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事已成也!那左傲冉喜功自大,應已中計,明夜我們只需給他暗號,依計布兵,必能在盧龍塞外大敗左傲冉!”軻比能大喜過往的說道。
呼廚泉聞言也喜道:“好,軻首領辛苦了!素利大王,你帳下有如此能人,實在教我羨慕不已啊!引左傲冉出關,奪其一隊軍服,再喬裝改辦,引盧龍塞大開,進而攻佔盧龍塞,妙計,實在是妙計啊!”
素利笑着謙虛道:“右賢王過譽了,過譽了!”
……
次日夜晚,盧龍塞城門內燈火通明,左傲冉領着一萬左家騎兵整裝待發,黑色的鐵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流動着光澤,肅殺之氣在整個盧龍塞內醞釀。
“關長史,你看左元帥集結這麼多騎兵,是不是要夜襲啊?”嚴綱輕聲問道。
關靖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昨夜他與軻比能的談話,不想讓咱們知道,也不聽咱們的勸阻,就由他去吧!誰知道咱們這大元帥又在搞什麼鬼!不過依我看,他怕是要有難了!是非成敗,都看他自己的了!咱們還是做好咱們的份內事,守好咱們的盧龍塞,只要盧龍塞不失,你我有功無罪!”
嚴綱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與關靖靜靜地看着左傲冉率領一萬騎兵出關,但是去的方向並非鮮卑、匈奴的聯軍大營,而是白林谷方向,這一點讓嚴綱、關靖心中的疑惑更重。
“報,大元帥麾下左純將軍有信送到。”左傲冉領兵前腳剛走,忽然,傳令兵來報。
關靖聽到是左純的信,即刻接了過來,他與左純還是很有交情的,在關靖的心中,左純智計雖不行,但還是比較接受旁人勸說的,想到這一點,關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左傲冉鐵騎離去的方向一眼。
“但見鮮卑、匈奴聯軍大營火起,出關殺敵。”
左純的信上只是簡單的寫了幾個字,關靖看了之後,眉頭深鎖,實在不明白這信是什麼意思,看着黑暗中的鮮卑、匈奴聯軍大營的方向,點點火光點綴其間,一片的平靜。
想不明白之下,關靖只有將信交給嚴綱,說道:“嚴將軍,你看這是什麼意思?”
嚴綱看了後,也看了鮮卑、匈奴聯軍大營的方向一眼,嘀咕道:“這信該不會送錯了吧!鮮卑、匈奴聯軍大營無端端的怎麼會起火,莫非其中有詐?!”
關靖搖了搖頭,說道:“嚴將軍莫要說笑,左純還不至於送錯信,只是此事,我也覺得蹊蹺,昨夜左純就被元帥派了出去,如今上在何方?你我根本不知,他給我們送來這封信!卻是何意?莫非……”一個念頭在關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關靖急忙喝道:“來人,將送信之人帶上來。”這信來得古怪,讓關靖心中懷疑是不是敵人的奸計。
“那送信之人將信交給守城兵卒後,就稱尚有要事回去覆命了!”兵卒回報道。
得到這個信息的關靖頓時大怒,喝道:“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也不留下那人,誰讓你們這麼做的!給我推出去斬了!”
“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啊~~!”
嚴綱在旁邊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關長史有何想法?”
“這信來得古怪,我怕是敵軍之計,元帥今晚的舉動太過反常,依我看來,今日必有異變發生,咱們只有盡全力守關,以防任何變化,若是鮮卑、匈奴聯軍大營火勢的確大起,我們倒是可以領兵出關,衝殺一番。”關靖捋着鬍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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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此時此刻的氛圍,正可用這句話來表現真實地寫照!
黑暗的夜色之中,左純帶着五百精銳騎兵,順着山路繞向鮮卑、匈奴聯軍大營的後方,所有的戰馬都摘下了威武鈴,馬蹄都包裹在粗布之中,一路無聲無息地接近鮮卑、匈奴聯軍的大營。
“左叔叔,這實在是天助咱們也!想不到鮮卑、匈奴聯軍大舉離營,營地空虛,天色又是如此,簡直就是偷襲之最佳良機!”公孫續有些興奮地說道,當兵這麼久,公孫續還是第一次充當指揮,而且恰逢如此良機,讓他想到這情景,就有些熱血沸騰。
不過,左純的心卻沒公孫續那麼樂觀,雖然說定下了燒糧之計,但鮮卑、匈奴聯軍對付左傲冉的計策還是毫無頭緒,萬一糧燒了,盧龍塞卻失守了,那就完全失去了偷襲的意義,但權衡利弊之下,左純還是決定要燒,決定義無反顧的完成左傲冉交給自己的任務,這已經是自己這支奇兵所能造成的最大戰果了!
遠遠地看見鮮卑、匈奴聯軍大營,轅門外一排的柵欄、鹿角壓叉擋在營寨之前,其後便是兩座由粗重木頭搭建的崗哨,火光灼灼下可以清楚地看見上面各有兩名士兵衛戍。
“喂,耶舜蘇,過來烤烤火吧!這天氣,到夜裡還是冷得厲害。”一個鮮卑士兵坐在崗臺中,將手靠近一旁的火把烤了下,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包,從裡面取出幾塊雞肉,遞了一塊給同伴說道:“來,吃點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纔從伙頭官蘇穆老爹那弄來的!”
那名叫耶舜蘇的鮮卑士兵見有雞肉可吃,吞嚥了一下口水,接過雞塊邊吃邊說道:“跋伐力,你這小子真有辦法,大王吃不完的東西,一向都是伙頭軍裡的寶貝,你隔三差五都能弄出來,你可真行!唉!對了,聽說大王們今天就要拿下盧龍塞,你聽說了嗎?”
“誰知道呢,這話聽多了,反正沒咱們啥事,守了半輩子營了,衝鋒陷陣輪不到咱們。”跋伐力說道。
耶舜蘇點頭表示贊同道:“那也是,比起在前面衝殺,我也寧願在這裡蹲着,至少活下來的機率大一點。”
只可惜,命運之神似乎並不眷顧他們兩人,待在這裡當衛戍,就註定了他們的死亡,黑暗之中,一支細小的鐵箭劃破夜空,無聲無息地鑽進了那個叫耶舜蘇的鮮卑士兵脅下,鐵箭齊根沒入,一縷鮮血慢慢地流出。
另一個叫跋伐力的士兵咀嚼着口中那早已乾澀的雞肉,對身邊夥伴的死去還渾然不知,可是也就在下一秒,他的咀嚼停了下來,目光怔怔地發直,眼神也開始渙散,隨即耷拉下腦袋,還沒嚼爛的雞肉從嘴裡掉了出來,在他的脅下,也同樣流出一縷鮮血,一支鐵箭齊根沒入了他的體內。
公孫續瞳孔一陣收縮,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看着左純手中的精緻小弩問道:“左叔叔!這是什麼東西?竟可連發數箭,而且箭身如此之小,夜空之中卻無聲無息,這……”
不遠的地方,左純正收起左家軍的秘密武器——諸葛連環神弩,簡稱連環弩!那細小的鐵箭,就是他用諸葛連環神弩射出的,第一次實用,效果、射程、精準度已經無可挑剔,比第一代連環弩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左純對公孫續的驚訝不作理會,冷聲喝道:“燃火把,進攻!直奔糧草所在。”
鮮卑、匈奴聯軍的後營外,本是一片黑暗的空間,忽然多了數百支火把,緊接着,輕微而緊密的馬蹄聲響起,幾名士兵早已移開營外的柵欄,五百精銳騎兵如出閘猛虎一般,衝進了鮮卑、匈奴聯軍的營寨。
五百精銳騎兵撲入鮮卑、匈奴聯軍的營寨後,就乾淨利索地點燃了附近的營帳,鮮卑、匈奴聯軍中立刻亂成一團,哭喊聲此起彼伏,四處火光越燒越大,但更多的是數以百計的士兵,逐一地被五百精銳騎所踐踏、撞倒,或是斬殺。
霎時間,鮮卑、匈奴聯軍的士兵全都慌張地朝前營逃跑,可是人奔跑的速度又如何能跑得贏公孫續指揮下的五百精銳左家騎軍呢!
最可怕的是,五百精銳騎兵並非是簡單地衝殺,而是在公孫續的指揮下,一路縱橫來回,每過之處,必是大火突起,而伴隨大火而來的,也必是成百人喪生在那強猛的衝撞之下,或是騎兵的長戈和戰馬刀上,偶爾有僥倖不死的,卻也是缺胳膊斷腿地迎接下一波的衝擊,還不如直接死亡來得痛快。
鮮卑、匈奴聯軍的主力盡離,加上措手不及之下,武器、裝備等物更是無可比擬,根本就毫無抵抗能力,就算偶爾有人持武器砍向五百精銳騎兵,卻完全無法破開那厚重的黑甲。
這便是左傲冉將來橫行天下的重中之重的兵種之一——鐵甲重騎兵!
僅僅只有五百鐵甲重騎兵,僅僅是第一次上戰場,而且還和號稱馬背上王者的兩個民族交戰,表現出來的震撼之力已經無以言表,如若是數萬鐵甲重騎兵,那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呢,這個無法想象!
此消彼長之下,五百鐵甲重騎兵幾乎可以說是單方面的殺人放火,火勢在幾個來回間就連成了一片,而此時留守的一些鮮卑、匈奴將領也開始在前營控制局面,想要組織起有效的攻擊來迎敵。
可在火光照耀之下,早已亂成了一團的鮮卑、匈奴聯軍的士兵根本沒什麼人聽從將領的號令,只是一味地逃跑,而一句高聲的呼叫更讓所有人的心瀕臨崩潰。
“不好了!糧倉着火了!糧倉着火了!”
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沒有任何士兵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所有人連回頭看一眼那沖天火光的勇氣都沒有,因爲他們已經被噬了魂,被鐵甲重騎兵震碎了魄,魂魄一失,那就成了一具無魂無魄,只知道逃跑的行屍走肉!
而就在公孫續、左純、歐陽烈、朱慈、劉全、諸葛虔等率領五百鐵甲重騎兵衝鋒陷陣,大展神威的同時,盧龍塞也發生了一件足以影響整個戰局的事情。
盧龍塞下,一隊騎兵衝至城牆下,這隊騎兵穿的是左傲冉軍的裝扮,身上的盔甲刀痕處處,每一副盔甲上都染了一些污血,全然一副敗兵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