,卑鄙小人,有膽再與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這個時候骨進身旁已經聚集了三百多人,但是卻被蹋頓的一聲大喝給喝住了,蹋頓胯下的戰馬搶前三步,骨進麾下的烏桓騎兵便退避三步,再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骨進也被嚇傻了,這還是人嗎!?這是怪物啊?!過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聲嘶力竭地大吼道:“放箭~~給老子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唆唆唆~~”
骨進麾下的一百多名弓騎兵搭弓認弦,連射三波箭雨,箭雨如蝗,激攢而至。
這一次,蹋頓再無力閃避,只片刻功夫,渾身上下以及胯下的寶馬便已插滿了猙獰地箭矢,兩支箭矢無情地洞穿了蹋頓粗壯地脖子,鋒利地箭簇直透後頸,但是卻沒有鮮血流出,蹋頓身上地血,早已經在之前地惡鬥中流失殆盡……
“呼~~”骨進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終於從巨大地震驚中回過神來,大喝一聲,抽出肋下彎刀,從向滿身箭矢的蹋頓,蹋頓的戰馬雖然身中數箭,但是由然挺立,蹋頓也仍然高舉彎刀,跨坐在戰馬上,骨進來到近前,一刀斬落蹋頓的首級,將蹋頓的人頭繫於馬頸一側,隨後率領麾下騎兵繼續向中軍大營殺去。
“死開!”
顏良嗔目如裂,一路衝殺而來,路上斬殺的烏桓兵將無數,不過都是背後一刀將其斬殺的,如今卻碰上了一名正面相迎的,顏良從馬背上彎下腰來,手中的大刀在空中劃過一道森冷的弧線,衝着一名烏桓小將的頸項飛斬而至,烏桓小將夷然不懼,虎吼一聲舉彎刀相迎。
“當!”
清越的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烏桓小將的彎刀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撞擊竟齊根而折,顏良厚重的大刀餘勢猶疾,冰冷地從烏桓小將的肩膀上掃過,熱血激濺,烏桓小將的一顆頭顱已經凌空飛起,雖身首異處眉目卻猶自猙獰,死死地盯着顏良不放。
“呃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地下傳來,顏良不用低頭都知道,哪個倒黴的烏桓兵將已經被他的坐騎踩踏在了馬蹄之下了,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地送入顏良的耳際,顏良知道,這個烏桓兵將就算留下性命,也是生不如死了。
“吼呀~~”
“哇啦~~”
聲嘶力竭的嚎叫從左右兩側同時傳來,兩杆冰冷的長槍毒蛇般直取顏良的左右胸口,鋒利的槍尖已經近在咫尺,那是兩名精壯的烏桓兵卒,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眸子裡閃爍着瘋狂的熱焰,幾乎與魔鬼無異,表達的意思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呼!”
“呔!”
顏良將手的大刀奮力擲出,雙手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了疾刺而至的槍尖,藉着坐騎狂野的衝擊,顏良大喝一聲,雙臂同時突然發力,使勁往前一挑,手執槍桿兀自不肯鬆手的兩名烏桓精銳已經被凌空挑起,兩具百十來斤的身軀就像兩柄瘋狂的重錘往後撞去,後繼的烏桓兵卒頃刻倒下兩片。
“咴律律~~”
顏良胯下的坐騎昂首一聲悲嘶,再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壓力,往前狠狠的栽倒,將顏良重重地甩了出去,人在空中,顏良清晰地看到戰馬巨大的身軀已經整個翻轉過來,將三名烏桓兵卒重重地壓在了身下,又是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起……
呼嘯的寒風在耳際呼號,森冷的矛刃迷亂了顏良的雙眼,十幾支冰冷的長矛已經彙集成密集的死亡森林,靜靜地等待着顏良從空中摔落,然後將他刺成蜂窩!顏良甚至能夠看清每一名烏桓兵卒臉上那猙獰的表情。
人在空中,無從借力,也無從躲避!顏良攥緊手裡的兩支長矛,並且將它們並在一起,現在這是他活命的唯一機會!
“嗷~”
顏良狼嚎一聲,並在一起的兩杆長矛使勁下摜,韌勁十足的矛杆霎時彎成了弓形,在烏桓兵卒長矛刺中自己身軀之前,顏良的長矛已經狠狠地摜在了一名烏桓兵卒的背上。
“呃~~”
一聲悶響,那名烏桓兵卒當場吐血而亡,披着布甲的背部早已經血肉模糊。
藉着反震之力,顏良龐大的身軀在空中艱難地往前又滑行數步,“噗”的跌落在冰冷的大地之上,冰冷泥濘的雪水無情地灌進了顏良的嘴裡,有耀眼的寒芒映入顏良的眼簾,驚擡頭,剛纔奮力擲出的大刀正冰冷地插在大地上,朔風中兀自顫抖不已。
顏良翻身爬起,驚回首,麾下的將士和烏桓兵卒激戰正烈,一名己方兵卒腹部插着兩支折斷的長矛,一截腸子流淌在體外,猶自死戰不息,通紅的眸子里正燃燒着野獸般的光芒,一名與之敵對的烏桓兵卒心膽俱寒,被漢軍兵士雙刀合併,像剪刀一樣剪下了頭顱,剪下烏桓兵卒的頭顱,那名漢軍兵士的腦袋也像霜打的茄子般耷拉下來,就此氣絕身亡。
一名烏桓兵卒刀法純熟,一刀橫掃將一名漢軍兵士的雙腿齊根削去,可烏桓兵卒還來不及興奮,那名漢軍兵士已經兇狠地撲了過來,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烏桓兵卒大駭,以刀瘋狂地戳捅漢軍兵士胸腹,霎時間漢軍兵士的胸腹已經一片模糊,卻猶自圓睜怒目,雙手死掐不放,有殷紅的血跡從他瞪裂的眼眶滑落,猙獰如鬼。
一名精壯的烏桓兵卒將一名漢軍兵士騎在胯下,雙手死死扼住了漢軍兵士的咽喉,正欲往死裡使勁,數支冰冷的長矛已經無情地戳穿了他寬闊的肩背,烏桓兵卒雙眼猛然一瞪,一縷殷紅的鮮血已經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由此而始,家中妻兒將再也見不到他的歸去。
朔風呼嘯,捲起漫天碎雪,冰冷地拍打着難樓的臉龐,難樓的心就跟這冰雪一樣,冰涼冰涼的……
敗了!徹底的敗了!意然在兵力數倍與敵,而且正面對戰的情況下敗了,這……是真的嗎?難樓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麼時候,漢狗變得如此的強悍了?什麼時候,漢狗變得如此驃悍了?僅次於鮮卑、匈奴的馬上名族——烏桓!竟然敗在了一向懦弱無能的漢軍手中!
左傲冉的左手按在肋下的寶劍之上,遙望整個殺場,戰火早已熄,麾下的將士展現了一場完美的完勝!
文丑拭去臉上那斑斑血跡,手提八寶龜背駝龍槍,走到了義兄顏良的近前,顏良森然一笑,沉聲道:“賢弟啊,我們贏了!”文丑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上赫然沾滿了血跡。
“我們贏了!”歐陽烈振臂長嚎道。
“贏了!”劉虎將雙鐗背於背上,雙手握緊成拳,跟着瘋狂地咆哮起來,因爲用力過度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