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接着說道:“三天前,小沛城牆終於加高到四丈,而曹軍軍和劉備軍也終於兵臨城下,除去負責守城地五千軍隊,剩下的五千小沛青壯也已經護送女人和孩子轉走了,剩下地全是老人和女人,我軍再抽不出更多的兵力來看押城中的奴隸,不得已之下,陳宮先生只好下令把一萬多奴隸射殺。”
陳宮黯然道:“在下沒能留下那一萬多奴隸,讓將軍失望了。”
呂布眸子裡不由掠過一絲痛惜,這可是一萬多奴隸啊!不過陳宮的決定無疑是明智的,換了他呂布自己,在當時的情形之下,也會下令將一萬多奴隸射殺!無論如何,消滅來犯之敵,保住自己的徐州基業纔是最重要的。
“不!公臺你做地很好。”呂布凝聲道:“換了本將軍自己,也一樣會這麼做的。”
高順接口道:“當天夜裡,張遼將軍找到末將,皆以爲小沛城不可守,至多能守住兩日,張遼將軍便在城頭議事之時將陳宮先生擊昏,然後命末將率兵護送先生出南城,末將便派兵將陳宮先生趁夜護送出城去。”
呂布愕然道:“怎麼會這樣?”
張羨亦扼腕道:“你這個張遼,唉~~!!!”
陳宮嘆息道:“等在下醒來之時,已經遠在百十里之外了,往回急趕之時,卻又半路遇上了高順將軍和張遼將軍,才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呂布問高順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高順道:“送走陳宮先生之後,第二天曹軍軍就開始攻城,才俊兵驍勇善戰、功勢迅猛,我軍多是新兵,甫一接戰便損失慘重,不到一天功夫就傷亡了將近兩千人!城中守軍也剩下不足三千人,形勢已經岌岌可危!末將本意與張遼將軍同守小沛城,與城共存亡,不想張遼將軍竟在酒中下了迷藥,將末將迷倒!”
呂布目視着張遼道:“既然如此,你又爲何在這?”
“將軍有所不知,遼有個兄弟叫張汎,末將將麻反高將軍時,不料我兄弟也在末將的酒中下了迷藥,末將昏倒後,我兄弟便派陷陣營連夜護送末將出城,而我兄弟張汎他………”
呂布失聲道:“張汎他怎麼了?”
高順黯然道:“張汎將軍他率軍死守城池,直至城破,與敵偕亡!”
“啊?”呂布大驚失色,驚呼出聲,隨即呂布悶哼一聲,臉色霎時變得一片酡紅。
陳宮黯然道:“都怪在下一時大意,沒能把將軍的誘敵之計及時透露與兩位將軍知曉,致有此失啊!”
“張汎~~”呂布忽仰天長嗥一聲,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往後便倒。
“奉先!”
“將軍!”
“呂將軍!”
“州牧大人!”
高順、張遼、陳宮、張羨、曹性等諸將慌忙搶上前來,將呂布扶起,好半晌呂布才幽幽醒轉,翹首望着蒼穹,眸子裡流露出刻骨的仇恨來,咬牙切齒道:“本將軍指天爲誓,定要殺盡來犯之敵,爲張汎將軍殉葬!”
“對!”
“沒錯!”
“替張汎殉葬!”
“殺盡來犯之敵!”
“殺光這幫狗娘養地!”
諸將轟然迴應,紛紛起身面向北方,眸子裡皆流露出莫名地殺機,而下一刻,三軍將士也紛紛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跟着厲嗥起來,一時間山崩地裂、石破天驚,天地爲之色變,狂風爲之嗚咽。
山崩地裂地吶喊聲中,陳宮將高順、張遼、曹性、王賀四將叫到身邊,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遍,四將紛紛點頭,各自點起五十精騎離了大軍,四散而去,不及片刻功夫,這四支精騎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地平線上。
四支精騎離去不久,呂布便起大軍再次往北開進,不過此次行軍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因爲張汎已死、小沛城已失,再急行軍已經毫無意義了。
小沛城。
曹彬環眼圓睜,盛氣凌人地大喝道:“若不是我們冀州軍拼死激戰,你們這些西涼蠻子如何進得小沛城?現在居然反過來跟我們搶地盤、搶女人,真是太不像話了!本將軍限你們一柱香的時間裡退出庫囤,否則………”曹彬說此一頓,目露殺機,森然地說道:“否則休怪本將軍不客氣!”
“滾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
曹彬身後地本部三千兵卒三呼響應,其聲勢異常的駭人。
曹軍曹彬本部兵馬對面,曹永的目光陰睛不定,憑心而論,他並不懼怕曹彬這三千本部兵馬,可眼下兩軍混在城中,而城中的地勢還很狹窄,不利於他麾下騎兵的縱橫馳騁,一旦混戰起來,自己麾下的騎兵極可能吃大虧!
如果是別的事,曹永也算是一名久經戰陣悍將,能忍也就忍了,正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他曹永有着一半西涼人的血統,而麾下大部分兵卒也都是西涼人,所以這意義就不同了!
曹彬公然污衊曹永以及其所部爲蠻子,還威脅其麾下兵馬在一柱香地時間內退出庫囤,這做法卻不僅僅只是過份了,簡直是對整個八猛將所部的侮辱了!曹彬如此咄咄逼人,如果曹永再無所表示,他地威信何在啊?!
曹永冷冷一笑,低聲說道:“曹彬將軍,這麼說就過份了吧?”
“過份?嘿嘿!”曹彬不屑地說道:“本將軍已經很客氣了!我曹姓宗族的部隊裡,還輪不到外人在這指手劃腳,別給臉不要臉啊!曹永將軍!”
曹永面部的肌肉猛然地抽搐了一下,一咬口中鋼牙,正欲翻臉之時,前方忽然響起一聲急促的大喝:“住手,統統給我住手啊!!!”
“嗯?”
“咦?”
曹永、曹彬二人同時轉過頭來,只見滿寵在數十騎親兵的護衛下疾馳而來,打老遠就一邊猛勁兒招手道:“兩位將軍稍安勿躁,在下有緊急軍情相告。”
“嗯?緊急軍情?”曹彬的眉頭一蹙道。
“嗯?”曹永亦是眉頭一蹙道:“有緊急軍情?”
滿寵沉聲地說道:“適才探馬回報,在小沛城以南百餘里處,發現了大量呂布軍的斥侯遊騎,寵以爲呂布的大軍很可能已經在附近了,否則不會出現如此之多的呂布軍的斥候遊騎。”
“呂布大軍?”曹永和曹彬兩人難以置信地異口同聲道。
曹彬的臉色一變,這纔想起小沛城雖然攻破了,可呂布地大軍卻一直不曾出現,現在大敵當前,的確不是和曹永所部翻臉地時候,想到這裡,曹彬的臉色頃刻間緩和了下來,悄然舉起右臂,往下緩緩一壓,身後張弓橫刀的士兵們也紛紛的收起了兵刃,曹永不爲己甚,也示意麾下的士兵刀劍回鞘,緊張的氣氛頓時爲之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