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依着馬車,看了眼不遠處草坡上正在追逐,仿似自由自在的精靈一般的兩個女子,強自移開視線,心中充滿了警惕。這兩個女子太美、太危險,他魏延碰都不敢碰。
這裡是尋陽以北,兩座小山包夾着的一道埡口。
他到這裡已經半曰有餘,停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等黃忠。
終於,不遠處傳來唏律律的馬嘶聲。魏延聞之,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回身一望,正見兩輛馬車從埡口那邊緩緩行駛過來。
當頭一輛馬車上,左右兩邊坐着的,正是張山和周文。
“魏頭兒!”
張山大叫一聲,道了聲籲,拉車的馬匹緩緩停下。後面的那輛馬車也跟着停了下來,黃忠從駕車的位子上一蹦而下。
“老哥哥!”魏延疾走上前,很是激動。
黃忠聞言點了點頭,拍了拍魏延的肩膀,擡頭便看見了正在坡上玩耍的兩個美女。
“這兩位就是”
魏延點點頭,道:“這兩位就是皖縣喬公的千金,漁陽王的呵呵。”
黃忠點了點頭,道:“你恐怕猜得不錯。這樣的女子,也只有漁陽王消受得起。”
“打算怎麼做?”黃忠又問道。
魏延早就考慮妥當,於是便道:“我準備讓張山他們十幾個人護送嫂子他們先往北去,然後我自押了孫策,去尋陽挑釁,將孫堅引到這裡來,到時候老哥哥再下手,將之殺死!”
黃忠思索片刻,點頭道:“好,就這般。”
魏延當即便走上草坡,喊道:“兩位小姐,我們出發了!”
二喬聞言,從山坡上奔了下來。
“這就要走了?”小喬看似還沒玩盡興。
大喬則看了眼黃忠,道:“這位是?”
“哦,這是魏某老哥哥,黃忠黃漢升。”
魏延爲幾人介紹了一番,便即將五花大綁,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進水,面容十分憔悴的孫策拖出了馬車。而後請二喬上車,又吩咐手下十餘人駕着馬車,直直往北而去。
孫策狠狠的盯着魏延,大罵道:“小人!小人!”
魏延以迷藥將其拿住,孫策自心中不服,不罵纔怪。
“嘿嘿,孫大公子,你罵吧,盡情的罵,不然就沒機會了!”魏延毫不在意,一把將孫策託上馬背,自己跟着翻身上馬,對黃忠點了點頭,打了而走。
不片刻,一馬兩人到了尋陽城下。
“嘿,城上的,告訴孫堅,我魏延拿了他兒子孫策,讓他出來答話!”
這話一出,城上頓時譁然。
有人認得孫策,細細一看,那五花大綁橫在馬背上的,不正是孫策?
“果真是少主!快快去通知主公!”
接着,城牆上士兵搭弓上箭,瞄準了魏延。
“嘿,小心,別傷着你家少主了!”魏延哈哈大笑。
孫策被堵上了嘴巴,一雙眼睛噴火似地看着魏延,恨不能把他一口吞了。魏延的所作所爲,他已然猜出,定是要對他父親孫堅不利,如此這般,孫策如何能不恨怒欲狂?
孫堅正要準備與黃蓋二人率軍而走,前去奪取丹陽、廬江,卻不防有衛兵來報,說有人擒住了孫策!
孫堅大驚失色,趕忙來到城頭,細細一看,果不如此?!
“策兒!”孫堅大喝一聲,虎目噴火,盯着魏延道:“小賊,你要怎樣?!”
魏延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孫堅,我與你有仇,想要與你單挑,但你人多勢衆,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呵呵,有膽的,單獨跟來,與我一決勝負!若你贏了,你兒子完好無損,我任你處置。若你輸了,嘿嘿!”
輸了,自然不言而喻。
說罷,魏延調轉馬頭,緩緩離開:“記住,單獨跟來,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先宰了孫策!”
“策兒!”孫堅失了方寸,心下大急。說着,便提着古錠刀,奔下城頭,上馬就要追出去。
“主公!”黃蓋一把攔住孫堅,喝道:“主公,此事有詐,不能孤身犯險啊!”
“讓開!”孫堅一把掀開黃蓋,紅着眼喝道:“我兒不能有事,否則再大的權利,便是打下江山,又給誰!?”
“你們不許跟來,聽到沒有!”
孫堅喝一聲,讓兵卒打開城門,打馬追了上去。
黃蓋見之,長嘆一聲,交代麾下認真守衛城池,自己也帶了一隊人馬,悄然跟了上去。
話說黃忠見魏延離去,自己則爬上了一旁的山頭,坐在山巔的大石上,等待起來。忽然間,遠處傳來人馬嘶喊聲,黃忠驚異不定,連忙跳下大石,藉着石頭掩藏起來。
只見遠處約莫一千餘人奔這邊衝了過來。
爲首一員大將,手執大刀,臉上焦急不斷。
“韓當!”黃忠在戰場上見過韓當數面,認得他。當下,黃忠神情謹慎起來。
“莫不是文長出事了?”
“不對!文長手握孫策的姓命,孫堅麾下的將領一定不敢亂來。”
思索間,那一彪人馬到了埡口下面。
黃忠側耳傾聽:
“快,跟上!這裡有馬車印痕,他們必定從此而過!”
“還有這裡!韓將軍,這火堆還有餘熱,想必剛走不久!”
“好,兄弟們加把力,少主就在前面!”
黃忠細細一分析,頓時明瞭。看來這韓當並非在尋陽城內,應該是孫堅派去接應孫策,結果沒有接到,便順着車轍追了上來!
“不好!”黃忠思忖片刻,頓時大驚。
若韓當追上去,那他黃忠的家眷也要遭殃!
黃忠連忙提了寶刀,將大弓緊了緊,徑自追了上去。
魏延引了孫堅,很快就來到了埡口,他勒住馬繮,回過身,便看着不遠處的孫堅,哈哈大笑。
笑了片刻,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黃忠呢?
按理說這時候黃忠應該現身才是。魏延心中一動,頓覺有些不妙。
黃忠絕對不會放他的鴿子,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變故。魏延細細一打量,發現地面上稀稀疏疏有着不少的馬蹄印,還有密密麻麻的人腳印!
“遭了!”
魏延心念一轉,便知道黃忠爲何不在此處,當即也不理會正要說話的孫堅,拔轉馬頭,便望埡口那邊疾馳而去。孫堅見狀,有些莫名。那魏延剛纔還哈哈大笑,本以爲要與他對決,卻怎生又疾馳而走?
一邊思索,孫堅一邊甩開馬鞭,也跟了上去。
距離埡口不過二十里遠,韓當大軍終於追上了馬車!
“有三輛!”韓當神色一凝:“不是隻有一輛馬車嗎?怎麼又多出了兩輛?”
“前面的馬車,快快停下,否則別怪刀兵無眼!”韓當大喝一聲,打馬急趕,幾個呼吸,就將三輛馬車包圍了起來。
這時候,黃忠也趕了上來。
“住手!”
黃忠幾腳踢翻數個士兵,手中寶刀不出鞘,掄起來猛拍,很快便拍開一條路來,到了韓當身前,將馬車護在身後。
“你們是哪兒的軍隊?爲何要爲難某家家眷?”黃忠橫眉豎目,對韓當喝道,心中卻緊張無比。以他的本事,這一千人是攔他不住的。但他妻兒都在馬車之中,卻是無可奈何。
韓當看着黃忠,心中一跳。
這人好生厲害!
剛剛聽到喊住手,幾個呼吸,便擊潰了阻攔的士兵,衝了進來,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這位壯士這是你家眷?”韓當拱了拱手,問道。
“不錯。你待如何?”黃忠提刀護在胸前,神色沉凝。看似一言不合,就要拔刀見血。
韓當眼珠子一轉,心中百轉。
這人看似很厲害,而且應該是在野埋沒的人才,若能收到主公麾下,也是件大好事。
不過萬一是這人綁了少主不對,據打聽,那綁了少主的,是個年輕人,而非中年。
“壯士,本將軍是江東猛虎孫堅孫太守麾下韓當,敢問壯士大名?”韓當笑道。
“某乃黃忠。”黃忠沉聲道:“到底要怎樣,你直說,別唧唧歪歪,拐彎抹角!”
韓當臉上一僵,乾笑兩聲道:“我看壯士武藝非凡,不如投了我家主公。我家主公雄才大略,定不會埋沒了壯士才華。”
黃忠聞言,心頭冷笑,面上卻表情不變,道:“我自喜鄉野,無意官場,這位將軍的好意某家心領了。”
“這”韓當沒料到黃忠拒絕的這樣快,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正此時,又傳來一陣馬蹄聲。
“老哥哥!”
卻是魏延聽到了黃忠的聲音,大叫回應。
“老哥哥,孫堅”魏延轉過彎來,擡頭就看見了韓當那一千人馬,頓時聲音戛然而止。
韓當一眼就看見了魏延馬背上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剎那間,眼睛就紅了!
“好哇,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韓當大怒,當即就要下令。
忽然間,四下裡想起一聲大喝:“弓箭手準備,瞄準,精確射擊!”
這話音一落,便聽得嘣嘣嘣一陣脆響,一片箭雨當頭罩下,將韓當一千人馬罩在了其中。
“自由射擊!”
一輪精確打擊之後,那聲音又想起。
便見一隻只箭矢仿似長了眼睛一樣,直奔韓當軍士卒喉頭、眉心而去。
頃刻間,在韓當軍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損失了一半人馬!
“是誰!”
韓當怒吼,一邊揮動寶刀,格擋箭矢,一邊擡眼四望。
只見那野地裡不知何時竟冒出一隊身着輕型鐵甲的弓弩手,這支軍隊沒有旗號,韓當根本就不知道其隸屬於誰。
“還擊!還擊!”
韓當大喝,己方的弓弩手也搭弓射箭,還射回去。
只可惜韓當不過一千人馬,其中弓弩手只有二百人,經過這不明來歷的軍隊的襲擊,只剩下百十人。而且敵軍襲擊的距離很遠,韓當軍的弓弩手竟然射不了那麼遠,一片片箭矢紛紛落在不明軍隊的身前,竟沒有造成半點傷害!
黃忠來回遊走,一邊護住馬車,一邊細心觀察,心中十分震驚。
以他的眼力和箭術,一眼就看出。那支突襲韓當軍的不明軍隊所用的弓箭與尋常的不一樣,而且,那一彪不明人物個個手臂粗大,也就是說臂力很強,難怪能射這麼遠,讓韓當軍夠不着。
這時候,魏延也趕了上來,跟着魏延,孫堅也趕到了。
同時,一彪黑衣人忽然出現在韓當軍中,一抹抹刀光閃過,韓當軍剩餘的將士剎那間死傷殆盡!連韓當,都受了不輕的傷,打馬逃了開去。
黃忠不明白這些人的來歷,雖未動手,卻十分緊張。
“不要緊張,我們隸屬於幽州。”
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黃忠心中大石轟然落下。
孫堅韓當被這變故嚇壞了,兩人匯合在一起,漸漸後退。
此消彼長,敵人勢大,孫堅又恐韓當身受重傷發生意外,只得暫時按捺住心中對於孫策的憂慮,發了句狠話:“若策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孫堅必不干休!”
說罷,與韓當二人拔轉馬頭,頭也不回,逃也似的走了。
接着,那些黑衣人一個個搖身一晃,就像出現時那樣突兀一般,瞬間消失不見。那一撥弓弩手的頭領也搖搖向這邊拱了拱手,率人撤退了。
不過幾個呼吸,這裡就只剩下黃忠、魏延和綁着的孫策以及三輛馬車。
若非滿地的屍首,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這裡竟發生過生死大戰。
(未完待續)